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石门,其上却铭刻着鲜血淋漓的刺目死字。浓重的血腥气息散发开来,莫说是寻常凡人,哪怕是一些修者恐怕都无法抵御。
极难想象,这一个死字究竟蕴含着何等惊人的煞气!
而越是接近,燕初天便越发清晰地可以感受到,这血字孕育的磅礴血气。以至于走至石门之前,他都不得不以灵力幻化光幕,不然只怕都无法挡下这磅礴的血气。
紧接着燕初天缓缓伸出手臂,按在了石门之上,想要将其推开。
然而他手刚刚按在石门一角,陡然间一道苍白的毫无血色的手掌便突然搭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燕初天目光赶紧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正用渴求的目光望着自己,然而她还说不出任何的字眼,扑哧一声,一柄尖锐铜矛就从其腹部猛刺而出,让其喷出大片血雾,从燕初天眼前软倒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燕初天有些愣神,而他视线四望开来,周遭那里还是什么通道石门,到处都是血雾飞扬,鲜血淋漓,大火从四面八方燃烧起来,宛若人间炼狱。
“噌!”
尖啸的破风之音陡然响起,一柄青铜长矛不知从何处爆射而来,狠狠洞穿了一位修为不凡的中年男子,将其拖曳着钉在石柱之上。
而纵然这中年男子再如何不甘,看似普普通通的一道铜矛却生生将其钉死,永远无法挣脱。
与此同时,伴随着刺耳的噗嗤声响,自己面前倒下的妇女身上,那将其洞穿的铜矛被缓缓拔出,殷红鲜血顺着矛身淌落,极其血腥。
“桀桀,吾灵…,必将……”
血腥屠戮中,有冰冷的嘶哑笑语响彻而起,而听着这样的嘶哑笑声,燕初天突然觉得十分的恶心,似乎那种东西是他这辈子最为厌恶的东西,直至灵魂,永远无法抹除。
然而无论燕初天再如何厌恶,他却始终无法看清嘶哑笑声的来源是什么,他只能望见似是一团黑雾拔起了沾染鲜血的铜矛,继而再度疯狂屠戮起来。
忽然间燕初天的衣袖再度被拉动,这一次他低头看去,只见一道瘦小的身躯正蜷缩在自己身下,小女孩努力地伸出手臂,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同样是没有任何一个字眼吐露,一柄铜矛便从远处爆射而来,直接将小女孩的身体洞穿。
猩红的鲜血冲涌而起,染红了燕初天的整张面庞。
“呼呼…”
燕初天剧烈喘息,而在他喘息后,再度抬头之时周遭景象却再度变回了通道与石门,那血与火都已经消失。
随之他如同触电般赶紧将手臂缩了回来,燕初天不是傻子,此时回过神来,他当然知晓方才出现的一幕幕恐怕是石门上鲜血源头、惨死的那些人的记忆。
燕初天不知道是什么将他们屠戮一空,他唯一有的感觉便是自己极端厌恶那些东西。而且哪怕不说自己如同天生一般的厌恶,就是它们所做之事,也让燕初天无法原谅。
被屠戮的人中有不少强者,但更多的还是低级修者甚至是凡人,但就是如此,对方却还不放过,怎能不让人愠怒?!
漫长时间,燕初天都无法平息内心的情绪,直至许久之后,他才渐渐恢复过来。
无论如何,他都是不知多少岁月之前的事情,哪怕如今的燕初天愠怒,却也没有任何拯救的可能。甚至燕初天有所感觉,就算是拥有全部实力的他出现在对方面前,或许也只有被屠杀的结果。
而渐渐稳定了情绪,燕初天才再次伸手,缓缓按在了石门之上。
这一次再没有先前的血腥记忆浮现,甚至随后燕初天很轻易地就推开了石门。
石门被缓缓推开,然而却没有任何燕初天臆想中的腐朽气息,反而入目是一座半丈左右的石台,而在石台前侧则竖立着一块石碑。
石碑上的文字虽然古老,但却并不妨碍读懂,因而燕初天很是容易地便知晓了石碑记载的内容。
“若欲通关,于石台,受地心炎,灼烧一刻。”
十分简单明了的说出了通关方法,不过看似通关简单,但燕初天可清楚那地心炎的可怕之处。
所谓地心炎,便是直接从大地深处导引而起的炙热炎火,这样的火焰可不是普通凡火能够比拟,不仅能焚烧林木,就连灵力金铁都能够烧灼,可见其恐怖之处。
毫不夸张地说,莫说是普通修者,哪怕是修炼过一些炼体灵术的修者,也不见得敢承受地心炎的灼烧,更别说还是持续一刻钟的时间。
但对别人而言如此,燕初天却有些跃跃欲试。如今他的玄阳体已是不断朝着三品靠近,所以他有着不小的信心,能够硬抗地心炎的烧灼。
况且走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燕初天也不可能不尝试便放弃,因而稍稍犹豫,他便缓缓登上石台,在石台之上坐定。
一瞬间,浓郁的玄阳气不断从燕初天丹田之中涌向四肢百骸,有着玄奥波动从他的身躯散发开来,仿若无论什么攻击降临,都无法损伤这道躯体分毫。
这便是玄阳体!
与此同时,石台周遭也是有着动静不断产生,原本密封的大地,突然有着一个个缺口呈现,紧接着不由分说,一道道泛着赤红色彩的火柱喷涌而起,直接将燕初天缠绕包围。
地心炎!
尽管早有所料地心炎的可怕,可当它真正触及自身躯体的时候,燕初天还是感觉到了极端炙热的灼烧之感,这种感觉哪怕他的身躯近乎三品玄阳体,也无法完全抵挡。
几乎是瞬息间,燕初天身躯之上的衣物全数毁灭,地心炎如同灵蛇一般在他的身躯各处游走,无孔不入。
而也亏得燕初天早早封闭了眼耳口鼻等,不然就算能咬牙抵挡地心炎的灼烧,可若是被其侵入体内,只怕是他也绝对无法抵挡下去。
时间有时如同白马过隙,有时却如同蜗牛爬行。就好比现在,被地心炎不断灼烧之下,燕初天只感觉时间过得如此的缓慢,不过一刻钟时间,却度日如年。
而在这过程中,地心炎灼烧的威能不断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恐怖,到了后来哪怕是燕初天都几乎无法咬牙坚持。
因为他的皮肤已经不断呈现出焦黑的迹象,有鲜血渗出,但却很快被地心炎灼烧蒸发。
这种痛苦,纵然燕初天能咬牙坚持,却已是压抑不住口中的痛苦哼声。
地心炎的威能实在太可怕了,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燕初天就如同凡人被架在火焰中灼烧,怎会容易坚持?
而因为地心炎的这种可怕威能,在天界有不少势力甚至会把它当作一种拷问的酷刑,无往不利。
但当然,面对强大的修者自然会使用大地更深层次的地心炎,越是接近传说中的地心,地心炎的威能便越是可怕,甚至呈几何级别猛增!
终于,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一刻钟时间后,燕初天赶紧从被地心炎包裹的石台跌下,而石台周遭的地心炎在燕初天离开后,便消散一空。此时,燕初天通体上下都是漆黑无比,就像是一块焦炭般,而且隐隐还散发出了一股肉质的焦臭气息。
若是让他人来看,定然会觉得此时的燕初天,已经被地心炎活活烧死。
不过若是有人仔细探查,便能发觉这焦黑的外表之下,分明有着一股极强的生命气息律动。
过去了足有半个时辰,忽然间咔擦一声,燕初天焦黑的皮肤居然碎裂开来,而伴随着皮肤开裂,竟是有着极其白皙的皮肤从中展现出来。
这般情形,犹如毛虫破茧,焕发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