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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节
    小荷叉腰,堵在了门前,一副要受他一拜的模样。
    从来被捧在了天上的虞荣英到底将手抓向了那幅字。
    见小荷大惊失色瞬间怂,荣英这才觉得痛快些。
    “你信不信我撕了这字!”他一下阴笑:“我若撕了这字,想来你主子也未必敢告发我。她没保护好字,也有责任不是!我若大不敬,她也逃不了!”
    他还真将那手伸了出去……
    但他没撕成,反而伸出去的右手一阵麻痹,半丝力都再提不上。
    他没了爪牙,压根不知荣安后院侍卫在忙着重搭围墙。
    被小荷尖叫引来的侍卫见少爷企图去撕圣上御赐之物,一惊的同时纷纷出手。差不多同一时间,就有三颗石子打到了荣英的右手。
    虞荣英被扣住了。
    人证一大堆!
    御赐之物,不跪还敢毁?这下,不是大不敬也成大不敬了。
    荣安自然是故意的。
    虞荣英气火重,她故意没禁着拘着,更刺激了他上门来闹事。
    她就是要让爹瞧瞧,廖文慈和其儿女究竟有多大的胆,或将闯下多少祸!爹是重臣权臣忠臣,可家中嫡子却敢顶撞当今皇上,这要传出去,连爹都要倒霉……
    所以虞荣英的这个跟头,栽得真就不冤。不看能力,就这样的人,小小年纪便没个敬畏,猖狂如斯,根本不配继承家业。
    荣安这才走出,“先绑回去,禁足!今日不给饭了,等爹回来再发落吧!”
    “虞荣安,我是府中唯一的嫡子。你敢!”
    “你是嫡子才更得严于律己,我这个做姐姐的,在教你做人!”至于是不是唯一,那可不一定。娘那里,听英姑说,上月的癸水已经迟了二十天,到这会儿还没来。
    “正好我这院子还没名字。既然皇上赐了名,就去做匾额挂上吧。就叫兰心院了!”
    她倒要看看,以后谁敢轻易踏进她的院子找晦气!
    说做就做,那“兰心蕙质”的四个字荣安索性让人去做框镶了起来,打算造成匾额在她正屋高高挂上。至于那一套五件的“福绿寿喜安”的字幅,则被送去了葛家,那是她赢来的,自然可以转赠,给葛家镇宅最好不过……
    而这边事了,小荷则又跑荣华那里耀武扬威了一把。
    昨晚荣华是真晕,被抬回院中后便沉沉睡了过去。虞博鸿还想着拿捏廖文慈,所以暂时没处理她院中人,但奴才们却都被拘锁在了屋中。
    荣华做了整夜噩梦,等她尖叫转醒时,便瞧见了小人得志模样的小荷。
    荣华大喊了几声锦绣和吉祥,无人应答,继而便瞧见小荷正在翻看她梳妆台上的物件,抓着一串珠子分明不怀好意。
    荣华和荣英一样的心气,哪里能忍受来自奴才的挑衅,将呵斥喊成了歇斯底里。
    小荷见她气急败坏,便将廖文慈或被休妻,虞荣英对皇上大不敬所以被禁足之事给告知了。
    “所以奴婢觉得,大小姐是不是还不了解状况?夫人已经跑了,将军把所有内务权利都留给了我们姑娘,您此刻可得对我们兰心院上下都客气些!”
    小荷说着,便抓了桌上点心咬了一口,觉得不好,还呸了下,又将那吃过的点心扔回了盘中……
    荣华哪能忍受那种目中无人的猖狂劲儿,毫不犹豫就抓了床头机子上温着的药盅冲小荷砸了去。
    小荷避开药盅,可衣裙和桌布却全被药汁染了色。
    “滚!你给我滚!”荣华尤不解气,又抓了枕头砸去。小荷又是一避,桌上成套的几碟一壶全被甩到了地上。
    “大小姐中气看着挺足啊?”
    “你的耳朵聋了?滚!”
    “奴婢是奉命给您送早膳来的。您吃了东西,奴婢就走。”
    “你告诉虞荣安,我不吃她东西。”谁知道里边都放了什么。“她在哪儿?让她赶紧来见我!”
    “大小姐误会了,奴婢是得了将军之命照顾您的三餐的。以后您和少爷的伙食,全都是奴婢来送。至于我们姑娘,为了料理夫人离开后留下的烂摊子,这一夜都还没合眼,哪有时间来这儿?”
    “我爹,我爹在哪儿?我要见他!”
    “您想见老爷,便得养好了身子。”小荷一个示意,奴才们便将早饭送了来。
    红漆托盘里,一碗粥,一个白面馒头,还有一碟干巴巴的萝卜干。
    虞荣华冷笑:“这就是虞荣安给我安排的早膳?”
    “是。”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猪食都还不如呢!
    “有干的,有稀的,有搭的,您知足吧!少爷都没得吃呢!”
    “贱人!”荣华又一次被撩拨了一肚子的火气。她自是毫不犹豫就将床边托盘给推去了地上。“滚!”
    小荷才不管她,四处走动和查看:“说了,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您不吃,奴婢不走。”当然,你吃了,我也未必走。
    虞荣华一生气,一只迎枕又冲小荷飞了去。
    小荷身子后仰一躲,迎枕便砸到了墙边梅瓶。
    那漂亮的古董瓶,就这么砰地一下落了地。
    荣华只觉心肝脾肺肾都一齐疼了起来。不仅是因为心疼她最爱的这瓶,更因小荷扬起的唇角。
    ……
    第295章 套话的荣安
    荣华要比荣英精上些。
    她觉出小荷是在激怒自己,十有八九是在给自己下套。
    荣英上当去找茬,结果被禁足。爹不在家,娘不见了,自己若再与她们强横,明显要吃亏。这事做不得!自己要再倒下,岂不更如了她们愿?
    荣华深吸了两口,将自己掐了几把,努力让自己冷静。自己身带凤格,又已是准太子妃,爹再狠,也得顾及皇后太子。而且即便娘不回来救自己,廖家也不会放弃自己的。
    所以在那之前,自己定要冷静,不能上当,还得想法子帮娘帮弟弟。
    “我若吃完早饭,能否让我见你主子?”
    “您吃完后,我会转达您的意思。”小荷暗笑,原本按计划,姑娘也要来的。
    小荷一挥手,又是一托盘被端到了荣华跟前。
    这次,连白粥都没了。就两个馒头一份咸菜。
    “大小姐起身太晚了,刚刚最后一碗粥被您砸了,所以您便将就着些,吃馒头就咸菜吧!”
    荣华冷笑一声,要了杯水。
    “水还在炉子上烧着,谁叫大小姐刚刚砸了水壶呢?您再等等!”小荷说着,又在她屋中走了起来。
    地面已是不少米汤药汁茶水和碎瓷,被小荷这么一走动,整个屋子地面便全都是脚印和污秽,荣华看在眼里简直要疯。但理智偏又告诉她,最好将人赶出去的办法,还是赶紧吃完。
    干巴巴的馒头,齁死人的咸菜,让她入喉就反胃。吃三口咳两回呕一下,一刻钟后,终于吃一半吐一半叫盘子见了底,但她也是一身热汗,气喘吁吁。
    小荷鼓鼓掌:“吃饱了咱们就出去晒太阳扎马步吧!”
    “什么?”
    “将军有言,大小姐身子太弱才会时不时晕过去,奴婢奉将军命,督促大小姐强身健体!”
    “贱婢。速去将你主子找来!”
    “所以,将军之命,大小姐是打算反抗吗?”
    “还不快去!”
    “既如此,奴婢明白。”小荷后退。“您不满伙食,顶撞将军,坚持反抗,这三条奴婢都记下了。将军回来会如实禀告。”
    说罢,小荷转身就走,不顾身后荣华声声大骂。
    一刻钟后,荣安来了。
    荣华却摆出了笑脸:“安安,今日姐姐得奉皇后娘娘之命去一趟颜家。你让姐姐出去,姐姐不能被拘在家中。”
    荣安也是笑起来:“拘了你的是爹,我怎么做主?我要是放了你出去,我岂不得被爹责罚。”
    荣华还欲开口,荣安却又道:“去不去颜家这事待会儿再说,咱们先把其余事给捋顺了。”
    说着,她拿出了账本。
    “姐,府里的账都归我管了。可不管不知道,一管却是吓一跳。夫人,你,还有荣英那儿,每月的开支也太吓人了。这府里的开支,一年近两千两。仅仅燕窝这一项就三百到五百两,这像话吗?账本上年年都是亏损近千两,爹虽有些薄田,可产出不高,所以,夫人该不会……”
    “怎么?你怀疑我娘贪墨府里银钱?”
    “倒不是。但账目总要弄清的。我就是想不明白账面没银子,这府里还如何运转。”
    荣华一声冷笑,腰板一下挺起。
    “爹那俸银有几个?一年折合下来也就七百两左右,加各种贴补勉强千两。若没有我娘往里贴,这府里确实运转不起来。”
    “怎么?你娘一年能贴补府里千两?我才不信。”
    荣安敛了敛眸色。
    这是她一直想不明白之处。这对母女,一直都有取之不尽的财富。事实廖家人都很阔绰,先祖荣光不在,又无高官厚禄,可个个都活得滋润。
    她前世就没弄懂缘故。
    “照你这么说,你娘嫁进来这些年,已经贴补府里数万两了?”
    “只多不少!”要不她和她娘怎么看不上爹呢?空抓了一手的兵权和圣宠都不会用,简直窝囊废物!
    荣安故意目露鄙夷:“一个后院妇人,怎么挣钱!”
    荣华一想到昨晚娘与黑衣人私通的谣言,立马涨红脸驳了起来:“我娘和廖家做买卖挣的,凭本事挣来的银子!”
    “这么说,你娘一年至少能从娘家得到几千两的利润?廖家开销也不小,还得养活这么多骄奢子,那廖家岂不一年至少几万两的盈利?天下哪有这样的买卖!你与其这么使劲跟我编,还不如老实交代,或许我还能帮你和你娘把账略微平一平!”
    “说了,我娘没贪!”荣华有些急了。虞荣安一向得理不饶人,若被她咬住,娘的罪名便又多了。即便不是贪墨,也是骄奢之罪!她听说了,爹本就闹着要休妻,绝对不能出现这样的把柄。
    “廖家就是有这样的买卖!”
    “那你倒是说啊,什么买卖?放利钱?”荣安再露不齿。
    “不是!就是倒腾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