三四天过去了,贝萤夏没给沈圣晚任何答复,但,她每天都做着同一件事,那就是不断地替他干家务活儿。
终于,沈圣晚看破她的心思。
看着贝萤夏这会儿又在那拖地板,男人走过去,鞋底一下踩她拖把上,于是,贝萤夏就拖不动了。
她静静抬头,看着他,也不吭声。
对面,沈圣晚挑眉,觉得她这样的行为有些幼稚可笑。
“贝贝,你以为,每天替我干家务活儿,就可以代替什么?”
贝萤夏没答话,还是静静。
见此,沈圣晚真觉得她不可理喻,他转身走开,语气冷淡,摧破她的美梦。
“省点力气吧,我说过,我要的只是你,即使你干再多的家务活儿,也是白干,我不会心软。”
看着他的背影,贝萤夏的眼眶终于有些红起。
难道,真的要自己答应他那要求么?思及此,她下意识地低头,摸摸自己的小肚子。
这里面,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
“沈君斯……”
低低的轻喃声,透着她的无奈,贝萤夏叹口气,又再弯身,继续拖起地来。
她不答应沈圣晚,沈君斯那边就一直没动静,直到现在,人还被关在局子里,已经关了那么多天,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
终于,依靠脚链,司楠朗几人,总算找到这儿来了。
外头全部停满了车,司楠朗带人堵那儿了。
沈圣晚听闻消息后,便出来查看情况,一看到他们几人,他首先就冷笑一声,不屑。
“哟,这是准备干吗?目无王法了是吧?”
铁栅栏外,司楠朗脸色有点沉,出来的,只有沈圣晚一人,贝萤夏没在这。
他扫了一眼那房子,然后,视线落回沈圣晚的身上。
“沈圣晚,沈君斯的事情,是你干的吧?”
男人也不屑说谎,干脆就承认,反正,他知道司楠朗奈何不了他。
“是又如何?”
站定在那后,两人中间,隔了一扇铁栅栏,司楠朗确定真的是他在幕后搞鬼,不禁勃然大怒,非常生气。
“沈圣晚,你就算再恨君斯,可,他毕竟是你亲兄弟,现在,亲手把自己弟弟送进监狱,这事,全天下也就只有你沈圣晚一人能做得出。”
见对方指责自己,沈圣晚脸色马上就沉了。
他冷哼一声,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来指责他的过去,愤怒回击。
“司楠朗,商忆梦的事情,相信你也听沈君斯说过,是他先对不起我,如今,我做的这些算什么?又错在哪里?”
外头的司楠朗没吭声,只是,眼眸动动了而已。
因为,在沈圣晚的身后,贝萤夏已经站那儿了,她应该是听到动静才出来的。
沈圣晚见司楠朗的眼神有些怪,下意识地回头,一看,便看到了贝萤夏。
见此,他直接怔住了,心头在那时,也有些慌。
那旁的贝萤夏静静走过来,也开口。
“沈圣晚,你没错,即使你如今要报复沈君斯,你都没错,错的人是我,是我在记起了一切后,还选择沈君斯,沈圣晚,你来报复我吧……”
闻言,沈圣晚下意识地摇头,急。
“小忆,我……”
等走到沈圣晚的面前时,她停下,轻轻地开口,打断。
“够了。”
说着,她冷漠地转开视线,迈步朝司楠朗那旁走去,一见,沈圣晚急了,下意识地阻止。
“小忆……”
贝萤夏仅是停了停脚步,他什么也说不出来,见此,贝萤夏便迈步走去。
来到铁栅栏这儿后,她停下脚步,看着外面的司楠朗。
两人中间隔着一扇铁栅栏,这种感觉,总有点怪怪的味道,似乎,这就是一扇距离。
她收回心神,询问着沈君斯的情况。
“司楠朗,沈君斯怎样?”
闻言,司楠朗眼眸动动,他隐约猜到贝萤夏应该是被胁迫留在这儿的,为了能让她安心出来,不禁劝。
“先别管君斯怎样,来,你让开,我跟沈圣晚说,现在就带你离开这儿。”
可,得到他这番话,贝萤夏已经听出多少信息。
她低低地垂头,情绪有些低落。
“沈君斯没来,是因为,他还被关在牢里,对吧?”
说着,贝萤夏缓缓抬头,对视上她的眼睛,司楠朗竟然一下子不知怎么回答,的确,沈君斯就是因为被关着,才不能亲自前来。
否则,现在来要人的,将会是沈君斯自己。
贝萤夏沉默了一下,她皱眉,似乎有点不解。
“凭你们的人脉,也救不出沈君斯吗?”
见她这样问,司楠朗正欲回答,没想到,站他身后的欧竹直接替他答话了。
“贝贝,这儿是香港,不是沙壳市,地盘不是我们说了算,你要明白这点。”
闻言,贝萤夏眼眸动动。
顾北最是冲动之人,他直接看向两人,火爆脾气依旧。
“还跟她废什么话?沈圣晚要是不肯交人,我们就杀进去,直接将人带走就可。”
这旁,贝萤夏扫了他一眼。
虽然是冲动之话,但,此刻听来,她却感觉心口暖暖的,于是,贝萤夏微笑。
“顾北,谢谢你。”
见她突然感谢自己,顾北一下又怔住了,可,贝萤夏未等他出声,已经转回头,看向了沈圣晚那边。
“沈圣晚,我答应你。”
一听,沈圣晚直接挑了挑眉,而司楠朗他们几人,则直接怔住。
贝萤夏已经朝沈圣晚走过去了,语气平静。
“你放过沈君斯吧,你说的要求,我答应你。”
司楠朗虽然猜不准贝萤夏到底在答应沈圣晚什么,但,他隐约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不禁直接阻止。
“贝贝,别答应他,我们背后,还有恩师呢,已经通知他老人家了,现在恩师也在赶来的飞机上,待会就会到。”
听到这话,那旁的沈圣晚全身一动。
的确,司楠朗口中的那个恩师,就是沈君斯他们背后的王牌,沈圣晚现在倒有点担心了。
果不其然,贝萤夏听后,一喜,马上回身。
“真的?”
为使她安心,司楠朗便只能点头。
“真的,所以,赶快出来,别答应沈圣晚任何无厘头的要求。”
她高兴地点头,此时已经不需要再受沈圣晚的胁迫。
“嗯,好。”
可,铁栅栏的门关着,她出不去,贝萤夏有些为难,她不得不转回身,看向了沈圣晚。
那旁的男人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见此,他有些痛心。
“你真的要离开?”
贝萤夏重重地点头,这一点头,犹如千万斤铁压落沈圣晚的心头,此时,他窒息得快要呼吸不过来。
无论用尽手段,他似乎都得不到贝萤夏,为什么会这样?
与此同时,贝萤夏见他迟迟没有要吩咐人开门的意思,她收回视线,转身看向那扇铁栅栏,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过去了。
贝萤夏拿手碰碰,似乎在思考这个办法可不可行。
外头的司楠朗见状,立马皱眉。
“你要用爬的?”
这头,贝萤夏已经在爬了,她一脚踩在低处的横铁上,开始向上攀爬,应。
“不然我怎么出去?”
危险指度实在太大,司楠朗看得有些担心,身后,沈圣晚就冷漠看着,眼神复杂无比。
宁愿用爬的方式,她也要离开这儿。
难道,呆他身旁,她就那么痛苦么?见此,沈圣晚自嘲地笑笑。
“贝贝,你为什么对我总是那么残忍?”
这旁正在向上攀爬的贝萤夏听到了他的声音,她一怔,下意识地回头,却是见,沈圣晚已经抬头,眸子冷冷地扫来,同时,大声命令。
“来人,把她给我带回去。”
马上就有人应声。
“是。”
说着,那些人已经靠过来,见此,贝萤夏一心惊,已经看出沈圣晚又要使用强权与暴力手段了。
她心急得不知所措,外头的司楠朗,同样有些愤怒。
“沈圣晚,别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凡事留三分后路。”
然而,沈圣晚根本听不进去,因为,他心中只有商忆梦,没她,他就是活在地狱,既然已经活在地狱,又何需惧怕坠落地狱这一行为?
眼看着,那些人就要走到。
贝萤夏又急又慌,甚至已经有些绝望,就在这时,车辆声却忽然传来,她一怔,下意识地看去。
外头的司楠朗几人,也纷纷回头。
那些来抓贝萤夏的人停下了,怔怔地看着外头的车辆,这旁的沈圣晚也没训斥他们,他同样看着外头正在靠近的车辆。
小车有好几辆,一开到,里头的人直接下车。
全是西装革履,给人一种严肃感。
有人主动拉开车门,然后,冷凌从车中钻出来,他扫向沈圣晚,寒光逼人,这头的沈圣晚见着真的是他,一下就呆住了。
冷凌走到司楠朗身旁后,司楠朗礼貌地弯身。
“恩师。”
他只点点头。
“嗯。”
说着,便收回视线,先是扫了贝萤夏一眼,然后,落沈圣晚的身上,看着他,冷凌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恨铁不成钢一样。
“圣儿。”
这一声圣儿,叫得沈圣晚立马动容,眼眶甚至有些红,但,他强撑着,态度还是那样冷漠。
“你也要跟我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