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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薛玲玲一听,眼中厉色一闪。
    “妈,你说什么?”
    许山兰看着薛玲玲的眼神,肩膀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似乎有点害怕,她的语气顿时软弱了下来:“玲玲,妈是真的没办法了,你不知道,夏天的厕所有多恶心,我是真的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你让我再想想吧。”
    薛玲玲叹了口气,安抚的拍拍许山兰的胳膊:“晚上我和子恺商量一下,不行的话,妈你先带着芮芝走。”
    宋芮芝是薛玲玲和宋子恺唯一的女儿。
    “她走啥呀,就是一丫头……”许山兰下意识的嘟囔,然后就看见薛玲玲的脸色猛地变得难看,立刻又点点头:“好好好,我带她一起走。”
    薛玲玲叹了口气,抛下许山兰进了家门。
    晚上的时候,薛玲玲和宋子恺说道:“我看妈是真的不行了,不然我们就先送她走吧,就说她回下河村探望小姑去了,到时候让她带着芮芝先走。”
    “芮芝就别走了,先送我妈走吧。”宋子恺沉默了一下说道。
    “芮芝早点过去,能早点接受那边的教育,你不知道,那边的外语学校特别好,送到我妈那边,她肯定帮我好好待的。”薛玲玲着急的想要安排好女儿的未来,所以语气稍微的有些激动。
    宋子恺听到这里,顿时蹙紧了眉头。
    薛玲玲再加一把火:“而且,在那边出国很容易,等她长大了,我们就送她出国读书。”
    最终,宋子恺还是同意了。
    又过几天,京城的气氛又凝重了起来,因为又一位伟人辞世,悲伤再一次的笼罩了纺织厂,薛玲玲趁着这个夜晚,带着许山兰来到了京城郊外的一个村子里。
    夜色中,许山兰抱着才六岁的小孙女,腰带上包了一圈小黄鱼,这些都是她的亲爹许为昌以前放在她这儿的。
    “就是她们俩?”
    接头的人都没露面,黑夜中只听见一个粗噶的声音。
    “嗯。”薛玲玲言简意赅的将许山兰的介绍信递了过去,算是正常程序访亲,有了这个介绍信,许山兰离开就不会那么显人耳目了。
    “进去吧,明早三点的车。”
    说着,许山兰就被一双大手一拖,给拖进了屋子里。
    睡熟的宋芮芝被许山兰抱着,祖孙俩蜷缩在一张炕上。
    到了外面,薛玲玲还在和那个人说话,她从口袋里摸出几个小黄鱼塞到男人手里:“老的那个,随你们,小女孩送到琼市薛青那去。”
    “行。”那人看见小黄鱼,顿时眼睛亮了,放到嘴里就咬。
    “别给我耍花招,小女孩过去的消息已经到她手里了,要是她没接到……”
    “这你就放心吧。”
    那人信誓旦旦的保证。
    薛玲玲这才转身趁着夜色又离开了。
    男人将小黄鱼收好,转身回了屋子,很快,灯点亮了。
    男人走到炕边,手指一挥,身后的人就上去把许山兰怀里的孩子给抢到手,然后捂着许山兰的嘴巴,将她关到地下室去了,里面早已蹲着十几个女人,都是鲜花一样的年纪的小姑娘,而许山兰则是年纪最大的一个。
    许山兰一下来就感觉不对劲。
    上面,宋芮芝被人抱着,趁着夜色就去了火车站。
    “老的那个,明天运到南川大山去。”
    解决了许山兰,薛玲玲吁了口气。
    从始至终,她就没想过要把许山兰送到对岸去,不过是一个无知泼辣的妇女,没有资格让他们冒险送过去,而且,这些年,许山兰对她也算不上多好,有现在这个下场,也是报应。
    七月十五日左右。
    悲伤的气氛越来越少,厂子里的工人们脸上又带上了笑。
    刘会计这些日子天天回家都能看到自家男人老老实实的在家,夫妻生活也恢复了正常,孙副厂长一副没有外遇的模样,刘会计明知道是假的,可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无论以前如何,只要以后孙副厂长还愿意回家,还愿意好好过日子,她都不会去计较。
    当然,夫妻俩之间的氛围肯定比不上以前。
    但是现在孩子也大了,离婚又不体面,刘会计还是想要一个完满的家庭的。
    这个风声好像就这样消声灭迹,再无人谈起了。
    苏锦绣从牛厂长那里知道,关于孙副厂长另有安排,而且,他还很严肃的用‘机密’两个字代替,苏锦绣就知道,这件事情她已经不能再管了。
    秀萍发现到厂里散播谣言没有用,这些日子已经在家里闹腾开了。
    她让谈英拿结婚证给她看。
    谈英哪有结婚证,她倒是想要一走了之呢,但是秀萍知道她在机械厂,她还想要接近胡建邦,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孙副厂长那边还要稳着,可以说,这些日子被搞得苦不堪言。
    终于,她再也受不了了。
    直接到纺织厂去找孙副厂长了。
    下班的时候,孙副厂长一出厂子门,就看见不远处的站台下,谈英一双眼睛似悲似喜,满是忧伤的看过来。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击中了一样。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腿,就这样直直的朝着站台那边走去,两个人远远的对视着,突然,谈英转身,低着头过了马路,孙副厂长抬脚就追了过去。
    就这样,直接追进了吊耳胡同,追进了小院,追进了谈英的房间。
    “孙哥……”
    谈英一把抱住孙副厂长的腰,脸上还挂着泪,却仰起头疯狂的亲吻着他的唇。
    “孙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孙哥我好想你,想的我心都疼了……”
    孙副厂长也很激动,直接抱着她的腰就反攻了起来,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英子,我也想你,我是真的想你,快让我弄弄……”
    两个人就这样滚到了一处。
    另一边,回到家的刘会计做好了饭,等着孙副厂长,结果一直等到了月上中天,也没见个人,她脸色越来越沉,最后,再也忍不住的直接冲出了家门。
    孙母一看,心道不好,紧跟着后面冲了出去,一边冲还一边喊:“老头子,快,把小刘追回来,不能去啊……”
    孙父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一跟着急就腿一打晃,直接摔了。
    刘会计的一儿一女对视一眼,放下碗就跟了出去。
    摔倒在地的老头子是没人扶,只好自己扶着墙,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刘会计不顾一切的冲到了纺织厂门口,她不知道孙副厂长把人养到了哪里,最后只能狼狈无比的蹲在地上哭,孙母从后面追上来,刚扯住刘会计的衣服准备骂,就见刘会计猛地站起来,冲过了马路。
    她在胡同口徘徊了很久,都没确定位置。
    最终被孙母拽回了家。
    回家去,孙母再三保证以后肯定好好说说儿子,让他和那个女人断了。
    刘会计没说话,只是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孙副厂长春风满面的进了厂子,刘会计忍耐着,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到下班,她提前收拾好了东西,远远的跟在孙副厂长身后。
    见孙副厂长往家走,心里才松了口气。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她松懈的时候,孙副厂长居然突然回头了,她急急忙忙的躲好了,然后又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了吊耳胡同里的那个小院子。
    她站在门口,自虐一般的等着。
    一直等了快半个小时,里面也没人出来。
    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跟隔壁的大娘借了个扁担,对着门就是一通砸,等踹开门后,直奔传来声音的小屋,然后就看见床上两条白花花。
    “姓孙的,老娘跟你拼了——”
    她悲鸣一声,嘶吼着拿着扁担冲过去,对着那一对狗男女就是一顿砸。
    “妈,我来帮你。”
    突然,从后面传来一个变声期的声音。
    刘会计下意识的回身,就看见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这里,他手里拿着一把干农活的铁叉,对着孙副厂长的屁股就扎了过去。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白婉玲绘声绘色的讲着昨天晚上吊耳胡同里的闹剧,最后忍不住的‘啧啧啧’了几声:“你们是没看见,孙副厂长的儿子多狠啊,那铁叉本来就磨的尖,直接把他的屁股给扎穿了,血流了一床铺。”
    “真的假的,铁叉把屁股扎穿了?”许秋晚捂住嘴巴,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是啊,特别狠,那一叉子下去,姓孙的直接就不行了,又哭又嚎的,都不敢动了。”白婉玲说道这里的时候,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苏锦绣倒是不关心这些。
    她只关心:“那秀萍婶子咋说的,没事儿吧。”
    “秀萍婶子前几天就回老家去了,说是家里的一个堂叔不行了,得回去奔丧。”
    苏锦绣听了还是有点忧心,毕竟那是秀萍婶子的房子,出了这种事情,以后怕是不好再赁出去了。
    “哎,你们听说了么,孙副厂长被撤职了。”
    突然,门从外面被推开,宋桃端着饭盒小跑进来,脸上满满的都是八卦欲:“真是大快人心啊,这个老色鬼可终于被撤职了,不过刘会计今天也没来,也不知道家里得乱成啥样了。”
    虽然宋桃不认识孙副厂长,但是对于这个副厂长做的事情却是十分的嗤之以鼻。
    今天,孙副厂长被刘会计捉奸在床的消息一传出来,她就兴奋的不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当然,这也不能怪她幸灾乐祸,实在是当初许山兰去扫厕所的时候,这孙副厂长曾经跑过去落井下石过,还恰好被宋桃看见了,宋桃可不得讨厌他嘛。
    毕竟婆婆再不好,那也是自家人。
    “不知道呢,听说他儿子还在拘留所里面呢,也不知道会怎么判。”白婉玲跟着叹息一声。
    “说真的,我还挺佩服那孩子的,就不知道他怎么找到那里去的。”
    怎么找到的,自然是跟着自家亲妈过去的。
    那孩子一铁叉扎穿了孙副厂长的屁股不要紧,可也把牛厂长他们的部署给搞乱了。
    天知道刘会计拿着扁担去砸门的时候,监视小院的那几个军人的表情有多么的懵,他们一心想抓到谈英的上级,可谁也没想到,最后率先照过来的居然是捉奸队伍。
    当然,孙副厂长因为受伤严重进了医院,谈英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直接以搞破鞋的名义也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