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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这让林梦秋有些情难自抑,不仅眼前蔓起了氤氲的雾气,手掌也无措的抓紧了身前的外袍,甚至连脚趾都忍不住蜷缩着勾了勾。
    怎么呢,怎么呢这样呢。
    “爷,别。”
    若是她未受伤前也就罢了,这会就算是她自己没有看到那伤口,从疼痛的程度也该猜到有多狰狞,她甚至是不愿意被他看见,让他擦药已是极限了。
    林梦秋缩着肩去躲,身后的人便紧紧的追着,不依不饶。
    她羞的急了,却又躲不开,最后只能带着哭腔的求饶,“爷,好丑,求您别看了。”
    沈彻不仅没松手,反倒将脸颊贴在了她的背上,哑着嗓子,“乖,别动,一点都不丑。”
    不仅不丑,还像是团燃烧的火焰,同样印在他的背上,永生永世不会忘。
    他此生,绝不会负她,也不会再让她受任何的委屈。若是有违此言,她所受的苦,皆在他身上,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林梦秋的下唇都快被自己给咬破了,双眼通红,这会确实如他所说的不冷了,浑身上下都烧的厉害,恨不得变成团火,将这山洞给照亮。
    好在,沈彻只是贴着脸颊,轻柔的亲吻,没有做任其他逾越的举动,好似她是件再珍贵不过的宝贝,珍之又珍。
    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可她不愿意沈彻因为感激而如此,她对他好是一种本能,不求回报的本能。
    “爷,我已经不疼了。”
    “但我疼。”
    他的声音嘶哑,透着浓浓的心疼,让林梦秋有片刻的恍惚,就算这是换来的温情,她也愿意沉浸在这美好的梦境里。
    沈彻就算想对她做什么,可此处荒山野岭什么都没有,便是这会两人身上没有伤,他也不舍得如此委屈了她。
    感觉到她的羞赧,沈彻才撑着手掌往后,重新卷了浸湿的帕子轻轻的擦拭。
    林梦秋紧绷着的身子,这才缓慢的放松下来。
    他从没做过这种事,手上的轻重有些拿捏不住,只能轻了再轻,等背上的伤口清洗完,便是前面以及腿上的伤痕。
    林梦秋适时的伸手要去拦,“其他地方我自己能看到,就不必劳烦爷了。”
    背也就罢了,她确实是看不见,若是前面那也太害羞了。
    沈彻的手既不收回来,也不说话,就用那双墨染的眸子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许久之后,她终于还是在他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心一横,反正两人都成亲了,早晚有这一日,她躲是躲不掉的,还不如趁早痛快的来一刀。
    思及此,林梦秋一咬牙大刺刺的转过了身。
    那一瞬间,火点燃了他的身心,沈彻所有的气定神闲,冷静自持,全都消失了。
    外头日已偏西,山洞内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处处透着暖意。
    随后便是他略带薄茧的宽大手掌,取了玉肌膏小心翼翼的为她涂抹上。
    如此一番下来,两人的身上都被汗水打湿了,一个红着脸一个白着脸,竟分不清到底谁伤的更重。
    洞内烧着火,林梦秋的衣衫此刻正架在上面烤,身上只能先穿着沈彻的衣服,而他只披了件外袍,袒着上身斜靠在山石上。
    他的眉眼中透着股慵懒的姿态,像是百战酣畅过后的兽,即便遍体鳞伤,依旧能傲视万千。
    林梦秋的脸还是红的,不仅脸红,浑身也是红的,方才她那些该看不该看,该碰不该碰的她都没守住。
    既甜蜜又羞耻,明明两人什么都没做,却又好似什么都发生了。
    她这会裹着他宽大的衣服,缩在角落里,时不时的偷偷看他一眼,想知道他是否也与她有着同样的心情。
    偏偏她还以为自己偷看的很小心隐秘,实际上全被半合着眼的沈彻看在眼中。
    等她再一次偷看时,便对上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眸。
    “如此好看?”
    沈彻一贯知道自己长了副好皮囊,从小便有无数人追捧着他,簇拥着他,可他从不在意外在的模样,甚至觉得麻烦。有时候被那些人盯着看的多了,还会觉得厌恶。
    唯独林梦秋看他时,他从来没有那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神纯澈,不带欲念,只是单纯的欣赏和倾慕,让他也下意识的放下了心防。
    林梦秋偷看被抓包,自然不好意思,但更多的还是娇羞,正想解释自己为何偷看他。
    就听见一个咕噜声响起,即便林梦秋动作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那声音依旧在这空荡的山洞内回响,显得格外的清晰。
    是她的肚子饿的发出了咕咕叫。
    这可比偷看被当事人抓包还要丢人,林梦秋腾的一下脸就红了,飞快的转过身去,不敢面对沈彻。
    果然身后响起了他的闷笑声,但他的这次闷笑,与往常不同,不带讥诮没有嘲讽,沙沙的又暖又柔,瞬间抚平了她的焦躁。
    “饿了?”
    怎么会不饿呢,先是昏迷了一日,今日又忙前忙后半刻未曾歇过,只吃了那么几颗野果,如何能填得饱肚子。
    别说是林梦秋了,便是沈彻习惯了行军打仗的人,也早已是饥肠辘辘了。
    林梦秋听他的语气也不带嘲笑,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又红着脸转了回去,乖乖的点了点头。
    “有点饿,爷也饿了吧,瞧着外头天都快黑了,妾身去找些野果来,先将今日熬过去,明日再想办法找些能充饥的东西。”
    天黑了也不可能去找出谷的路,有吃的喝的,才能养足精力,再谈出谷的事。
    沈彻见她穿着宽大的袍子,走两步都能被那下摆给绊倒的滑稽样,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去找东西,实在是又气又心疼。
    他受伤了,便真把他当不能动的病猫了?
    若他沈彻真混到,需要靠个小女子来养着他的地步,他还不若找根绳子吊死来的痛快。
    “别乱跑,过来扶着我,我们一道出去。”
    林梦秋以为他是担心她不安全,想要陪着她一块去,虽然人走过去了,但还是十分善解人意的道:“爷放心,这附近妾身都走遍了,不会有事的。”
    刚靠近,俯下身要去扶他,额头就被轻轻的点了点,“小笨蛋,外头不就有现成吃的,你还打算往哪找?”
    “啊?”林梦秋捂着额头疑惑不解,现成的吃的,她怎么不知道啊。
    等她扶着沈彻到了溪边,看着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儿才明白过来,果真是现成的!
    抓鱼她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只能扶着沈彻,看着他以石子为武器,弹无虚发的将水中的鱼儿击飞至岸上,再由她惊喜的去捡起。
    不过一刻钟,岸边已经堆了十几条鱼了,便是明早也够吃的了。
    林梦秋没什么经验,但想着沈彻已经负责抓了鱼,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就自告奋勇的要去烤鱼,可那鱼还是活的,她刚一蹲下,就被鱼尾溅了一脸的水,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一时情急便踩着了那过长的衣摆,瞬间跌坐在了地上。
    她今日算是把所有的面子都给丢完了……
    沈彻见她吃瘪,也不笑话,只是折了根细长的树枝,动作快准狠的从鱼腹中穿过。
    他从一开始便没打算让她来处理这些鱼,只不过知道这小丫头看着娇娇柔柔的,性子却是倔的很。不让她试一试,她定是不罢休的。如此想着,他的眼里便露出了几分温柔来。
    沈彻在忙着烤鱼,林梦秋也不好只是看着什么都不做,便去盛水摘野果。
    等她回来的时候,沈彻早已靠着身后巨石,将鱼架在了火上,远远的还能闻到香味。
    让沈彻没想到的是,她不仅带着野果回来了,怀里还抱着只脏兮兮的小兔子。
    “爷,你猜我碰到了什么,方才我在摘野果的时候,居然在草丛里发现它,她好似中了陷阱腿上还有伤,它好可怜啊。”
    沈彻:……
    他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似,当年好似也有个小丫头,怀里抱着只浑身是伤的小黑狗回来,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问他能不能养。
    如今那小可怜早已成了威风凛凛的狗将军。
    沈彻的眉宇间露出了些许的迟疑,难不成真是表姐妹,连这捡东西的习惯都一样?
    可有些不对,即便是表姐妹,也不该连脾性都一样,难道当年的事还有隐情。
    等回去后,他得亲自查查,只怕这小骗子骗了他的不止替嫁这一件事。
    林梦秋当然不知道沈彻在想什么,以为他是不愿意收养这只小兔子,还在小嘴不停的叭叭着说。
    “爷,它也吃不了什么,我可以照顾好它,我们就救救它吧,好不好?”
    她怀里的那只小兔又脏又瘦,便是八两瞧了都没兴趣咬,可偏生有双好看的眼睛,红红的像某人一眼的可怜。
    罢了,她喜欢,养便养了。
    沈彻勾了勾唇角淡淡着道:“先去将它洗洗,这么脏,可不能进洞。”
    林梦秋本是沮丧的垂着眼,一听他松口,眼睛顿时就亮了,像是怕他会改变主意似的,飞快的抱着小兔子去了溪边,动作轻柔的为它清洗伤口。
    等到天色暗下来时,山谷便变得诡异冷清起来。
    山林间处处都是鸟兽的叫声,以及夜风带着寒意袭来,让人不寒而栗。
    好在沈彻早已烤好了鱼,在天彻底变黑之前,躲回了山洞里。
    沈彻有在外夜宿的经验,知道这种地方不安全,两人不仅在洞内点了火,也在洞口处准备了足够的柴火,只要火不灭,就不怕野兽靠近。
    两人已经换回了各自的衣服,此刻正围靠在火堆边吃着沈彻烤的鱼。虽然这鱼没有加任何调料,但烤的两面金黄,看着便很有食欲。
    “爷,这鱼好好吃,外酥里嫩,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好生厉害。”
    林梦秋没有夸大其词,是这鱼确实好吃,她平时的饭量小,今日是真的饿惨了,连着吃了三条,才意犹未尽的停下。
    沈彻被她夸得舒服,胃口也好了许多,难得的没有说她是小马屁精,将她的夸奖悉数全收,两人将烤好的鱼全都吃完才准备休息。
    洞内最为平坦的一处,已经铺上了厚厚的干草,上面再垫上沈彻的外袍,充当临时的床铺歇息用。
    只有一张‘床’,当然要给受伤更重的他,林梦秋也很自觉,找好了一处大石,准备就这么靠着睡一夜。
    那只小兔子已经洗干净了,在火堆旁烘了许久,终于露出了本来的毛发,雪白毛茸茸的一团。
    此刻正乖乖的窝在林梦秋怀里,一大一小看着很是相衬。
    林梦秋正在给她包扎伤口,瞧着应该是中了猎户的陷阱,也算是它命大,居然逃了出来。
    “爷,有陷阱就说明这附近有人,我们明儿就顺着小溪往前找找吧,只要找到了人家就能回去了。”
    沈彻淡淡的嗯了声,他想的比林梦秋要多,袁立他们肯自然已经发现他不见了,以他们的能力应当要找来了,为何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此次设伏的人是谁,那个躲在暗处的细作又是谁,这些事情都是他需要思考的。
    思绪万千,竟不知从何开始理起,正当他心中郁结时,就听林梦秋很是可爱的道:“爷,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她像是场及时雨,浇灭了他心中的烦闷,“那便叫半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