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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杜月梅听了这话脸上的温婉笑容一僵,只一瞬间,立马又恢复了过来,故作不解的问道:“思思你真说笑了,我从早上醒来到现在也没见到小柔呢,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啊。”
    “呵~~是吗?那我现在住的离你们这么远,就更不应该问我了啊。”陈思就当没有看见杜月梅变脸一样。
    杜月梅连连被堵住话,饶是她有些城府,此刻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周红在一边听得有些莫名,不过她知道杜月梅跟陈思有些不对付,拉着陈思往边上走了几步,低声询问:“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杜月梅怪怪的?” . :,.,,
    35、左小柔的结局
    陈思也没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周红说了一遍,周红听了目瞪口呆:“左小柔疯了吗?再说了,杜月梅啥时候看到你这几天跟王君希同志见面了?”
    说完她也不需要陈思回话,掉头朝着男知青招了招手,当看到杜月梅也想跟着一起过来的时候,板着张脸道:“没叫你,你不用过来。”
    杜月梅刚要迈出去的腿,堪堪又收了回来,涨红了一张脸,心里将陈思跟周红一顿诅咒,至她重生以来,就没有受到过这么大的羞辱,这当面打脸的,太难堪了。要不是为了维持在外面的一贯好形象,她何至于忍受周红这个蠢女人的臭脾气。
    在脑海中盘旋了无数句不堪入耳的脏话以后,才感觉胸腔内快要爆炸的怒气压制了下去。
    那边被周红拉到离杜月梅更远的几个人也听完了事情的缘由,且不管杨红兵跟李利民对左小柔的骚操作怎么的难以置信,王君希一张清俊白皙的脸此刻也黑成了锅底。
    难堪、羞辱等情绪纷纷袭上他的心头,整个人都气的有些哆嗦,抖着唇瓣说道:“这个左小柔简直欺人太甚,我什么时候跟她是对象了?她简直癞□□想吃天鹅肉。她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大伙儿听着这么说,都噗呲一声笑了,难得素来讲究言谈的一个人,说出这么句话,可见是真的气狠了,才口不择言。
    要说王君希也是生在书香门第。从小家里就将他教导成了端方君子,只可惜生不逢时,一家人下放的下放。下乡避难的乡下,在他的前18年的人生中,所见识过的家人、朋友也都是素质良好,进退得宜的,没成想来到乡下以后,遇到了人生第一个磨难左小柔。
    一开始他并不清楚左小柔是对他有好感的,毕竟下乡的时候,他才18岁,而左小柔大了她五岁。
    更何况是人都爱俏,他也不例外,左小柔不管长相还是性格,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根本也没有往那方面想。
    只是等他渐渐的发现每次有女生跟他说话后左小柔总是会报复那些女生,他便不再跟女同志说话了。他也从一开始好声好气拒绝到最后的不搭理,甚至现在基本躲着左小柔。
    然后他发现他的退让反而让左小柔更加嚣张,明明比自己还大五岁的人,偏偏叫自己王大哥,如今又出这么个事情来,他是气恼 恼又愧疚,气恼的是左小柔的纠缠,愧疚的是陈思被莫名牵连。
    面对王君希的愧疚,陈思摆摆手,不算介意,因为她心里清楚,就算没有王君希的存在,左小柔也跟她不对付,就凭陈思的脸长成了左小柔最想要的样子。
    其实陈思不清楚的是,王君希最近是真的对陈思有好感的,毕竟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如今性格也变得大方起来,正常人都会喜欢,王君希也不能免俗,只是心动一瞬就又压下了去,在这个自身难保的年代,拿什么去喜欢人家小姑娘,他是个理智的人,既然喜欢不起,就远远看着就好。
    只能说左小柔的直觉还是对的,她一直看着、关注着王君希,满心满眼的都是他,发现王君希的心思并不难,所以最近才会癫狂。
    “唉?怎么回事,这不是知青点的左知青吗?”
    “就是啊,咋捆着啊?”
    “哎妈呀!那脸是咋的了,这铁定是要毁容了,本身就长的不咋地了,你说说,这以后还能有人要不?”
    “莫不是犯了啥错吧?要我说,那些个知青就没有一个安分的,书念那多,一肚子坏水的。”
    “也不是啊,我看那杜知青人挺温柔的啊,前几天还朝着我笑咧。”
    “哈哈哈哈!!二狗子,你是喜欢人家杜知青吧?”
    “就是!就是!你也不看看人家城里娃能看上咱们这泥腿子?”
    村民们嘻嘻哈哈的看着被推到台上的左小柔,(半米高的木头平台,以前□□用的)满嘴跑火车的议论着。
    陈思也打量了被捆起来的左小柔,被关了大半天的左小柔,气焰明显比上午低了很多,只是一双小眼睛仍旧死死的看着王君希,魔怔了一般。
    这时候大队长也走上了台,轻咳了两声道:“行了,都先别唠了,先听我说。”
    大队长的威信依旧,果然台下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抬着头看着仉为民。
    仉为民也一如既往的单刀直入,直接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看着下面一张张义愤填膺的脸庞,仉为民又道:“主/席教导我们,枪杆子里面出政策,左知青这件事情的情况很恶劣,我们不能再姑息下去,她现在就敢出手伤人,以后谁的不知道她会不会杀人,我们不能再放任这么 一个社会的毒瘤。所以我跟几个干部商量了下,送左知青去水利站那边劳改挑石头,为期一年,如果期间没有悔改之心,就继续留在那边劳改。乡亲们怎么看?”
    “我不服,明明是陈思那个狐狸精勾引我对象。我没错。”不等村民的反应,左小柔就奋力喊道。
    村民们吃了这么个大瓜,本来就兴奋的情绪,更加亢奋了,全部回头寻找陈思的方向。
    陈思拍了拍想护住自己的周红的手背,没有闪躲的走上了木台上,对着大队长说道:“大队长,我能跟左小柔说几句话吗?”
    陈思又扭头看着左小柔,看她又渐渐开始疯狂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爱情使人疯狂原来是真的,虽然这只是她一个人的爱情。她不会圣母的去同情左小柔,但是她也不背这莫名其妙的锅。
    “你说是杜月梅告诉你,前几天我跟王君希私底下见面的是吗?我也告诉过你,我离开知青点就没有见过王君希同志,你不信我,那么你问问王君希同志怎么样?我们当面对峙,看看是我说谎了,还是杜月梅故意挑拨你。”
    台下的杜月梅一听就知道不好,心里暗骂陈思这个贱人,这时候还想把她咬出来,不行,她不能被拉出来,不然她好不容易维持好的好人缘就没有了。
    她还要着好名声接近韩栋梁呢,如今也只能死不承认了。反正左小柔被送去劳改一年,算是废了。她们又没有证据证明是她挑拨的,她不相信村民们宁愿相信声名狼藉的左小柔,却不愿意相信她。想到这里,紧崩的心绪才缓了几分。
    “王君希同志,实在不好意思,只是你我现在都牵扯进这件事情中,我想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跟你确定几件事情。”陈思面对着台下几百人,直着腰板,不卑不亢的看向王君希。
    “可以!”台下的王君希温润的嗓音回复道。
    “我想问你,我们前几天私下见面了吗?”
    “没有!”
    “我们处了对象吗?”
    “没有!”
    “那我再问最后一句
    ,我做知青三年来,有没有私底下单独跟你说过话。”
    “也没有!”
    “这下你信了吗?我跟王君希同志清清白白,从未暧昧,哪来勾搭?你听信别人挑拨,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值得吗?”陈思说完后看着依然盯着王君希不舍得眨眼睛的左小柔。
    显然王君希在左小柔的心中是一万个杜月梅也赶不上的,她完全相信王君希的话,也不管什么陈思不陈思的了,恶狠狠的看向人群里的杜月梅,嘶吼道:“杜月梅你个贱人害我,要不是你说陈思勾引王大哥,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杜月梅一副西子捧心,不胜娇弱的模样看的一部分男性村民心里不忍,想着杜知青平时温温柔柔的,怎么可能是那种背后挑拨之人,肯定是这个左知青见不得人好,故意陷害的。真是丑人多作怪。
    不过杜月梅这幅作态也只能让小部分的村民相信她而已,还基本是年轻的小伙子,相反,村里面的女人可不喜欢杜月梅,大概女人天性就对白莲花型的同类有抵触,杜月梅这一番作态反而让村里面的女人绷紧了神经,觉得杜月梅心眼太多,不适合相交。毕竟大部分人还是有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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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的左小柔听了杜月梅的话,更加确定了自己是被蒙骗了,如今害的自己毁容不算,还要去劳改一年,一年以后,她的王大哥还能等她吗?
    没有她的陪伴,王大哥会不会被别的狐狸精勾走。想想心里就更上火,冲着杜月梅骂道:“杜月梅,你个贱人,□□,xx养的,明明是你挑拨的,你以为你不承认就行了,你个贱人,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36、父母
    仉为民也没想到左小柔被捆成这样了,还想作怪,担心再出意外,对着两个汉子道:“磊子,狗蛋,你们先把左知青关进村部去,晚上给顿吃的,留人看着点,明天一早就把人送到水利站那边去。”
    “哎!叔,我们知道了。”其中一个汉子应和道,说完不顾左小柔的咒骂挣扎,将人拖到村部空房锁了起来。
    “这件事情,也是给咱们大队敲个紧钟,以后再有这样的不法份子,咱们也是绝不留情,这个左知青就是例子,你们要引以为戒,主/席也告诉我们,要老老实实的办事,以后再有那种偷奸耍滑的,一旦发现,开春了都去免费给村里挑一个月大粪,听明白了吗?明白了就散了!”仉为民为这次会议做了一个总结,也为了杜绝将来再发生也不好的事情,而定下相对的惩罚。
    “啥?咱们以后要受罚?”
    “就是,凭什么啊?那些个知青惹事,凭啥咱们也要受牵连。”
    “张大嘴,不是我说,这个处罚挺好的,省得你们这些个人一天天的偷奸耍滑,天天死尿多的,还跟咱们拿一样的公分。”
    “呸!谁偷奸耍滑了,老娘那是实实在在的干活,多上几次茅坑怎么了,还不让人尿急咋的?”
    “是,你是多上几次茅坑了,你那一去就是将近半小时的,多去几次半天都过去了。”
    “可不是咋的,张大嘴,你偷懒也不是一两天了,这下好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下面村民纷纷开始讨伐起平时里偷奸耍滑的那几个人,一时群情激奋,把刚刚还理直气壮的张大嘴怼的灰溜溜离开了队伍,临走时还回头瞪了陈思他们这帮知青一眼,嘴里更是骂骂咧咧的。
    周红有些气恼,谁都不喜欢被迁怒,可是这次的事情的确是知青这帮闹出来的,只能咽下这份不服,对着大伙儿叹了口气,边往知青点走去边说:“咱们最近要注意些了,这次事情闹开,咱们肯定会被村民们迁怒,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杨红兵听了,也赞同道:“我们最近几个人上下工都一 一起吧,以防万一。”
    “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闹出今天这出事情。”王君希很自责,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心理有些压抑,他觉得女人太可怕了,左小柔也好,杜月梅也罢,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对女人都快有阴影了。
    “这跟你没关系,你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有些人不安分,就算不是因为你,也是不安分的,你也是倒了血霉了,遇上这么个糟心事情。”李利民看了眼跟在他们后面的杜月梅,意有所指的道。
    他们几年在一起相处,谁还不知道谁啊,杜月梅也就骗骗村里那些不熟悉她的外人罢了。
    “就是啊,君希,你也别往心里去,你跟陈思同志什么情况,我们清楚的很,都是有心人无中生有的,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对你也有好处,至少后面一年你不会被左小柔那个疯子纠缠了。”杨红兵也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看着大伙儿七嘴八舌的安慰自己,就连被牵连最大的陈思也没有怪自己,王君希鼻翼酸涩,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落泪,只能深呼吸几口气,平缓了情绪,看着这群陪着自己度过这最困难几年的兄弟姐妹们,真的让他暖心极了,暗哑着嗓子道:“嗯,我知道的,以后就好了。我也算解脱了,今天谢谢真是大家!”
    周红是个爽朗又积极向上的姑娘,笑着打气道:“我们来自全国各地能够相聚,这是多大的缘分,作为外地来客,我们更应该团结一致,这点小挫折不算什么,咱们要向前看。”
    “哈哈!对对!周红同志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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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月梅看着几个人无视自己,在前面嘻嘻哈哈的走着,眼中恶意更浓,低头掩住眼中的情绪,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心中嘲笑这帮人,得意什么?最后还不是没有好下场。
    重生回来的她可是知道,周红跟杨红兵这对苦命鸳鸯的,明明互相喜欢,一直不捅破,最后周红被革委会的领导□□,闹开了后,虽然革委会的人都下狱了,但是周红也没得了好,最后受不得流言蜚语,自觉配不上杨 杨红兵,跳河自杀了。
    王君希上一世明明最后被左小柔下药强睡了,结婚了,婚后王君希对生活没有了希望,浑浑噩噩的,不然以王君希的水平,上一世肯定高考上大学了。
    不过如今王君希的命运居然改变了,杜月梅将视线看向陈思,陈思是她重生以来,顺风顺水的道路上唯一的绊脚石,如今更是让她也吃了个大亏,而且今天看着,她居然又变漂亮了,虽然肤色没有自己白皙,可是五官已经长开,漂亮到有些惹眼了,如果将来再白一些,那还有她杜月梅什么事。
    果然,她的直觉是对的,陈思她肯定不能放过的,在陈思感觉背后炽热的视线,回过头之前,杜月梅已经提前敛下了眉眼,藏起了所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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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飞逝,转眼又过去十几天。
    远在大西北的一个农场上,广播的喇叭响了起来:“陈闻,有你的包裹,听到了速来值班室领取!”广播里面连续说了三遍。
    这时一间残破的石屋内走出了两个中年男女,男人高大儒雅,即使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旧袄子,也掩不住眉眼间的书卷气。
    女人正是陈思的妈妈,叫苏芙,她想到闺女如今受的苦,豆大的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滴,却又捂着嘴,不想哭出声来,让别人注意到。
    陈闻看着妻子这样,也是心疼,赶紧揽着人回到屋子里面,又将人抱在怀里,轻哄道:“别哭,是我没用,累你 你们跟着我吃苦。”
    苏芙一听丈夫这么说,赶紧抹了抹眼泪,抬起头睨了一眼男人:“胡说八道什么?怎么是你的错呢,是这世道的错,再说只要能跟闻哥在一起,我就不觉得苦,只是苦了我的囡囡,她还那么小,我都不敢想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好好好,不是我的错,你也别哭了,多大的人了,还是这么爱哭鼻子。”陈闻伸出满是茧子的手指,抚掉妻子的眼泪。
    他跟妻子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很好,如今看妻子这样,也是心疼的不行,眼看着哄不好了,连忙转移话题道:“快止住眼泪啊,不哭了啊,你不想知道咱们囡囡寄了什么过来吗?我现在就去拿过来好不好?”
    “行行!我这就去,你别出去了,外面冷,风沙也大,就在屋里呆着就好,前几天咳嗽才刚好。仔细再冻着。”陈闻看着妻子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忍不住又絮叨起来。
    “哎呀,我知道了,闻哥你赶紧去。”说着就将人往屋外推。
    陈闻哭笑不得的看着说变脸就变脸的妻子,无奈的摇摇头,往值班室走去,只能说苏芙一个三十七
    八岁的人,在经历了劳改这样的大动荡后还能保持着这么单纯,陈闻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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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闻接过包裹,看了下上面的地址,果然是自家闺女寄过来的,心中也是欢喜,急着回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信件,便也没有跟老李头客气,招呼道:“那我先回去了,家里婆娘等着消息呢,晚上去我那喝酒去,上次还剩下半瓶呢。”
    老李头笑出一口黄牙,也不客气,摆手道:“成,我晚上去,你赶紧的,不然那帮子人看到,别保不住这些东西,今儿 儿也是巧了,就我一个人在。”
    陈闻听了也就点点头,拎着50斤重的包裹,不费力气的往家走去,这要是三年前,这么重的东西拎着走几百米,陈闻估计会吃不消,毕竟是个文弱书生。现在劳动了三年,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练就了一把子力气。等一口气回到石屋的时候,也就额头轻微的一点点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