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璀璨的星点缀整个夜空,整栋别墅已经陷入沉睡,可林西夏的房间里却有了动静。
明亮透澈的美眸刹那间睁开,一个翻身,林西夏从大床上坐起,她朝紧闭的房间门口望去——那里并没有什么声响。
“叮……”床头的手机发出微弱的光芒,林西夏垂眸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林小姐,已经准备就绪。”
林西夏将手机放进兜里,拉过身后的卫衣帽戴上,墨发垂落,她一张清秀的脸蛋被掩盖住大半。
她来到窗户边,六楼的高度的确有些慎人,可林西夏微微一勾嘴角,白皙的手腕上一只小巧的手镯,在黑暗里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咻——”
手镯发射出亮黑色的长绳,绳子一端还带有精良的钩子,林西夏翻转手腕,钩子牢牢地勾住窗户,她试探性地一拉,钩子纹丝不动。
林西夏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纵身从窗户跳下,“唰”的一声就冲着对面同等高度的山坡滑去。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地面,脚下是柔软的草地,林西夏不舍地回头,这里正好可以俯瞰整个冷家别墅。
“冷天浩……”林西夏呼吸一滞,良久才哽咽出声,“再见,这辈子再也不见了。”
“你是林小姐吧?”一个保镖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我是。”林西夏将碎发绕到耳后,应了一声。
“快请上车吧,一切都准备好了。”保镖走在前方为林西夏引路。
“好,麻烦你了。”林西夏点点头,眼神却是依旧停留在冷家别墅的某个窗口,他知道了,会不会再次暴怒?
“吱——”
恰在这时,一辆飞速行驶的汽车骤然停在了冷家大门口,冷天浩惯用的私人医生杨丽焦急地奔进了别墅,身后还跟着两个助理拎着好几箱的东西。
冷家别墅门口前的下人连忙迎了上去,平凡的脸上似乎带着一丝焦急的神色……
难道冷天浩病了?
林西夏轻轻蹙起柳眉,顿住了脚步。
“林小姐,怎么了?”走在前面的保镖出声提醒林西夏,“再不走的话,您很可能赶不上火车了。”
可林西夏仿佛没有听到保镖的话,眼角染上一抹担忧,好看的唇瓣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林小姐?”保镖有点疑惑地问道。
“抱歉,我还不打算离开。”回答保镖的只有一阵清风,以及林西夏飘扬的话语,“替我跟你们老板道谢……”
还没有等保镖反应过来,林西夏早已射出绳索,“啪”的一声,依旧是手镯发射的声音,清冷的夜里,钩子发出“叮——”一声清脆的声响。
林西夏如刚逃走一般又匆匆跑了回来,速度却比之前更快,没有丝毫的迟疑,眼里却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担忧。
林西夏轻轻地推开了冷天浩的房间门,里面杨丽正带着两个助理围在冷天浩床边拿着各种仪器忙碌着,而冷天浩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里,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
“怎么拖得这么严重?”杨丽的脸色很不好,对冷天浩的语气更不好,“你想死,自杀会更有效,别每次都这么要死不活地浪费我的药。”
杨丽和冷天浩私交不错,说话向来都这么直接,可偏偏停在林西夏耳里不是个滋味。
心下一紧,难道冷天浩真不行了?否则高高在上的冷氏总裁,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还不吭声了?
“有能耐你就治,没本事你就赶紧滚蛋,别浪费病人的抢救时间。”
心下一急,林西夏想也不想便冲了进去,却见躺在床上的某人只是脸色发白,眉毛微蹙隐忍着痛苦,狭长的眸子却依旧犀利如刀。
“你、你哪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像是干坏事被人当场抓包一样,对上冷天浩审视的眼,林西夏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冷天浩微微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你在,包治百病。”
他这是在调戏她吗?
林西夏眨眨眼,转身对上了看见她后,一脸惊讶的杨医生,“什么结果?”
要换了别人,杨丽根本就不会理会,可这是冷天浩放在心尖上的林西夏,她却不敢当着他的面怼她,只得冷着脸道:“再晚一点就胃出血了,每次都这样折腾人有意思吗?”
闻言,林西夏的眼像x光线一般,咻地一下,便直直地看向了冷天浩,“这是怎么回事?”
她走的时候,他的身体可是一点毛病都没有,这才多久胃病居然就这么严重了!
“你门先出去。”冷天浩不答,反而修长的手轻抬示意杨医生等人离开。
可林西夏却冷下了脸,直接拉住了杨丽的袖子:“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饿出来的。五年了,每次都只顾着工作,常常一天到晚就吃一顿饭,要么饭也不吃,直接喝几瓶酒就算了,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他这样折腾不是?”
说起冷天浩的病,杨医生就火大,她费了不少劲医治,可惜他本人却偏偏不爱惜,让她所有的努力都化作了泡影,她能不生气吗?
她只顾着一吐为快,压根儿没看到冷天浩黑沉的脸色和阻止的手势,待发现时林西夏已然石化了。
“杨医生,你不说话没人当你上哑巴!”冷天浩微微皱起剑眉,冷冷的声音带有严厉的责备。
在冷天浩杀人的眸光里,杨医生缩缩脖子,带着两个助理火速溜了。
天啊,她不过是想让林西夏心疼心疼,怎么也惹着那个冰雕了呢?
而屋子里,林西夏自责不已,可又对冷天浩这种作死的行为恼怒不已,这都什么事啊?
她离开是为了让他活得更好,可他却病成了这副鬼样子,到底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好好的幸福下去呢?
“你故意作死,想让我内疚是不是?”
高高的拳头举起,却是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胸口,林西夏此刻真恨不得躺在床上起不来的人是自己。
她宁愿替他承受这些病痛,也不愿曾经朝气蓬勃的人,痛得毫无血色地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