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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节
    她就爱这金碧辉煌,充满了低俗之气,王公权贵、纨绔子弟不绝的天下楼客栈。
    天下楼为飞鸟展翅式样,中间是酒楼、姹紫嫣红四馆和赌坊,各有处的妙处,让人流连忘返。
    赌坊更是占了整整一层,只有你想不出,没有你玩不了的赌法。
    两侧如翅膀伸出去的楼是客房,以扇形围着一片园林花园,繁华之中又绿景片片,闹中有静,只要肯砸银子,保管你过的小日子赛神仙。
    庄柔先到天下楼隔壁的当铺,用手头上几件不起眼的宝石,换到了不少银票和现银。
    入住了极好的天字号房,又去酒楼中点了一桌子好饭菜,酒足饭饱之后,她便打算逛一逛这高达五层的天下楼。
    女人就算入住天下楼,也会去下两层的酒楼,上三层的店并不适合她们。
    误上楼时,会有店小二体贴的阻挡,不让上面的店污了各位夫人小姐的眼。
    因此,就算庄柔穿的是男装,依旧被挡了好几回。
    直到她拿出了砸钱神术,遇到有店小二阻挡,就用银子砸开。
    果然在金钱的强大实力下,店小二赚了个痛快,而她也可以在楼中随意出入,不再有人怕污了她的眼。
    手中拿着一把银子和银票,庄柔正朝上楼梯,想去姹蕊坊里见识一下,却在楼梯上与一群往下走的人撞上了。
    下楼那人站在楼梯中间挡住了她,庄柔抬头一看,顿时愣了愣,前面挡路的不是别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庄策。
    这可真是巧了。
    第759章 兄慈妹善
    庄策有些意外,却又一副理所当然,好像认定庄柔总有一天会回青梁,只是来的时机和他想的有些不同罢了。
    瞧着眼前这个据小石榴说,是庄家小辈之中,智近如妖的男人。
    庄柔突然笑了起来,露出单纯又可爱的笑容,甜甜的喊了声,“策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去找同窗读圣贤书了。”
    庄策微微一笑,拿扇子在庄柔头上轻轻打了一下,笑道:“你一个姑娘家,穿上男装就往这里钻,等我告诉老夫人,罚你禁足一个月。”
    两人此时像一对关系亲密的兄妹,一来一往装得完美,周围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俩只是第二次见面。
    上一次见时,已经动过手。
    庄柔吐了吐舌头,顽皮的说:“老夫人这么疼我,才舍不会处罚我。倒是策哥哥竟然在这种地方玩,才是让人想不到。”
    “那就不打扰策哥哥寻欢作乐,小妹先走了。”她转身作势要走,就被庄策一把给抓住了。
    然后搂着她的肩,很自然的对身后那七八名公子哥说道:“让各位见笑了,这是我堂妹,因为父母早逝,顽皮得厉害。这刚从外地接回来,老夫人打算好好的管教一番,在宁阳给她寻门好婚事。”
    在场的人顿时露出一副心领神会的神情,目光全落在了庄柔身上。
    他们都知道,庄家的女子只有一个用处,那便是联姻。主家的做嫡母,其它的当妾也行,娶庄家女也是变相的向庄家示好。
    庄家这些日子虽然被皇上针对,但根本没有伤筋动骨,权势大的家族可以缓缓,先看看情势再说。
    可对于想要巴结庄家的人来说,这可是个好机会。
    堂妹也行,最好不占用正妻的位置,就更完美了。
    庄柔有些奇怪,自己那爹在庄家到底多没地位?
    难道是因为死的太早,所以叫人轻视成这样,不然谁家会当着外男的面,提自家姐妹的婚事。
    她便笑道:“策哥哥不是早就帮我看了门亲事,侍姐姐专门对我说过,只盼着我早点嫁过去。”
    “我记得对方好像姓唐,家世非常显赫,叫唐什么来着?”
    庄策顿时用力捏住了她的肩膀,脸上无奈的说:“你听锦弟胡说的吧,他那人你不了解,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
    遇到这种事,他只要把黑锅推给庄锦,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庄锦那深入人心的坏名声,已经非常出名,没人觉得他能说出什么东西来,肯定都是胡编瞎造。
    “各位,在下有事要先回,只能改日再聚了。”庄策不愿意多停留,带着庄柔向众人告辞,便先离去。
    众人没当回事,只是在猜测这姓唐的权贵是谁。
    在宁阳城里,能让庄家看上的唐姓权贵,除了皇亲好像也没有了。
    不知是哪位皇亲,这种时候竟然敢和庄家结亲,这可是条重要的消息,得赶快告知家中长辈。
    几人对视一眼,可惜现在已经宵禁,他们想回家传消息也不行,只能带着归心一起虚情假意的去玩了。
    庄策把庄柔拉出天下楼,上了辆挂有写着庄字灯笼的马车。
    此时宁阳城已经是宵禁,庄家的马车却通行无阻,顺利的进了一座关闭的城。
    掀起帘子看了看外面,庄柔歪头瞧着庄策,咂咂嘴说:“庄家就是不一样,这宵禁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你来青梁,是他的意思?”庄策淡淡的问道。
    “嗯?”庄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她呵呵两声,没有直接回答庄策的话,而是反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如果是要杀我,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回家,毕竟你是庄家的人,老夫人也想见见你。”庄策说的很自然,好像两人关系很好似的。
    庄柔笑道:“你的心可真大,就不怕我在庄家做点什么事来吗?”
    “为了他,你不会这么做。”庄策理所当然的说,“你只不过他养的一条狗,想咬人时链子不会卡喉咙吗?”
    这种言论庄柔是第一次听说,庄家之前的态度可不是这样,那副自己是哥哥心头肉的嘴脸,看了都叫人恶心。
    她好笑的说道:“就算是你想的这样吧,反正庄家代代为鹰犬,你们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再说我只是来瞧瞧,这青梁国是什么样,庄家又是何等存在。”
    见她没有因为自己的话动怒,庄策很肯定,一定是唐涑派她来试探庄家的态度。
    从大昊传来的情况,庄柔在外一直不肯回京,过年都没有回去,直接断了行踪。
    现在却突然出现在青梁,要不是正好撞上自己,她到了宁阳的事也不知道要几天,才能够被人发现报上来。
    而且根据收集到的情报,庄柔并不是个大度的人,反而行事极端,不讲规矩又暴躁。
    明知道庄家和唐涑有合作,她身为庄家人在其中的重要,却在被告知庄家人不能杀王家人时,她却明知故犯击杀了王令珍。
    想到这个,庄策就有些意味不明的嫉妒。
    就连他必须杀掉王家人时,都要想些办法,让人死的像是意外或是与自己无关。像她这样肆无忌惮,想杀谁就杀谁,是何等的放肆。
    “庄家和你想的一样,又有些不一样,进了府你就知道了。”庄策微微笑道。
    庄柔一脸好奇的应道:“那我可要好好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庄家,是什么让人闻之色变的龙潭虎穴。”
    “你想回来认祖归宗,就要讨老夫人的欢心,她老人家喜欢听话乖巧的女孩子。”庄策说道。
    庄柔意味深长的说:“真让人难于相信,你竟然这么好心?”
    上次两人遇上时,可都没想对方活,现在一副兄慈妹善的样子,不用想肯定有古怪。
    庄策笑道:“带着庄家的信任回去,他才会看重你,无用的东西只能被扔掉,我不是为你,而是为了庄家。”
    庄柔的表情顿时有些愕然,虽然瞬间又恢复原样,但还是让庄策敏锐的捕捉到,她心动了。
    “祖母吗?”庄柔嘀咕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动。
    庄策只是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点到为止就刚刚好。
    自大的蠢货。
    庄柔心里腹诽,脸上却一副在烦恼的表情,瞧起来像是在想着要如何讨老夫人高兴。
    一会工夫,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四少爷。”
    “到了。”庄策抬头说道,便先行下了马车。
    抱着来都来了,那就去看一眼的想法。庄柔打算记下庄府的地图,以后进来杀人时也能方便不少,不会临时抓瞎。
    她一直都是抱着这个想法才跟着庄策过来,就算没遇上庄家人,等把城中各处的地图和兵防查清,这庄府她也是要来一趟。
    现在正好遇上庄策,当然不能放过这个可以在庄府,正大光明出入的好机会。
    庄柔跟在庄策身后下了马车,却看着眼前的府门愣住了。
    来之前,她觉得庄家在青梁国权势滔天,府上肯定华丽非凡,说不定连汕王府都比不上他们。
    但现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灰砖黑瓦,没有雕梁画栋的大门口,就连镇宅兽都没有摆放,大门口简单又朴素。
    只有那扇寻常人家不会用的黑铁门,才能带来一丝不凡。
    整条街巷就庄家这一户,路上半个行人也没有,只有那冷寂的灰墙黑瓦,和打扫得一层不染的青石路面。
    看起来很低调,却有种死寂的感觉,走进街口就阴气阵阵,任谁都能知道,已经走进庄家所在的巷子了,反而显得更加以众不同。
    庄柔却觉得这种感觉也不赖,她回头看着身后的墙,这是另一家府上的后墙。
    此时她有些同情这家人,这贴近街道的地方只能停尸了吧,住了活人晚上都睡不安稳。
    “那是王家所住的宅子。”庄策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解释道,“能入锦龙宫的王家人,都住在这里,家眷则在城外老宅中。”
    庄柔脑子里顿时出现一个念头,宁阳城有庄家私军!
    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在这墙后,这根本就是不把皇权放在眼中嘛。
    怪不得听唐无敌说权贵之间,流传青梁国皇帝现在对庄家不满。这能满意才是怪事,换成自己是皇帝,早把庄家满门抄斩了。
    能容忍他们到现在,这皇帝比乌龟还厉害。
    “走吧,我已经派人去通知老夫人了。”庄策在天下楼外,就已经安排侍卫提前回来,后宅那些人想必早已经准备好。
    庄柔可不会怯场,她大方的就像回自己家,手一摆就走了过去。
    大门口早有庄府的下人等着,就是个个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好像不想让你进门一样。
    不过礼数很好,有管家在前面带路,引着庄柔往里走。
    她走了几步突然发现不对,回头一看,庄策并没有跟上来,便停下来问道:“你不进去?”
    “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进去了,反正都是自家人,你就安心待着吧。”庄策淡定的说道。
    庄柔却觉得他是不想进去,不然这种人肯定想什么都在掌控之中,哪里会主动离开。
    看来这庄家后宅,并不是那么好待的地方,恐怕那老夫人就是个非常棘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