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处,人群拥挤,你推我拉,争相恐后,生怕自己报不到名,无法参加这一次科举,那样就无法争夺那些名额,在他们看来,做官才是重点,其他都是浮云。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那可是花白花白的银子,谁不想要,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让人疯狂,而这一些的前提,都是读书,科举,做官,最后就是赚银子。
这是真小人,伪君子则是暗地里拿着银子,表面上装出一副我不是那种人,钱财待我如浮云,我视钱财如粪土,道貌岸然,十分虚伪,伪君子说的就是这样一群人。
当然了,其中也不缺乏那种真的是为了做官而做官,为了百姓而做官,为了国家而做官的人,只是那种人很少,很少,就比如这个时代的钢铁,百年难得一见,经历了千次锻炼,万次敲打才逐渐变成了如今的百炼钢。
“都给本官安静点,是不是不想要考试了。”
一名官员大声怒喝,实在是看不惯这些有辱斯文的读书人,你们所学的仁义礼德都去哪里了,你们口中的谦让,礼貌都去哪里了?还给你们老师了?
他这一怒吼,下面报名的人只是愣了一下,不一会儿恢复了原样,吵闹的依然吵闹,报名的依然报名,插队的还在那里插队,至于看热闹的,也有不少。
这名官员怒了,你们这是什么态度,这是在轻蔑本官吗?
“都听不见是吧?给本官安静点,信不信本官取消你们的报考资格。”
“……。”
“前面的快点啊,不要迟疑了,浪费时间。”
“是啊,前面的人能不能不要那么拖拉,难道不知道时间短暂吗?能不能不要那么拖拉,不就是报名而已,快点啊。”
后面的人催促前面的人快点,前面的人听了一句可以忍受,听了第二句有一点怒气,第三句话,第四句话,忍不住了,特别是那些刚刚上来,名字都还没写的人,就被后面的人不断催促,握着笔回头怒吼:“吵什么吵了,有本事你不会早点来啊。”
说罢,很快写好了自己的名字,轮到了下一个人,后面的人看着这名士子如此拽,敢大声吼他,特别是此人一身布衣,乡巴佬一个,这还得了了,敢欺负我们长安人,是不是不想在这里混了。
等他走出去的时候,狠狠瞪他一眼,那名士子也不弱,瞪了回去,这还……还得了了,士子拉上身边的三五好友,包围上这个人,准备大干一场,气势汹汹,上面维持秩序的官员怒了,不听话就算了,你们还想要打架是吗?
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本官的地盘吗?敢闹事,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们不想活,也不让本官好活是吗?真是岂有此理,这名官员怒发冲冠,愤怒道:“你们把那几人给本官捉了,直接关进大理寺监狱,不到考试那天,不给他们出来。”
“记得传递我这句话,哼。”
士兵赶紧上去,不由分说架住了那些闹事的人,士子们不出三秒钟,被禁锢起来,直接带走,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如此迅速,雷霆大发,下面的士子噤若寒蝉,担忧不断,迅速排好队,霎时间,场地变得有秩序起来,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那官员看着很有成就感,就是要这样,本官不发威还真当本官是病猫了,瞄了一眼下面的士子,他继续道:“你们可要给本官听好了,谁要是和本官过不去,本官也不会和他客气,那些人就是你们的榜样,希望你们不要步他们后尘。”
说罢,直接转身,十分潇洒,下面的士子低头安静等候,不再吵闹,报了名字,直接离开,一个接一个,陆续而来,又陆续而去。
报名的时间一直持续到晚上,到了真的没有人了,才关上,然后到了第二天,又开始出现在那里,相比较第一天,第二天同样那么多人,那名官员站在那里,没有人闹事,毕竟有了昨天的榜样,他们可不敢闹事,安安静静报名。
第二天的人当中,多了很多寒门子弟,士子们第一天几乎上都报好了名字,第二天,那些忍耐了一天的寒门子弟,早早前来报名,比起士子们,这些寒门子弟安分很多了,对此,官员十分满意,虽然他本身是大家族子弟,可他最看不惯那些士子了。
还是寒门子弟顺眼,有礼貌多了,第二天报名开始在早上清晨,结束于晚上七八点左右,热闹才散去,第三天,比第一天,第二天少了很多人,但也够忙碌的,到了五六点就没有人了,收拾好报名名单,这名官员把三天所报名的人整理一遍。
计算好前来报名的人,粗略计算一遍,心中有了个大概,再计算一遍,还是有些差错,第三遍,第四遍,得出了几个俨然不同的答案,他再次计算,连续算了差不多十遍,终于得到了一个相对准确的名额,差不多两万人,这个数字出现,可吓了他一跳。
“这么多人?”
震惊之后,他很快恢复,毕竟他只管报名人数,其他的可不归他管,他也没有资格去管,都列好了数据,写成奏折,递交上去,这封奏折很快到了礼部尚书张大安手中,张大安欣慰看着这张奏折,道:“人数还不少呢?看来还是有很多想要这个功成名就的机会啊?”
“你说你们该如何做呢?”
眼睛看了看那些官员,他收好了奏折,前去皇宫递交给陛下过目,连夜出发,进去了皇宫,来到了宫殿内,他第一时间就是跪下去,称道:“陛下,科举人数已经统计好了,总计两万多人,其中寒门子弟一万多,其他都是……。”
话到这里,张大安不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可是会得罪人的,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唐高宗李治点点头,问道:“这次的试题礼部可否准备好了?”
“回陛下,已经准备好了,陛下请看。”
张大安递上去奏折,一个太监下来收取奏折,拿到了李治手中,李治打开一看,眉头皱起来,缓缓放下,阴沉着脸,吓得张大安赶紧跪下,低头看地面,李治沉声道:“你们礼部就是给这样的试卷给朕?”
“是……是……。”
声音开始支吾了,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李治再次扫了一眼他,张大安身躯一缩,头更加低了,不敢抬头去看李治,李治冷笑道:“你们想要糊弄朕吗?朕真的有那么好糊弄吗?你们礼部都是吃什么的?这样的试卷,你们能够拿得出手?”
“陛下,老臣……。”
“不要和朕说什么有的没的,朕不管你们礼部有什么交易,也不管你们是否拉党结派,朕只想要一份满意的试卷,就那么难吗?”
“哼,你也不要跪着了,朕知道你难办,你要是觉得这事情不好做,你可以退位让贤。”
“陛下,老臣……。”
张大安惶恐不安,此刻他的心情和他的名字相反,不是大安,而是不安了,他心中特不是滋味,礼部那些复杂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他有他的苦衷。
“哼,不要再和朕打马虎眼,朕不是三岁小孩子,这一次你们礼部做得很让朕失望,科举的事情,你们礼部不要插手了,朕亲自出手,试题明天朕亲自出题,你回去吧。”
李治十分失望,摆手让张大安回去,张大安不敢逗留,惶恐离开,离开了宫殿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一下子轻松起来了,没有压力。
“这下子看你们如何收拾,本大人不管了,你们自己去收拾烂摊子吧。”
张大安看了远方一眼,暗淡离去,和张大安落寞相比,其他的官员今晚特备兴奋,纷纷在家中教育着子弟,或者是的有关系的弟子。
“你们都给打醒十二万分精神,这是明天的试题,你们给我背熟了,这一份保证你们过,能够谋个一官半职,你们要是没有通过,哼。”
“大人(父亲),放心,我们一定努力,不会给你丢脸的。”
“那就拭目以待。”
这里发生着这一幕,另一边的长安同样发生着一模一样的事情,一些官员拿着试题给自己的亲戚,儿子,弟子,乃至身边的人,总之就是一句话,你好,我好,大家好。
人生就是要乐于分享。
裴炎府上,裴炎看着下面众多子弟,淡淡开口道:“试题已经拿到手了吧?”
“拿到了,大人。”
“明日可要努力,我不希望你们中有任何一个人没有通过。”
“大人,请放心,我等一定努力。”
“那就好,本大人等你们好消息。”
裴炎撸着胡须开心走了,这边这一幕,那边那一幕,都有着一样的目的,就是明天的科举,而他们手中无不有着一份试题,人手一份,永不缺少。
张大人府上:……。
李大人府上:……。
王大人府上:……。
还有不知名的大人府上:……。
如此反复,循环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