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有村人一听汪老伯说出这个想法来,当即就反驳了,说何必将那黑蛇精招来村子里呢,不如就去蛇娘娘庙那里守着,反正那里是它修炼的老巢,它肯定还会在那里出现的。
见村民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我的心情就更加焦躁而不安了。那黑蛇精到底是当年胡仙娘娘给救下来的,虽然昨晚被她打退,但是今晚胡仙娘娘无法现身助我了,我也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的阴阳先生而已,如果真的要和一个有着三百年道行的山精交手的话,我未必有把握降得住它。
更何况,现在黑蛇精的心灵早已经充斥着仇恨,连胡仙娘娘都劝不回头,更别说我了,所以今晚要想和它和谈那是绝对不可能了。除非,它真的要杀死霍志龙,吃了他的心肝、吸了他的精血,把血仇报完,才会就此罢手。
可是,我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村子,也向村人许诺了,就不能让它再害人了。不过,一想到黑蛇精在离开霍志龙的身体而对汪老伯说出的那一句话来,我居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于是,我便朝汪老伯道:“我大概想出了一个办法,咱们先去霍志龙家吧。”
众村民一听,当即就迫不及待朝我问是什么办法,但是我没说,而是朝霍志龙家走去,然后众村民也都跟着来了。
到了霍志龙家,我让他出来了,且告诉他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保他一命,然后他也有些不可思议地朝我问是什么办法。于是我说:“今晚,我和村人一起要送你去蛇盘山下的蛇娘娘庙。”
众人一听,尽皆瞠目结舌,露出惊诧之色。
汪老伯也是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我,问道:“小先生啊,这怎么能行啊?虽然那蛇娘娘说如今只差找霍家报仇了,但是咱们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安生性命,而让志龙这孩子去送死啊。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就是说啊,虽然咱们也害怕蛇娘娘,但是如果真的让志龙给它吃了,我们这以后良心上怎么过得去啊。”
见村民们都在反驳我的主意,那霍志龙倒是十分淡然地道:“如果我的死能够换来永宁村永远的安宁,我倒是愿意去还这个债……只是……只是我姆妈……”
说到这里,就又有村民道:“志龙啊,你别这么说。咱们村现在就剩这么几个年轻人了,你可不能死了,何况糜嫂子年纪大了,干不动活了,还要你照顾呢。”
糜婶子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此时也正倚着门儿哭呢,大家伙又去解劝她,然后又一面朝我问,到底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见到这些淳朴的村民都不愿意为了自家的安逸而让霍志龙葬身蛇口,我的心里也是十分的欣慰,因为最起码,他们不会像他们的先人一样,为了一点粮米和钱财而去无休止地杀生了。我笑了笑道:“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吧。”
我这么一说,汪老伯就知道我还有什么话要说,就朝大家伙道:“都先静一静吧,我看先生好像另有计策了。”
大家伙一听,于是再次将目光向我投来,等待着我说出别的计策。说实话,我哪能真的让霍志龙去送死呢,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我这一趟基本上是白来了,而且,从今以后我的良心也不安,人家也还不知道该怎么看待我呢。
于是我又对大家说:“其实还是刚才那个计策,就是送霍志龙去蛇娘娘庙,但是我所说的霍志龙并不是真的霍志龙,而是用一个纸扎人,作为霍志龙的替身,代替他去送死?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众村民当即就是一愣,几乎异口同声地朝我问道:“用纸扎人代替志龙能成吗?”
然后霍志龙也凑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道:“大师啊,这为我做个替身能哄骗的了蛇娘娘吗?它会分不清真人假人吗?”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阴阳行当自然有我们阴阳行当的做法,反正,你们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就行,我保管今晚霍志龙会安然无事就是。”
汪老伯见我这般说了,于是也朝大家道:“既然小先生这么有把握,我们就听她一言,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众村人本来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我的,不过眼下他们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嘛,于是也都答应按照我说的办。
于是我便朝汪老伯问道:“村子里或者这附近有没有手艺好的篾匠能扎纸的,把他请来,带上相应家伙什儿,然后让他照着霍志龙的模样扎出一个纸人,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就行,等到晚上,就把那纸人给送去蛇娘娘庙前就行了。”
汪老伯凝眸一思,道:“咱们永宁村倒是有篾匠,只是不会扎纸啊,要说扎纸匠的话,隔壁村子倒是有一个会,他专门给死人扎童男童女那些东西的。”
接着,就又有村民道:“对。隔壁村子的那个游罗锅就会扎纸。不过他年纪大了跟人不好谈价,而且一般也不去人家里做活的。正好我跟他相好,就我去请吧。保证能把他给请来。”说着就要起身,霍志龙连连道谢。
然后我又朝众村人问道:“谁能去镇上买下一颗新鲜的猪心回来?这个必须要用到的。”
我这么一问,汪老伯就往人群中一看,接着就朝一个年轻点的人道:“小伟啊,你年轻一些,腿脚快,就你去帮忙买吧。”
那个叫小伟的年轻人也不推迟,当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也便出了村子。
接下来,我本让大家伙先散了,等纸人扎好再说,没想到村人们却都不愿意散去,都坐在霍志龙家的院子里,等那个游罗锅和小伟回来,我知道他们是想看我到底会用什么方法吧,于是我们也就那么等着,说着闲话。
但是他们是闲聊的欢了,我却没有,因为我则是和霍志龙进了屋子,让他帮我收拾一张桌子出来,然后就在房里安心地画起了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