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尾麻木地看着镜子，嘴角都在抽筋：“不是……哥，亲哥，这就是你的办法？”
    当关闭和二代目的通信之后，秦夜将晚宴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就开始给三人化妆。说是为了给下一步做准备，然而他绝壁没有想到，画的是如此出类拔萃的妆！
    镜子中，原本帅气逼人的一尾同学满脸血污，头发凌乱，身上还有好几个咬伤——取材地点来自于他们不远处一堆活死人。
    地点：一间超市。
    大部分活死人，都躲在房屋内，一抓就是一堆。而他们的阴气，只会被认为是同类。
    秦夜顺手在一只活死人脸上抓了一把血，转手糊到了王成浩脸上：“瞎比比什么呢？现在的情况就地取材，你还想要什么？”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一尾都快抓狂了，有损形象，太有损形象了！这形象被拍摄下来绝对是一生之耻系列！
    现在他已经完全不像人了，简直就是刚被啃死的僵尸！而更可气的是，作为被同样待遇的织田信忠，对方居然没有半点不适！
    论：专业秘书和后门秘书的区别……
    又弄了十几分钟，甚至粗暴的撕碎了王成浩的衣服，秦夜才满意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王成浩：“破菲特，来，站起来，走两步？”
    一尾同学咬牙站了起来，然后……模仿着活死人，四肢扭曲着，歪斜着身子走了好几步。
    “你看怎么样？”秦夜搓着下巴问另一只活死人，织田信忠微微皱起眉头：“太自然了些。”
    “你倒是来试试啊！！”一尾瞬间爆发了，怒骂道：“说的好听！你知道难度多大吗？惯性！习惯知道不！你要是一次性能做好我叫你爸……”
    下面的话被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织田信忠翻着白眼，张着嘴，神态无比自然——从活死人角度来说。手脱臼一样搭在腰侧，脚步蹒跚。
    一发入魂！
    艾玛……你特么……这么牛逼的吗？作为群演会不会太敬业了一些……
    王成浩目瞪狗呆，张了好几次嘴，忽然感觉……
    脖子有些酸。
    不由自主地前后扭动起来了呢……嘴里还发出了噗噗噗的声音了呢……
    秦夜冷眼旁观：“学会了吗？豌豆射手王？”
    “咳……不好意思……条件反射……”王成浩清了清嗓子，捂着额头道：“不是……秦哥，你到底要做什么？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
    “嘘……”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秦夜竖起了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丧尸齐齐住了嘴，下一秒，整个地面轻轻颤抖起来。
    “这是什么？”一尾倒抽一口凉气问道。
    “你马上就知道了。”秦夜眯着眼睛看了外面一眼：“现在开始，别说话，躲进人群中。”
    “……我感觉你对‘人群’的理解是不是有一些误会……”王成浩绝望地看着周围的活死人，嘴唇都乌青了。
    轰！！
    还不等他说完，便利店前，快马飞奔。汹涌而过！
    “这是……”王成浩眼睛一瞪，他看到了，为首的，是一位披着金甲的男子，身后骑兵如龙，尽皆阴灵，大旗上飘扬着鲜红的刘字。
    刘裕亲临！
    “闭嘴！”秦夜翻着白眼，努力和活死人打成一片，完美地混入这个毫无智商的群体，丝毫没有突兀之处。
    四面八方一片死寂，只有活死人在周围徘徊。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雷霆一般的“找！！”响彻街道，顷刻间，骑兵水银泻地，朝着各个地方冲去。
    三人死死盯着门口，数秒之后，大门轰然炸裂，一只骑着骸骨战马，穿着新虎式的阴灵站在门口，浑身阴气弥漫，鬼火之瞳闪电一样扫了一圈。
    十秒后，调转马头，一骑绝尘而去。
    之后，诡异地没有任何阴兵进入，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街道上才平静下来。王成浩低声道：“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还不行。”秦夜其乐融融地翻着白眼，四肢扭曲，享受地在活死人堆里如鱼得水，仿佛在这里，他就是最有智商的那个。
    “不要演了啊！”王成浩都要崩溃了，周围那种尸臭，简直无法忍耐！
    等等……不太对……
    我特么也是死人啊！
    “你们还没明白吗？”秦夜终于收敛了演技，用阴气在虚空画了几个区域：“按照金井区的位置，我们现在在这里。而世越号在这。金井区不大，但即便如此，从现在这里进入世越号范围，也要穿越七个十字路口，数个街区。”
    “所以？”王成浩不解道：“我们为什么要去世越号？”
    秦夜重重地在世越号上点了点：“因为……我要去昆岩池。而这条船，很可能开向那里。”
    王成浩眨巴着眼睛，有些明白了。
    没有管他的思绪，秦夜自顾自沉吟着在虚空勾勒着图案。完善他的“疯狂的戴夫”计划——这是他为本次计划取的名字，他觉得相当应景。
    “刘裕为什么会出现？因为俄罗斯地府终于把我们的存在告诉了他，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而只要华国阴差在韩国，最不安的一定是刘裕。而他第一反应，绝对是增兵昆岩池。同时，二代说过，死神职能不容触碰。”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在虚空中勾勒的关系图，脑海中思维疯狂转动。
    触碰后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不过既然如此严重，鲁缅采夫在发现感觉不到他们之后，第一反应也一定是赶往昆岩池！
    他在画成上面斧头下面一座山的釜山上方，又画了个红十字架，想了想觉得符号不对，擦了换成一个线圈。
    王成浩嘴都歪了：“不是……斧头加山勉强在我理解范围……这个漫画里头晕的线圈代表什么？精神病院？昆池岩？”
    秦夜白了一眼：“头晕多了可不就是精神病了么？有问题？”
    王成浩：……
    没问题。
    简直灵魂画手！
    秦夜在线圈和代表釜山的斧头之间连了一条线，重新收拢思维，嘴里轻轻喃喃道：“换句话说，那里现在可谓龙潭虎穴，开府的诱惑，死神的职能，一旦有被抄老巢的危险，他们多疯狂都不奇怪。毕竟，这份剧本能制造出崔泰敏这种怪物已经足够疯狂了……而我要去那里截胡对方，最好的方法就是……”
    和死人共舞！
    他仔细梳理着自己的计划，这个计划非常冒险，他甚至不知道世越号附近，有多少防卫力量，怎么混进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做了，有机会。不做，完全没有机会。
    1%和0%，他现在居然愿意去尝试一下，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过……起码……命运在手，可以撑到二代来救他吧？
    王成浩试图从秦夜的灵魂画作中找到灵感，可惜，两人之间隔着厚厚的次元壁，无法交流。
    秦夜没有管他，画了个大大的破折号，紧接着，神采也飞扬起来，喃喃道：“但是，这个计划虽然是灵光一闪的产物，却同样有他的优势！”
    “什么优势？”王成浩终于听懂了，立刻追问，而织田信忠则沉默思索——可见他的画技绝对高不到哪里去，毕竟居然看懂了……
    秦夜微笑着重重一点：“第一，鲁缅采夫和刘裕恐怕都想不到，一位华国堂堂判官，居然会混到活死人群里！刚才阴兵草草的探查，就是最好的佐证！”
    王成浩搓着下巴：“不对啊……刘裕不是见过你吗？对于你的尿性，他应该可以想到啊……”
    秦夜微笑：“我是谁？”
    “第三任阎王？”
    秦夜笑着摇头。
    “秦大大？秦爸爸？秦大哥？”
    “不。”织田信忠忽然开口：“他是钟馗。”
    王成浩豁然开朗。
    是啊……现在秦夜是“钟馗”，对方见过钟馗，试问，他们印象中，酆都尚在，一位正牌判官，而且是名扬海外的判官，会躲进活死人堆？而不是踩在刘裕鼻子上喷“你m、lgb居然敢闹独立？信不信爸爸废了你第三条腿！”
    华国地府丢不起这个脸啊！
    秦夜赞许地看了织田信忠一眼：“没错，刚才的大搜全城，更多的是搜索‘钟馗’有没有藏在一些不显眼的地方。那位门口的阴兵可以说明对方的态度。毕竟鲁缅采夫忽然失去我们的踪迹，第一反应一定是判断我们还在不在金井区。但这个反应，大概率会随着他接下来都感觉不到钟判官而渐渐消逝。特别是在搜查无果之后。”
    织田信忠深以为然地点头：“质疑自己，这是一位高层应该有的素质。这样才能迅速拓开思维。不过，现在是我们最好的助力？”
    秦夜颔首，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其实是基于第一点的补充，那就是……对方可能根本想不到，是一声船笛声出卖了他们。”
    “在对方印象中，我不可能知道活死人的运输路线！晚宴那一声船笛绝对是巧合，而且对他们已经习以为常，尤其当时还是鲁缅采夫暴怒的局面。不过……当时只有我记了下来。”
    不用说了。
    再不懂就不是蠢萌了，而是要去掉萌字。
    王成浩摇着头，感慨地看着秦夜，忽然道：“秦哥……这不是你。”
    “以往遇到这些事，你从来都是夹紧尾巴就跑……”
    “啥？”秦夜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胀鼓鼓的小肌肉，手放在耳朵边：“麻烦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王成浩：“……从来都是明哲保身，但是现在居然有先下手为强的想法，在不知道世越号防御体系的情况下都敢去做，哪怕只有1%的可能……这种想法很危险啊！你人设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