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副情景我哪还能不知道啊,这不就是阴司鬼差现身了嘛!以前我还挺害怕经历这种事的,毕竟鬼差现身就代表阳间有人死亡,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特别是上次走阴见过许多阴神之后,我对于这种事已经不再那么感到害怕了。再者,我本就是阴帅钦点的阳差,这次请鬼差来无非只是请他们收去本该由地府管辖的恶鬼。
当时果见在那黑雾之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两个身穿灰白色长衫的身影,细看时,胸口还各有一个大大的“差”字。一个手拿锁链,一个手拿铁钩。
然而,两个鬼差却没有去抓捕恶鬼张兴达,反而朝我走了过来。这一下,可让我吃惊不小。怎么回事呢啊这是?他们是我请上来的捉恶鬼的,这会子不去抓张兴达却奔我而来,难道是责怪我无端请他们上来而要索了我的命不成?
一想到此处,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们越是朝我逼近,我的身子就越发地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难道我这回是真的搞错了?那个恶鬼张兴达是崔判官定罪,允许来阳间做害的?不可能啊,难道之前那些被他所害的妇女个个都是罪有应得吗?
就在那些一连串的问题在我的脑海中翻滚盘旋的时候,两个鬼差却一下子到得了我的面前,面带和善地微笑朝我道:“梦君无恙?”
这一番招呼打的,当时就把我给弄懵了,心里闪过的第一个疑问就是:这是什么情况啊?不过,当我再细看那两个阴差的时候,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还真在哪里见过一样。
“你们……认得我?”我痴痴地问道。
见我这么问起,两个阴差却又呵呵大笑起来,其中一个道:“梦君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能当上鬼差来阳间捉鬼,不都多亏了你嘛。”
“多亏了我?”听了这话我哪能不感到奇怪啊,说实话,我虽然认识不少的阴鬼,但是好像很少和阴差打交道呢,再说了,地府阴差何止千万,我哪能记得过来啊。
又一个阴差朝我道:“我们本是森罗殿前的门卒,当日梦君来地府公干,我们不是有过一面之缘嘛。也是多亏了梦君在阴帅面前为我们说了好话,我们今日才能来此啊。”
听了这一番言语,我才算明白过来了,也想起来了。怪不得我总觉得他们十分熟悉呢,原来数月前我去地府找阎君撤冥旨的时候,在森罗殿前碰上过这两个鬼卒,为了让他们放我进去,我还答应他们在黑白无常面前美言,让他们做捉拿恶鬼的阴差的。后来,我只是和黑白无常提了一下,他们没有言语,我以为那事算是不成了,没想到他们如今还真的当上了鬼差,自然就认为我是帮了他们的大忙了。
我也欣喜地笑道:“原来是这样,我想起来了,恭喜你们了。怎么今天刚好就是你们两个当值呢。”
一个阴差道:“正是巧的很。自从跟了两位阴帅之后,就被分配到了这一块,今天刚好感知到人间有阳差有请阴差之信,我们兄弟就想,在无常阴帅手下当值的阳差也不多,梦君就是一位,这次可能是梦君呢。没想到这一来,还真是与梦君相见了。”
又一个阴差道:“正是呢。不知梦君今日在此发现有甚恶鬼作祟?”
我指着张兴达朝他们道:“这张兴达逝于两年前,被打下恶鬼道,成了食血恶鬼,一直在此村做害。我今晚路过此地,虽将他困住了,但我毕竟是阳界人,不便擅管阴间事,所以才将你们请来,由你们带他下去,也是功劳一件。”
我这么一说之后,困在“七星封鬼阵”中的张兴达当即就吓哭了,朝两位阴差跪着求饶。
但是两位阴差根本就不搭理他,而是朝我道:“多谢梦君传信,我们这就带他下去在崔判官那里领罪,受地狱刑罚去。还请梦君且收阵!”
我点了点头,掐着指诀打出“收”字令之后,一瞬间,两位阴差就已经穿了张兴达的琵琶骨,拿锁链锁了。张兴达痛苦的嚎叫声着实让我揪心,不过这都是他自己造的孽,可怨不得我。
当时两位阴差朝我说了一句“再会”之后,就勾着张兴达连同浓郁的黑雾消散在了繁密的竹林中了。
接着,崔远程牵着崔小敏朝我走了过来,朝我惊疑地问道:“小先生,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你是在和鬼说话吗?”
我说:“放心吧,我刚才已经请了地府的阴差将恶鬼张兴达给带下去了,他再也不会来做害了。你们也可以回去睡好觉了。”
“真的吗?”崔远程好像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那不如请小先生今晚就在我家凑合安歇一晚上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当晚崔远程就在崔小敏的房间里有收拾了一个床铺出来,我知道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女儿,毕竟在竹林里所发生的事他们什么也看不到,仅凭我的几句解释也实在是很难让他相信,他哪里知道我会有请地府阴差的本事呢。
当晚陪着崔小敏胡乱睡了一晚之后,次日一早我就向崔远程辞行了,但是他说什么也不让我离开,说没什么报答我,只能留我在他家玩上几天,拿最好的东西来招待我。不过,我现在还有事,还要去找任昌时先生,老牛头他们还在凤凰等着我呢,所以我今天必须找到任昌时而且晚上赶回去才行,所以坚决辞行了崔远程父女。
原来崔远程他们所在的村子就是安乐村了,只不过任昌时先生却不住在村里,而是在村西三里之外的葛山隐居。不过,这两年村里不断有怪事发生,村人去找过他多次,却一直都没有见到他人,只怕我去了也见不着。
既然来了,我就不会无功而返,不管怎样也要亲自去看一下,所以我朝崔远程问明了路径之后就独自朝葛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