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浅就点点头,然后轻轻的坐在了他的床边。
“今日可有感觉好了一些?”她不知道说点啥,就随口问了一句。
顾滐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苂儿还好吧?”
当青黛端来药的那一刻,他就猜到顾清浅肯定还是去追沈苂了。
顾清浅点点头:“她没事,只是脾气大了些,无妨的,等过些时候冷静下来了,你去道个歉,表示以后都不会说她大姐的坏话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顾清浅用特别轻松的语调将沈苂的意思说给顾滐听。
还以为在意沈苂的顾滐会采纳这个建议,谁知道他 的脸色顿时一变。
“这是不可能的,不仅仅是我,只要是我们顾家的人,就断不可以去向那沈烟道歉,谁都不可以,不管因为任何原因!”顾滐气急败坏,情绪十分的激动。
顾清浅就呆愣的看了他一眼,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见顾滐如此的愤怒,如此的气急败坏,也不知道这沈烟到底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情。
突然,顾清浅觉得自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那日你和小玉见到了埋匣子的人?”她蹙眉问了一句。
她清晰的记得那一日苏墨玉出门的时候顾滐就不在家了,后来顾滐是在傍晚时分被苏墨玉抬回来的,他说他和顾滐在十里长亭冒雨等了一日都没有等到任何人前去,只能选择了回去。
因为当时顾滐已然身体不适,顾清浅着急他的病情,便没有细想这句话的真伪。
如今想来,顾滐二人肯定见到了人,不仅如此肯定也知晓了什么秘密。
“那个人所说的是关于沈烟的事情?”顾清浅没有等到顾滐开口,便继续问了一句。
顾滐没有说话,只是眉宇间露出一股抑制不住的悲伤。
顾家姐弟,除了顾泧和顾清歌,个个感情深厚得不行,从小到大,不管是谁受到任何委屈,其余四人都会同仇敌忾誓要替其讨回公道。
小时候都是大姐二哥三哥保护顾滐和顾清浅,于是她们时常会憧憬自己长大之后有能力之后也要好好的保护哥哥姐姐。
所以只有面对亲情,面对亲人受到伤害,顾滐的悲伤情绪才会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
“三哥哥说过,沈烟曾经伤害过大姐和二哥,所以你是知道了这件事对吗?”顾清浅目不转睛的盯着顾滐。
顾滐一直在压抑自己,听到顾清浅看穿的一问,他还在继续压抑。
他知晓真相都承受不住,若是顾清浅知晓,肯定也会承受不住,所以他一直没有开口,始终都在压抑。
“她到底对哥哥姐姐做了什么?你告诉我!”顾清浅抓住了顾滐的手臂。
顾滐终于压抑不住心里的痛苦,喷出了一口鲜血。
吓得顾清浅只能赶紧叫苏墨玉。
苏墨玉赶来,给顾滐把脉之后说是怒急攻心导致,需要静养,不宜情绪太过激动。
顾清浅所有的话语就只能暂时憋在了心里。
陪着顾滐睡着,然后离开屋子,直接找到了苏墨玉。
她面无表情,缓步走到了他的跟前,用最平静的声音开口:“那天你们到底听到了什么?”
苏墨玉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什么?”
“不要再装了,六哥回来就不对劲了,你们一定是知道了什么,那个埋藏木匣子的人到底都跟你们说了什么事情?”
她面露凶光,一字一句。
苏墨玉的疑惑就更加的深了:“什么跟什么啊,我都说了我在那十里长亭等了一整日都不见有人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了有人在哭,走近一看竟然是你六哥,我就将他带回来了,他情绪不对我哪里知道?”
苏墨玉委屈极了。
顾清浅的情绪也就缓和了一下下。
她蹙眉,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那日苏墨玉对自己说的话语跟今日的有何区别,但那日因为实在担忧顾滐,还真的没有太过在意苏墨玉的话语,也就无从比较,得不出任何的结论。
只能暂时作罢。
“小玉我希望你清楚,你说过会对我毫无保留的,倘若将来有一日我发现在这件事情上你欺骗了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顾清浅放狠话威胁。
苏墨玉还是毫无情绪起伏,认真的点点头。
顾清浅也就没有再过多的纠结和怀疑了。
现在苏墨玉的线索断了,她只能奢求顾滐有一天会平复心情,会将那些事情告诉自己。
不过对于沈烟这个人,她也需要正式的开始注意一下了。
上一世她是病死的,生命垂危之际被沈苂爱慕着的苏墨离不远万里从虞国赶赴漠国,在顾清浅的心里刻上了一对痴情男女的印象。
但是现在看来,这沈烟断然不是一个单纯的想念昔日情郎的人。
将苏墨离叫来漠国一定是有她的计划和打算的,医治生命垂危的身体或许是一个理由,但一定不会是全部的理由。
还有这迷迭情香和蛊虫,迷迭情香顾清浅知晓是产自南国的东西,蛊虫似乎也是南国那边盛行的东西。
当初沐婉仪说过,迷迭情香是她从梁国的外婆手里拿到的,她的外婆是南国的郡主,嫁给了梁国的王爷,诞下三女二子。
三个女儿一位远嫁虞国,一位远嫁燕国,还有一位嫁回南国。
她小的时候曾去过梁国,在那里见到了所有的表兄弟姐妹,也是在那时候她知晓的关于萧晨的秘密,见到了那副跟顾清浅十分相似的冷幽漓的画像。
收回心思,她再一次的回忆起那个木匣子,匣子上的雕花纹路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想着她已经走到了苏墨玉的房前。
上前轻轻的敲门,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大着胆子直接将门给打开,里面没有人。
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圈屋子的情况,认准了几个比较好放东西的地方,她又选择离开了。
等到晚上,确认苏墨玉一定已经睡着之后,她带着青黛和迷烟去了苏墨玉的屋门口,迷烟轻轻的吹进屋子,过了些许时候,她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