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真元渡出,霁摘星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他半扶着祁白扇,动作十分温柔,眼底却满是杀意。
这个时候大抵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几名医修上演剑台为祁白扇治伤,霁摘星确认过他们皆是可信之人后,便松开了手,脸色苍白无比,唯一点艷红唇珠有些颜色。
他道:“多谢,师弟便交给你们了。”
那些医修有些受宠若惊,纷纷点头应是。
霁摘星又抽出那柄平平无奇的佩剑,雪白细腻的指尖紧握着乌黑剑柄,一时反差极为鲜明。那剑刃倒是很锋利,刃口雪亮,剑身上有一条淡红色的血线,无比妖异,如同霁摘星此时给人的感觉。
他有杀意。对平驹少。
平驹少如同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身子拼命绷直,好像一条竭力的鱼,即便是霁摘星那样美至稠艷的面容,也半点不能缓解他内心中的恐惧。
他害怕又战栗地喊道:“师尊——”
意回长老如梦方醒。
只屏息间,意回长老也落于台上,悍然掀袖,只听皮肉相接的一声闷响,平驹少脸上浮起一层鲜红掌印,肿成一片,让人倒吸凉气的狼狈。
这一掌意回带了内力,金丹真君的一掌,几乎打得平驹少境界不稳。
意回长老并不回头看他,只面对霁摘星,露出羞愤欲死神色,与霁摘星道:“孽徒竟犯下如此大错,我定将他带回宗内,以门规重重处之!”
“当然,哪怕倾全镜花道之力,尽本君身家灵石,我们也定将祁白扇医好。”
这是要保下平驹少,让霁摘星尽管开口要补偿了。
凭郁水宗的实力,倘若现在站在这里的是郁水宗任何一个金丹大能,意回都不会冒险为平驹少开口。但眼前的人是霁摘星,一个筑基修士,他这金丹真君自然有分薄面……意回甚至开始庆幸,郁水宗来的是霁摘星了。
霁摘星没有收回剑。
他乌黑的发垂落下来,衬得那一段颈项洁白细腻,万分柔软,哪怕他拿剑的姿态,都美得好似一朵可被轻轻攀折的花。
霁摘星甚至微微挑唇含笑,那一刹当真靥如春花,在原本的美色上又好看至十分、百分,几乎让不经意间见证这笑的修士都失魂落魄、神魂颠倒。
他轻声道。
“你们镜花道教不好弟子,我来替你们教。”
第15章拒婚杀生道大能后(十五)
少年剑修黑发,白衣,唇殷如血,一点艷色。
分明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甚至不过是筑基修为罢了,那一瞬间的压迫感却如没顶潮水般倾涌而来,几乎要淹没意回。
以至于刹那间,意回长老感知到的不是被一个年轻后辈所顶撞的恼怒,而是难以言表的恐惧。
哪怕对方看起来,简直温和美貌得像是被大能豢养的珍宝,满受爱抚的艷丽眉目。
卜梦宗长老,身体微微绷紧,随时准备出手阻拦——若是郁水宗的霁摘星在卜梦宗出事,他们也难辞其咎。
但是出乎预料的,意回长老竟未出手。大抵也是忌惮郁水宗,和理亏在前的缘故。
低哑干涩的声音,从这名金丹长老喉中发出:“那霁道友,想如何教导他?”
他一退再退。
平驹少的脸色从趋于平静,又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少年苍白漂亮的指尖,便那么轻轻握着剑柄。霁摘星垂眸,四周涌动的风轻拂起他的黑发,他那样如同蕴着温情的神色,几乎会让人生出,霁摘星是个异常好说话的人的错觉。
众修士听见他的声音。
温和、平缓,像在心间轻拂的风。
可是他却温声道:
“他想毁了我师弟的丹田,”霁摘星唇畔含笑,“我也如此。”
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