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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兰疏一身轻松地同墨隐一同进入海选场地,各自抽取了他们的炼药室后,相互鼓励一句便分头而去了。
    此次海选选拔的条件便是在有限的时间内,炼制出品质越高,数量越多的丹药为优。
    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只有几盏森森烛火在照亮空间。
    逼仄的炼药室内,有一颗悬浮在半空的记录石,改物品会将选手炼药的全程录制下来,待确定该选手入选,便会查看记录石内容来证明选手没有作弊行为,而如果纪录在选手炼药过程中被破坏,那则自动视为选手作弊,取消海选资格。
    兰疏深知这次的海选自己选上的可能性极低,但他还是格外重视着这一次来之不易的较量机会。
    待举办方一声令下,瞬息嘈杂的海选区域陷入了静寂无声。
    兰翎和谢之权都顶着外边的灼灼烈日站在等候区。
    “你一个大忙人怎的有空来此处,不教你的学生去?”
    兰翎近来略酸,她自诩天赋过人,古往今来像她这般修炼神速的人,根本就没几个。
    谢之权最终选择的虽然是跟玄术八竿子打不着的体术,但她创下的造化显然是在同年龄段里无人能及的,甚至夸赞一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不为过。
    兰翎羡慕于她的好运气,但同时也忧愁于她不再是兰疏难过生气第一个想到的人了。
    “教学时间并无限制,相较之下,自然是我的小公子比较重要。”
    谢之权依在别人家门院前的大树下乘凉,修长身段惹得旁人频频望来。
    “嘶你恶不恶心,阿疏名字你不喊,你喊什么小公子。”
    兰翎暂时找不着攻击谢之权的方向,打估计也打不过,因而只能口头上占占便宜。
    谢之权斜瞥了她一眼,勾唇人畜无害一笑。
    “这可能比你喊墨隐小宝贝好些。”
    兰翎老脸一燥,终于歇停了。
    海选时间距离结束已过半,从炼药那一片区域里,已经隐隐传来淡淡的草药香气了。
    谢之权垂眸在想事,哪知兰翎突然拿胳膊肘捅了她一下,示意谢之权看去。
    谢之权抬眸,看到了狗狗祟祟不知是要做什么的冷北。
    “这人略有些古怪,我时常看见她一脸嫉恨地看着你。”
    兰翎自是认得冷北,此人经常在大大小小的事件里出尽风头,修炼速度也跟谢之权这家伙一样离谱得很,但兰翎不知怎的,无论冷北在他人口中传得如何出神入化,她也始终对这人欣赏不来。
    感觉就是...天生气场不和。
    谢之权目光冷淡地看着一脸强装镇定的冷北,略一挑眉,便将注意力收回。
    “平庸之辈,无需过多关注。”
    她嚣张得很,半点不将冷北这个徒有虚表的命运之子放在眼里。
    而炼药室内。
    冷北用着凭借好运气得到的特殊法器,成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正在炼药海选的区域内。
    在千辛万苦之下,她得到了兰疏所在的位置信息,立刻一秒不停地赶去。
    兰疏此时正卡在炼药的紧要关头不上不下,心中焦急得很,额间冒了不少薄汗。
    劣质火种格外不好控制火的纯度以及热度,若是稍稍走神或者不小心手抖了,这一丹炉的丹药可能都得变成废渣。
    他难得为一件事情投入了全部的心神以及关注力,心中满满都是对于丹药炼制成功后的期待之情。
    可偏生冷北不知赛制规则,贸然寻来,甚至是在进入炼药室的那瞬间抬头看到了正在录制画面的记录石,直接了断地出手将其击碎。
    兰疏心神不稳,劣质火种失去控制,整个丹炉发出刺耳的声响,接着猛地一炸,丹药废了。
    兰疏抖着手怅然若失地看着报废的丹炉,心碎得七零八落。
    什么都没了。
    “阿舒对不起,打扰你炼药了,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现在找你说,请你原谅我。”
    “待我向你解释完之后,便给你本次海选所需要的炼制的丹药里的上品,届时你一定能顺利通过海选的。”
    冷北的自以为是让她觉着自己体贴地为兰疏都铺好了后路,因而无所顾忌肆意妄为。
    兰疏眼睛都红了,她却毫无察觉,还在自说自话。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便将我忘记了,但是我却还将你牢牢刻在心上。”
    “但这没有关系,我愿意一点点将我们过去的事情耐心地说给你听。”
    “我们曾经在杀手组织里,是最令其他人钦羡的完美搭档,只要是你我出手接下的任务,完成率便是百分百。”
    “那时候的你总是同我说,待我们完成脱离组织的条件,你便要和我一起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生活一辈子。”
    “可是最后这个愿望却因为组织的背叛而无法实现,甚至..甚至你..”
    “甚至你为我挡下无数伤害,年纪轻轻便死在了黑暗中,合眼前的最后一句话还是,我爱你。”
    冷北越是回忆过去,越是心间酸楚,她慢慢一步步走近兰疏,双手置于他的肩膀,深情看他。
    兰疏眼中盈满了泪水,哀戚之意毫不遮掩。
    冷北以为他开始回想起了他们的从前,因而如此动容伤情,她的喜悦之意简直就要溢于言表了。
    “阿舒,我的阿舒,你是不是想起我——”
    “冷北,你果然同他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尖锐的男声骤然响起,一抹熟悉的红色也大摇大摆地闯入兰疏的炼药师,一脸怨恨。
    他数次问起冷北同兰疏指尖的关系,可惜冷北次次都是带着一脸心事避而不答,所以对此产生了怀疑的凤柒,某次偷偷地对着冷北下了类似于可以追踪定位的药物。
    在他成功将丹药炼制成功还来不及得意时,便察觉到了冷北在他的附近。
    心中警铃大作的凤柒第一时间便赶往了兰疏这里,果不其然,被他当场撞见了个正着。
    凤柒指尖狠狠扎入自己的掌心,冰冷的凤眸里满是萧瑟戾气。
    冷北见到凤柒的出现,心中本是诧异了一下,然而想到了兰疏可能已经想起了他们的事,因而不愿他被凤柒影响,便下意识地站在了兰疏跟前,将他牢牢地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这便是你迟迟不愿答应嫁给我,始终吊着我胃口的原因?”
    凤柒怒极,一张绝色浓艳的漂亮脸孔险些扭曲成恶鬼,想他自认识冷北以来,为她付出的代价不知有多少,本以为冷北也对他怀抱着非卿不可的情意,但为了更加精进修为,不得不暂时放下那些儿女情长。
    哪知。
    她只是一颗心飘飘荡荡的,不知该给谁罢了。
    “呵,无所谓了。”
    “冷北我告诉你,既然招惹上了我,那你这辈子都无法甩掉我。”
    “既然你爱的人是他,那我便要杀了他!”
    凤柒掌中凝起熊熊烈火,朝冷北身后的兰疏飞扑而来,杀气四溢。
    早就被莫名其妙的局面惊得从悲伤中清醒的兰疏,坚定不移地站在了冷北这个罪魁祸首的背后,拿她当挡箭牌。
    “柒,你冷静些,你听我同你解释啊!”
    冷北被突然出手的凤柒打了个措手不及,身后的兰疏还同受惊的幼兽一般直往她背后躲着,如此这般,她更是不能让凤柒伤害到兰疏。
    “让开!有他没我!你别妄想在我这里能够坐享齐人之福!”
    凤柒因为一直追随在命运之子的左右,因而实力并不比冷北差到哪里去,甚至是因为还兼修炼药师的缘故,他火元素的掌控能力更是强大,本名火种还是格外珍惜的变异紫火。
    原本他还不屑于拿出变异紫火来对付兰疏这只用指尖就能碾死的蝼蚁,偏偏冷北潜意识里的袒护,让凤柒直接被妒火冲散了理智,不管不顾地在这个海选赛区用出了紫火,闹出偌大动静。
    来自紫火的威压比普通火焰不知高了多少,冷北对上癫狂的凤柒也颇有些吃力,甚至处于下风。
    她逐渐感到力不从心,甚至因为兰疏一点忙都帮不上觉着有些不悦,在凤柒发起下一次攻击的时候,冷北躲开了。
    兰疏错愕地连退数步,眼见恐怖的紫色火焰就要蔓延到他的身上,开口便大喊道:
    “谢之权!!!”
    这个名字似是带着令人安心的魔力,气势暴涨满身怒火的凤柒,突然就被当头浇了冷水,愣住了。
    “小公子,我来了。”
    第89章 哭包少年(完) --初嫁--
    谢之权缓缓收回手, 将指尖那点凝结出的水意挥散掉。
    吓得眼眶通红的兰疏连跑带扑地绕过落汤鸡一般的凤柒,可怜巴巴地抱住气定神闲的谢之权。
    骤然被一汪冷水浇得透心凉的凤柒,指骨忍不住摁压出咯吱声。
    本就因不想同谢之权正面碰上才选择趁着海选封闭的时候来找兰疏的冷北, 此时看到谢之权不咸不淡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顿时便感觉身后有股凉意慢慢爬上了脊椎骨。
    她迟疑着走到凤柒身边,欲要拦住这个面色愈来愈恐怖的男人。
    结果凤柒却是将她的手一把打开, 目光如毒刺般狠狠扎向谢之权那个始作俑者。
    “厉害啊,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两个女人都心甘情愿地护着你, 好手段啊。”
    “你这样活着也是祸害的人, 还是趁早去死吧!”
    凤柒身上湿漉漉的水瞬间就被炙热的大火烤干成水汽飘散于空中, 他现在满心满眼的目标都是用他的本命火种将兰疏痛苦地焚烧至死。
    他来势汹汹,招式致命绝不留情。
    谢之权轻轻拍了拍兰疏的脑袋, 将受惊的小兔子往身后送去,直直推到姗姗来迟的兰翎身边,而后才慢悠悠地抬手, 对上凤柒。
    “蠢货。”
    谢之权带着冷意开口,无论是上一世还是今世, 凤柒的目光都短浅到令人发指。
    上一世没了世界意识的控制, 他分明可以脱离冷北去过自己的生活, 但偏生凤柒认死理, 且自负自私, 认定了一个冷北便就那般缺心眼地死守在她身侧永不离去, 甚至因为嫉妒心强, 独占欲浓,频频对冷北众多枕边人出手。
    这一世有谢之权的掺和,世界意识的控制力也大不如从前, 凤柒一个凤族位高权重的继承人,又栽倒在了冷北这个深坑里不肯爬出来,更是较之从前,在尚未确定关系的时候就对冷北缠得难舍难分,此刻还因对兰疏有莫名的敌意而痛下杀手。
    他也不拿脑子想想兰疏是什么身份,兰族同凤族的势力不相上下,即便凤柒在凤族有着不容撼动的地位,但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残害无辜之人,今后必然会陷入艰难的地步。
    用葬送前程来成全一段摇摇欲坠的爱情,不是蠢货还能是什么。
    认清现实什么时候成了一件那么难以办到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