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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秦云柔抬了清凌凌的眸子看他,小心翼翼地唤道:“大人?”
    李云深抬了幽黑的眸,沉声冷笑:“方才,你???什么?”
    “奴婢……”秦云柔感到压抑,更感到危险,可是对于自由的向往战胜了生理?的恐惧,她小小声道:“奴婢想要赎身。”
    “赎身?”李云深磨着后槽牙反问,眸色幽暗阴冷。
    秦云柔看到他骇人的眼神,吓得往后倒退一步,娇软的嗓音轻声道:“大人方才??,奴婢??什么都?可以的。”
    “你?倒是什么都?敢??啊!”李云深逼近一步。
    秦云柔害怕的继续往后退。
    李云深抬手?捏住秦云柔的肩头不容她再退,眼神幽暗,嗓音袅冷:“你?想赎身?是想投奔你?那小竹马去罢?”
    “不是的。”秦云柔慌乱地摇头:“奴婢没有。”
    李云深攥紧她的肩头把她狠狠按进滚烫的怀里?:“你?一个罪臣之女,又长了这样一副容貌,若离了本官的庇护,你?可知京中那群公子哥便会如狼似虎的扑上来,把你?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秦云柔挣扎着想要从李云深滚烫的怀里?出来,却被李云深掐住细腰狠狠按下,又死死抱住她。
    下一秒,李云深低头咬上秦云柔小巧秀气的肩头,咬的她涌出泪来。
    “大人,奴婢好疼。”秦云柔垂泪低泣道。
    片刻后,李云深才终于放开她的肩膀,牙齿上沾着红色的血液:“疼就对了,便是要让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记住,什么话能??,什么话永远不许??!”
    李云深低头瞧她,逼问道:“可是记住了。”
    秦云柔含泪点头,哽咽着??道:“奴婢……奴婢记住了。”
    回国公府的路上,两人再没??话。
    直到骏马停在了国公府后门的门口?,李云深抱着秦云柔从马上跳下来,又在她落地之前,把她打横抱起?,径直进了国公府的后门,朝东院走去。
    进到东院,初荷早早便守在门口?,见到李云深抱着秦云柔进来,便赶紧上前,待看到缩在李云深怀里?的秦云柔小脸煞白的时候,初荷忍不住出声:“柔儿姑娘……”
    李云深凶神恶煞的瞥她一眼,吓得初荷赶紧噤声。
    “去拿药箱来。”李云深沉声吩咐道,??完便抱了秦云柔进屋。
    初荷反应过来,赶紧去取装药的木匣子。
    李云深进到屋里?,把秦云柔搁到自己?的金丝楠木大床上,又替她拉下大氅,抬手?托起?她的下颚,观察她的脸色。
    秦云柔不想看他,便扭开视线。
    李云深倒也没有勉强,见初荷抱着药箱小跑进来,便抬手?接过药箱,对初荷道:“去厨房烧一壶热水来。”
    初荷盯着秦云柔苍白的小脸,眼中是藏不住的心疼。
    李云深见初荷站着不动?,又加重语气道:“让你?去厨房烧一壶热水来!听不懂吗?”
    初荷这才回过神来,心中狠狠地瞪了李云深一眼,但她面上不敢表现,只得应下,便转头朝厨房跑去。
    李云深打开药箱,取出膏药放在木托上,又伸手?去解秦云柔交颈处的小盘扣。
    秦云柔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在看到李云深递过来的幽暗目光时,吓得不敢再躲。
    第33章 033
    李云深继续解她的扣子, 见她含泪低头,便压着?脾气同她解释:“你的伤口不?及时上药会感染,我只是给你涂药, 你……不?用害怕。”
    秦云柔低垂眉眼?, 没敢应声。
    李云深小?心翼翼剥开她的肩衣, 露出里?面形状优美的肩头,肌肤莹白的小?巧肩头上一枚红色的咬痕清晰可见,周围还渗着?血水, 可见咬的不?浅。
    李云深自责的压下眼?皮,懊恼自己情?急之下失了轻重, 但却不?后悔把她捆缚在身边。
    初荷端着?调好的温水进来, 在见到秦云柔右肩的咬痕时,惊得差点打翻了水盆,好在李云深眼?疾手快地托住了铜盆, 又?冷声命令道:“你出去!”
    初荷犹豫着?不?想走, 她担心李云深再出手伤害她家大小?姐。
    “我让你出去!”李云深横眉冷对道。
    初荷吓得一哆嗦, 但她到底护主?心切, 便强忍着?浑身战栗杵在那里?不?走,满眼?心疼地去看秦云柔。
    秦云柔担心李云深迁怒初荷, 便对初荷颔首道:“初荷你出去罢,我没事的。”
    “大……柔儿姑娘……”初荷含泪唤道。
    秦云柔朝她点了一下头:“出去罢。”
    初荷心知自己继续呆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便只能听秦云柔的话,转身走出了房间,她不?敢走太远, 便守在门口等待,心想, 万一这衣冠楚楚的大理寺卿敢再对她家大小?姐施暴,她便奋不?顾身地冲进去,与他拼命!
    屋内。
    李云深低着?头,修长干净的手指拧干毛巾,小?心翼翼把秦云柔伤口周围擦拭干净,然?后又?取了木托上的白玉小?瓶,打开盖子,用指腹沾取黄豆大小?的一团透明膏药,涂抹到秦云柔右肩的伤口处。
    “嘶……”膏药触碰到肌肤的瞬间,秦云柔疼的皱起?小?脸。
    “这已经是最好的止痛药了。”李云深用指腹替她轻揉,打量着?她苍白的脸色:“刚开始是有点轻微的刺痛,但现在……应该已经缓解了罢。”
    膏药微凉,经过刚开始的刺痛,后面确实缓解了许多?,秦云柔已经感觉不?到肩膀的疼痛了,只是右肩这般暴露在空气里?,饶是屋内烧起?了地龙,但总归还是冷的,于是肩头细腻的皮肤上便凸起?了一片小?疙瘩。
    李云深见秦云柔冷的起?了疙瘩,便加快了手上速度,给她上完药后,又?用纱布给她右肩裹上,替她穿好肩衣,系上盘扣,然?后去铜盆里?净手。
    秦云柔坐着?发呆,没敢乱动。
    李云深洗过手后,把白玉小?瓶塞进秦云柔的小?手里?,细细叮嘱:“一日三次涂抹于伤口,我明日回?大理寺去,这七八日恐怕都不?能归家了,你若是够不?到肩头,便让初荷替你涂药,伤口切记不?要沾水,若是沾水极有可能留下疤痕。”
    秦云柔垂着?眉眼?,轻轻点了下头,声音微弱:“奴婢知道了。”
    李云深见她垂眸不?展,便蹙起?眉头问道:“我看你一直垂着?眼?,是不?想看见我了罢。”
    “奴婢不?敢。”秦云柔回?道。
    李云深来气,却又?不?敢发作,毕竟他今夜伤了她,虽是被小?丫头气极发怒,可咬伤了她,总归是自己理亏。
    “罢了,你既不?想见我,那我今夜便回?大理寺的别苑住下,这七八日你在府里?好生休息。”李云深说?到此?处,又?加重语气提醒:“赎身什么的,是绝无?可能!你切莫再胡思乱想了!”
    秦云柔睫毛轻颤,声音也有些颤:“奴婢……明白了。”
    “嗯。”李云深颔首,这才起?身,替秦云柔搁下挂于金钩上的垂幔:“好好休息罢。我走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走到一半,又?忍不?住回?头来看,见到秦云柔还呆坐在床头,玄色的半透帷幔遮住了她的脸色,但不?看也能猜到,她此?刻大约还是皱着?小?脸,神情?失落的。
    失落便失落罢,放她离开,那便等同挖他心肝。
    这样的事,李云深永远不?会允许发生。
    李云深走出屋子,见护主?心切的初荷站在门外张望。
    初荷刚一看见李云深,吓得缩起?脖子弓起?背。
    李云深对她道:“进去照顾柔儿。”
    “诺。”初荷赶紧应下,几乎是脚底生风,小?跑着?往屋内去。
    檀云也站在不?远处等候,李云深走近:“我今夜去大理寺旁的别苑住,这七八日都不?会归府,柔儿肩膀受伤,莫要让她做事。”
    檀云赶紧点头:“奴婢明白的,世子爷放心。”
    “嗯。”李云深转过头去,再望了一眼?屋内,这才抬腿走远。
    初荷进到屋里?,见床幔垂落在地,她赶紧把床幔挂到金钩上。
    秦云柔听到动静,慢慢抬起?眼?眸,轻声道:“初荷,你来了。”
    “柔儿姑娘。你没事罢。”初荷握住秦云柔的手,仔细打量她的脸色:“是……还很痛吗?”
    秦云柔摇了摇头:“小?伤,已经上了药膏,没有大碍的,你不?用太担心。”
    “怎能不?担心?”初荷替秦云柔委屈:“从?前在淮安侯府,大小?姐就是指头尖尖被绣花针扎了一下,都要让初荷心疼许久,如今竟是伤到肉里?了,让奴婢看看……”
    秦云柔握住初荷伸过来的手,同她道:“初荷,我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你扶我回?西厢耳房。”
    “那个衣冠禽兽的房间不?呆也罢!奴婢这就扶你回?去。”初荷把秦云柔扶起?,主?仆两出了正房,去了西厢的耳房。
    进到耳房里?,初荷关上木门,又?来到床边,替秦云柔查看伤口。
    “这李云深怎的如此?混蛋!咬的竟是这般重!”初荷不?敢碰秦云柔的伤口,只能低头抹眼?泪,哭的比秦云柔自个儿还委屈。
    秦云柔递了一块方帕给她:“莫要哭了,仔细哭肿了眼?睛,明日不?好当差。”
    初荷接过帕子,擦着?泪水抽抽搭搭道:“大小?姐,到底是出了何事,他……那个挨千刀的为何咬你?”
    秦云柔省略了一些不?宜情?节,把被咬的大致经过说?给了初荷听。
    初荷听后,愈发来气:“既然?许小?姐一个心愿,又?出尔反尔!简直是言而无?信了!凭的霸着?人不?放!罪臣之女又?如何?这都不?是小?姐的错,不?过是受了牵连,凭的这般猖狂霸道!”
    秦云柔低下头来,轻声道:“原本……我还想着?,若是有朝一日,他腻了我,那便可以出府。但如今看来……怕是愈发的难了。”
    初荷忽而问道:“他既不?愿意小?姐离开,可是想抬小?姐做妾?”
    秦云柔摇摇头:“秦家的女儿,没有做妾的。”
    “小?姐既不?愿意做妾,那挨千刀的又?不?愿意放小?姐走,若是他日正妻入府,看小?姐不?惯,该是要遭罪了。”初荷担忧道。
    秦云柔沉默着?垂下眼?睫,胸口寒意阵阵。
    初荷忽而灵光一闪,抬手握住秦云柔的素手:“大小?姐,我们干脆逃罢!”
    “逃?”秦云柔秀气的眉心慢慢皱起?:“如何……逃?又?逃去何处呢?况且我的户籍被扣押在李云深的手里?,又?没有路引……”
    初荷听罢,也是忧思起?来,但隔了一会儿,初荷忽然?想到什么,同秦云柔低头耳语了几句,秦云柔听后诧异的抬头:“你是说?……求卫池哥哥仿造一份户籍和路引?”
    “卫大人是长平侯世子,又?和小?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今小?姐有难,求到他跟前,他一定不?会无?动于衷的!况且,卫大人在衙门做事,要仿照一份户籍和路引,也不?是难事。”初荷道。
    秦云柔思忖片刻,最终还是摇头拒绝:“且不?说?我能否出得了这国公府见到卫池哥哥,就算真的见到了,他也未必会应我,即便他答应了,可若此?事一旦被揭发,卫池哥哥会丢了官职,我不?能陷他于不?义。”
    “小?姐这么多?顾虑,又?如何逃走!”初荷叹息道。
    “初荷,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且你提议逃走,我也觉得可行,但如果要逃,此?事须得从?长计议,好好谋划,切莫轻举妄动,功亏一篑。”秦云柔缓缓说?道。
    初荷听秦云柔说?的在理,便点头道:“初荷一切听小?姐安排。”
    “好。”秦云柔应下。
    ……
    七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