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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避讳之争
    朱由校的讲话赢得了极其热烈的掌声。军官们知道自己的地位的上升,完全是这位皇帝一手促成的,所以心中的感激之情,只能用掌声来表达了。
    司仪接下来道:“请毕业学员代表宣誓。”他示意朱由校站在喇叭旁边不要动。王佐民,杜光亭,陈离远三人来到台上,在朱由校面前约五步停了下来,向朱由校敬礼,朱由校还礼。三人单膝跪地,举起手来握拳道:“近卫军全军一定忠于陛下,忠于大明,忠于华夏民族。我们在此发誓:只听从陛下的话,任何违背陛下意旨的行为都是我们的敌人,对任何大明人的侵犯都视为对整个大明的侵犯,任何对大明的侵犯都会受到大明军队的严惩。敢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魏忠贤捧上三支短剑。朱由校拿起一支,轻轻地抽出,剑刃放射出寒光。他将剑插入剑鞘中,将剑柄一面露出来,只见上面刻着三个字“忠勇仁”,又翻到剑柄另一面,上面刻着“朱由校赠”。
    坐在朱由校身后的叶向高看到了那几个字,他悄声对方从哲道:“你看那几个字。”方从哲其实也已经看到,他摇了摇头道:“现在没有办法,等会再说。”
    朱由校道:“这是忠勇剑,授予每一期的优秀毕业生,这一次会授予二十人。除了优秀学员,以后还会赠送给有功将领。希望你们以后能尽忠国事,每个人都能获赠忠勇剑。”
    他拿着剑,将它在王佐民的头上,两肩上分别挨了一下道:“忠诚,勇敢,仁义。”,然后将剑递给王佐民。王佐民眼睛里含着泪,接过短剑。然后敬了一个军礼。朱由校笑道:“站起来。”
    王佐民站了起来,立正后敬礼,朱由校回了一个礼后道:“以后能够站起来时,一定要站立起来敬礼。”王佐民响亮地回答道:“谢谢山长。”
    照样给杜光亭和陈离远授剑后,孙传庭一个一个地开始叫优秀学员的名字,这些学员上台后,敬礼,受剑,道谢,轮到张宗灵时,朱由校笑道:“宗灵呀,听说让你来宣誓你不愿意呀?”
    张宗灵面红耳赤道:“报告山长,学生腿脚不便,怕被人笑话。”
    朱由校笑道:“男儿大丈夫,腿脚不灵便有什么关系。朕知道你是怕影响宣誓仪式,你要知道,朕要的是能打仗的纠纠汉子,你能打仗,就是好汉子。”
    张宗灵敬礼道:“报告山长,学生虽然没有上台宣誓,但他们宣誓时,学生都是在心里跟着宣誓的。”
    这下可好,所有没有上台宣誓的学员一起站起来敬礼道:“报告山长,学生虽然没有上台宣誓,但他们宣誓时,学生都是在心里跟着宣誓的。”
    朱由校举手行礼,先向左转,再向右转,才把手放下来道:“朕知道你们都是朕的好学生,朕以你们为荣,朕相信你们不会辜负朕的希望。”
    学员们齐声道:“谢谢山长。”
    这时授剑仪式继续进行,完毕后,朱由校道:“讲武堂第一期圆满毕业了,很快你们就会去到全国各地,也许是辽东,也许是蒙古,也许是南海,安南,日本。不管是哪里,都希望你们明白一个道理,真理只在我们能够武力控制的范围之内。我们想要让别人听我们讲道理,那首先就要让他们明白,不听我们讲道理的代价他们是承受不起的。”
    众军官听得全心舒泰,皇帝这话的意思就是别人不服就要打得他们服,这话对于这些擅长暴力的军人来说,是最容易听进去的。
    典礼后,朱由校和内阁几人一起商量后面的军队调动事宜。方从哲和叶向高几人都气鼓鼓的,皇帝问他们也不作声。
    朱由校搞得莫名其妙,这时徐光启狠狠地瞪了孙传庭一眼道:“陛下,忠勇剑上的字有些不妥。”
    孙传庭看到徐光启冷冷的眼光,心里也直叫屈。他只知道有赠剑仪式,在之前又没有看过剑是什么样子,这全是魏忠贤负责的。他又不敢争辩,只好低头不说话。
    朱由校这才搞明白,他笑了笑道:“先生不要怪孙阁部,这些都是朕的主意,每一个字都是由朕来决定的,厂臣也曾经劝过朕,兵器局的几位也说过,但是朕强迫他们一定要按朕的意思来写,所以各位如果有气,就撒在小子的身上吧。”
    叶向高听他竟然以小子自称,连忙道:“陛下,臣等只是以为孙阁部知道而不告诉我们,所以并不敢责怪陛下。只是我中华以礼仪而著名,如今却在剑柄上刻写陛下的名讳,实在是有伤体面呀,别人会认为我们竟然连为尊者讳都不懂,会惹得邦国笑话的。”
    朱由校却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他说道:“其实国朝自成祖以来,对于避讳方面一直就不大看重。就象元宝,太祖时确实无,但成祖后依旧称为元宝。而且我朝列祖列宗,多有名字中有常用之字的,也没有要求一定要避讳呀?”
    叶向高道:“陛下,我朝避讳规定二名不偏讳,如果是一字,当然可以不避,但两字便须避。”
    朱由校道:“可是当年宣宗继位之时,便明告天下,当今皇帝名字不需避讳,这可是两字都不避呀。”
    叶向高一时倒是难住了。因为避讳之事,在中国历史上最厉害的是唐朝,宋朝和清朝。而明朝的避讳是个很奇怪的情况:朱元璋刚当皇帝时,避讳很严格。比如当时的大将冯国胜,便为了避朱元璋的字国瑞的讳,而改名叫冯胜,当时的元宝都改名叫通宝。
    但朱元璋死后,避讳突然变得宽松了许多,朱棣时,诗经中的一篇《棠棣》,明明犯着朱棣的讳,却也没有人将之改名。朱祁镇名字中有个“镇”字,但明朝官职中一直有镇抚,镇守太监,也没有人说要改名。
    这些倒只有一个字犯讳,倒也还说得过去。但明宣宗朱瞻基确实在登基后便以圣旨明告天下,自己的名字不需要避讳。这样一来,朱由校在忠勇剑上刻上自己的名字,也勉强说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