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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秦云柔从锦绣盒里取出新的竹绷,绣帕和丝线,她用竹绷箍紧白色绣帕的正中间,用银针穿了丝线,开始给白色鸢尾花的图案起针。
    李云深拉了太?师椅坐到?秦云柔的身畔,他单手托腮,盯着她目不转睛地看,目光专注又深邃。
    秦云柔一?手端着竹绷,一?手捏着银针,本想专心致志的绣花,但是旁边的目光实在太?过火热滚烫,让她有种?被火舌舔舐的感觉,如坐针毡一?般。
    过了片刻,她实在是被看的吃不消,便扭头同身旁盯视她的李云深软声恳求:“大人能不能不要打扰奴婢?”
    “我……打扰你了吗?”他没有发?声啊,怎么?就打扰她了?李云深觉得很莫名。
    “大人可以去做别的事?情吗?不要一?直盯着奴婢瞧。”秦云柔试图让李云深转移一?些注意力?,不要全付身心搁她身上,让她有种?被监视的恐怖感觉。
    “我没别的事?情可以做了。”李云深摊手无奈道:“看着你,就是我此刻最重要的事?了,没有什么?事?比你更重要。”
    李云深说的很坦诚,让秦云柔无从反驳。
    “那……好?罢。”秦云柔叹息一?声,只能低头继续绣花,她尽可能的忽略身旁如有实质一?般的滚烫目光,尽量做到?心无旁骛,但其?实真?的很难。
    “嘶!”
    “怎么?了?”李云深吓了一?跳,握住秦云柔的小手,放到?眼前细看,在见到?秦云柔粉嫩的食指指腹处的红色小血点时,他俊逸的眉峰皱起,心疼地责备:“怎么?这般不小心?”
    秦云柔低下头,用软糯的声线有些委屈地说道:“大人一?直盯着奴婢瞧,瞧的奴婢心里发?怵,才会一?时走神,扎了手指。”
    李云深听后哑然失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本官害你流血了?”
    “奴婢不敢。”秦云柔小声道:“奴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李云深凑过来?,捏着她的下颚慢慢抬起,深邃的眼眸里荡漾着笑意,他嘴角一?勾,坏坏地说道:“说到?流血,也确实是本官害你流血了。”
    他低下头,同秦云柔咬耳朵:“在教司坊的那一?夜,还记得吗?”
    秦云柔经他提醒,想到?白色娟被上开出的红花,瞬间从脸颊红到?了脖颈,连着两只耳朵尖尖都红了个通透。
    李云深觉得她脸红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低头便含住了她方才被银针扎破的手指,吓得秦云柔肩头一?抖,蓦然睁大了眼眸。
    舌尖温热的触感从她的手指传递过来?,令她身体?发?颤,搁在桌上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
    等把血水吸干净后,李云深抬眸瞅她,眉眼中皆是坏笑:“做什么??我只是帮你止血而已?”
    秦云柔红着脸颊抿唇道:“那也不需这般……”
    “你的血很甜,要不要尝?”李云深说着同她俯身靠近,嘴唇贴过来?,吓得秦云柔一?个机灵,站起来?就直往后退。
    李云深拉住她的手腕,一?个下拽,把她拉到?自己腿上。
    秦云柔挣扎着想起来?,却被李云深牢牢抱住腰身。
    李云深的大掌把秦云柔的脑袋按到?自己胸口,让她听他此刻强有力?的急速心跳,又把头低下去,埋入秦云柔馨香柔软的颈窝里,暗哑的嗓音带着一?丝隐藏的害怕,姿态卑微地问她:“小丫头,你对我……有没有一?丁点的心动?”
    第63章 063
    秦云柔沉默下来, 没有回答李云深的这个问题。
    李云深把脑袋一直埋在她的肩窝里,一直等她的答案。
    等了许久,李云深终于在她的沉默里, 隐约猜到了答案。
    “奴婢……”秦云柔许久后才终于缓缓开口?。
    李云深抬手按住她的红唇, 压着脾气道:“行了, 你别?说了。”
    当她开口?,自称奴婢的时候,李云深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与其听那些?他不想听的答案,不如让她闭嘴, 一个字都不要再说下去了。
    对不起, 秦云柔在心底悄悄说。
    她最终一定?是会离开国公府的,她不想耗在这里,李云深不是她的归宿, 虽然?他待她很好, 可这样的好又能持续多久呢?待到他日?正妻入府, 她又该如何自处?
    李云深见秦云柔在走神, 便把她的脸掰向?自己,低头在她额心重重一吻, 咬牙道:“你是我的,不许在我面前走神,更不许在我的怀里想别?的什?么人。”
    心不是他的又如何?身子是他的就?够了。
    她一辈子,都是他的,就?够了。
    李云深把秦云柔打横抱起,抬腿踢开跟前挡路的凳子。
    凳子摔到地上发出响声, 惊得秦云柔在李云深的怀里轻轻一抖,她攀住李云深的脖子唤道:“大人, 荷包还没绣好呢!”
    “改日?再绣吧,先办正事。”李云深抱着她朝金丝楠木的大床径直走去。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
    李云深喊了水,给?秦云柔净身后,给?她穿上小衣亵裤,把她抱到自己胸口?上,手指卷过她的一缕头发打着卷儿玩,睨她一眼?,含笑道:“累着了?”
    秦云柔累的精疲力尽,连胳膊肘都不想抬,更不想开口?说话。
    “明明累的是我。”李云深同她打趣道,眼?眸内透着食髓知味的满足。
    秦云柔没搭话,她让初荷留了门,还准备结束后回耳房睡的,她还是不太习惯睡在李云深的房里,她心底对他还是排斥的。
    只是现在当真?没有力气走回去了,好累,好疲惫。
    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秦云柔才终于存蓄了些?力气,绵软的嗓音糯糯地开口?道:“大人,奴婢想回耳房睡。”
    李云深一听,脸上的笑意没了,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
    “不许!”李云深瓮声瓮气道:“不许离开我!就?在我怀里睡!闭眼?,快睡!”
    秦云柔感觉眼?睛被一只温热的大掌给?遮住了,他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让她有一瞬间的心慌。
    ……
    翌日?。
    李云深卯时便起身了,今日?有早朝,也有他期待的赐婚圣旨,他心情颇为激动。
    秦云柔昨夜被折腾到半夜,此刻还睡得很沉,考虑到她昨夜确实?辛苦,李云深决定?今早便暂且停她一天的晨练。
    待到去后花园练完剑回来,已经是卯时三刻了。
    李云深起床的时候便吩咐檀云去厨房熬一碗避子汤来,现在过了三刻,避子汤已经熬好,也放置了一刻时辰,不那么滚烫了。
    李云深亲自端着避子汤来到床边,轻轻拍打秦云柔熟睡的脸颊,把她喊醒。
    自从得了华老的叮嘱后,他每次完事后,总要亲自看她喝下避子汤才会安心,她身子骨孱弱,年纪又小,若是不小心有孕了,后果不堪设想。
    秦云柔迷迷糊糊的被李云深拉了起来。
    “大人,我困……”她尚且没有全醒,便用了我字自称。
    李云深喜欢她说我,而不是说奴婢,见她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看人的样子,愈发觉得憨态可爱。
    “喝了避子汤再睡。”李云深说着,把手中端着的避子汤靠到秦云柔的唇边。
    秦云柔没有睁眼?,但她闻到了避子汤的苦味,下意识的皱眉去推:“不要,好苦的。”
    “我取了三颗兔子糖来,你喝了避子汤,就?有糖吃。你要不要吃糖?”李云深诱惑道。
    “兔子糖……”秦云柔杏眼?半睁,歪着脑袋表情呆萌。
    李云深朝身后站着的檀云示意,只见檀云端着木托盘走上前来,木托盘上依次排列三颗兔子糖,栩栩如生的兔子糖雪白?通透,又散发着甜甜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秦云柔咽下一口?唾沫。
    李云深趁机把避子汤给?她灌下去,便喂便哄她:“喝了就?有糖吃了。”
    秦云柔捏着鼻子皱眉喝下避子汤,然?后朝李云深伸小手手,掌心朝上。
    李云深把三颗兔子糖依次喂给?她。
    吃完三颗,秦云柔觉得嘴巴里还是有点?苦味,于是又伸手讨糖吃:“还要!”
    李云深觉得她讨糖吃的样子特别?孩子气,抬手拍在秦云柔伸出的小手掌上:“没有了!”
    “唔!”秦云柔抱住枕头倒在床上滚了滚。
    李云深喜欢她将醒未醒的迷糊样子,不像完全醒了之后,一口?一个奴婢,特别?压抑特别?小心,凡事都看他脸色行事,现在这样,或许才是秦云柔在闺中的真?正模样,娇气的一个小姑娘,会抱怨,会撒娇。
    李云深摆了摆手,让房内送避子汤的檀云出去。
    檀云端着木托走出去,给?他们二人关上房门。
    李云深托住秦云柔的下颚缓缓抬起:“我想尝一尝,兔子糖的味道。”
    他说最后一个字的同时,已经低下头来,含住了秦云柔的小嘴。
    甜腻的兔子糖在两人口?中交换,慢慢消融。
    李云深吻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终于开放了秦云柔,他用自己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垂眸看她微微肿起的红唇,听到娇弱喘息的声音。
    “本官今日?上朝归来后,有一份惊喜给?你。”李云深眼?中含着笑意,嘴角翘起。
    秦云柔并不在意什?么惊喜,她还犯困,还想继续睡。
    李云深见秦云柔躺回床上,抱着锦被微微蜷缩起来,不消片刻又睡着了。
    昨夜不该那么放肆的,李云深有些?心疼,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心。
    乖乖在家,等我回来给?你惊喜,李云深心道。这才站起身来,抬手放下了金钩上的玄色床幔,转身悄声离开。
    ……
    金銮殿的早朝结束之后,李云深便携带着破案的公文?,在朝会之后单独去了一趟勤政殿找新帝,同他索要之前承诺的,破案后便颁布的赐婚圣旨。
    勤政殿内。
    李云深等新帝看完了文?书,便抬头说道:“陛下,此案已破,此前答应微臣的赐婚圣旨,可以给?微臣了吗?”
    新帝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纱帐。
    而新帝的这一眼?,也准确无误地落入了李云深的眸中。
    勤政殿旁的纱帐后面,有人!
    新帝无声的提醒,让李云深起了警觉。
    他侧过头去,打量纱帐后面的轮廓,越看越觉得心惊。
    而纱帐后面站着的人在林云深视线看过来的时候,也终于不再躲避,而是直接抬手撩开纱帐,从那层层的皇家帷幔后头姿态高贵的走了出来。
    “我儿向?你舅舅请指赐婚,倒是好大的主意啊!”安容穿一袭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雍容华贵的立于新帝的龙椅旁,居高临下地睨着堂下站着的李云深,口?气是前所未有的斥责。
    “母亲。”李云深双手作?揖,跪下身来,磕了一个响头,才抬起渐渐赤红的双目,语气沉重道:“还望母亲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