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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人体实验
    感觉自己做了一件仿若间谍行动般大事情的桑都司,缩回到了门廊后,激动地喘息了一会儿,平复了下心情。然后猛然发现自己呆着的无门大厅其实是一间员工休息室,那么如果自己没想错的话——找到目标,三两步跑到了墙边的柜台处,果然找到了料理机,这里提供各种简单小吃跟饮料。
    果然先进科技区就是不一样,自己工厂那边,食堂、休息室食品都是收费的,但在这里却全部免费……他们就不担心被人一直吃白食吃破产吗?
    虽然很想吃爆,然而刚刚才吐得不行,实在没什么胃口。首先找到洗手台把自己清洁了下,然后就简单要了份素菜浓汤暖暖胃了事,清水倒是喝了不少。
    直接站在料理台前解决了三碗浓汤,肚子有底,心中就有底了,然后桑都司找到个角落拉开椅子休息起来,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
    首先奇怪的事情是,自己应该被发现才对了,这里没有监控是不可能的,即使没有保全系统,自己工厂都全覆盖了消防系统,监测到外来人员应该是分分钟钟的事情……然而并没有任何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就很奇怪了?
    是自己关了migi变成了无信息的原因?还是出于保密原因任何摄录设备都没安装?反正看起来只要不被什么人发现,自己应该会被当做一般自律设备,而不被特别关注吧。
    接着要思考的问题就是要在这里做什么了?当初莫名被庭院中方叶纹章吸引,稀里糊涂地就进了来。要说一开始只是为了出去的话,在见识过那个“食堂”之后,桑都司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
    又点了一碗浓汤,然后在料理机送过来的时候,直接倒扣到了地上。没一会儿一只清洁波波球晃晃悠悠溜了过来。桑都司伸出手来,工作服万能工具手套弹出简单的手动工具来,这是工作服必备的额外功能……然后他就靠着自己生产波波球自学来的过硬专业知识,轻松拆开了清洁波波球的外壳。
    虽然这里是先进科技区,但波波球还是跟外面没什么两样的普普通通自律机器人,不一会儿,桑都司就能手动操作清洁波波球的主设了,调出这里的地图来——太复杂了看不懂,总之认准了一片空白区域,硬记下路线,然后就往那边溜过去。
    根据自己的经验,地图上标注闲人免入,甚至机密禁止进入的区域,都没有直接空白一片什么都不现实的地区保密级别高……
    一路上还真碰到了穿着军用动力服的保安人员,总之一路躲躲藏藏还是被桑都司摸到了记忆中的空白区域。搞工程的对于空间几何都十分敏感,这是为了优化生产线空间而养成的本能,尤其是自循环体系,对空间感的要求更高,需要想清楚每一个时序的空间布局。
    抵达空白区域之后,感觉这是一片厂区中的厂区,显眼的位置直接涂着实体生化标志,看来自己没有找错地方。然而这里的所有门扉全是锁定的,必须特定身份信息才会开启。
    就在思考要怎么混进去的时候,一排熟悉的货柜漂浮了过来,正是带自己过来的那大奥霍兰共和国货柜,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正好就是那一口罢了……现在看着这个两人大小的货柜,桑都司莫名怀疑里面装的其实都是人了。
    一股恶心感又逆涌上来,吞咽几下,深呼吸机扣,强压下去……见这些货柜是要进空白区域内的,确定附近没人之后,桑都司三两步钻到一口货柜下面,猫着腰几乎是膝行着跟着移动……幸好自己才刚要进入第二性征期的小伙,还算是个大孩子,块头再长大点的话,还真不一定能躲在下面。
    就这样桑都司进到了最高机密区域内,里面跟外面一样明亮,有自发光墙壁不说,还有大量水晶……室内也需要这种工业级别的吸收气浪激波的水晶?应该只是单纯吸收空气震动,然后提供额外漂亮的光影照明用的吧。
    进到里面后也没见到什么人,这里的研究员们应该都在舒服的室内进行着远程操作吧。
    货柜群继续前行一段距离后,一拐就要进入另外一扇大门内,瞅清楚里面看起来又是一个物资仓库后,有了前车之鉴的桑都司,连忙闪出了货柜队列,隐蔽进一棵大树盆栽阴影下,开始进一步观察情况。
    四周全是自律工程机器人,大的机器人一般就叫做设备,小的一般跟家用的一样统称为波波球。
    之前蹲行时只能瞅见附近地面上行走搬运着的,现在就可以看到那些半人高位置飘飞的,头顶飞来飞去的了。
    这里的自律机器也都是按照规范操作规程来的——大型货物地面运输,小型的半空,没运输任务的高空快速移动。
    跟自己工厂那边一样,所以大奥霍兰共和国的货柜是地面运输着的,那么自己要找的目标,应该是要注意那些半人高位置处运输的波波球。
    于是桑都司就盯着跟视线齐平上下高度的波波球观察起来,寻找着有生化标志的运送物。
    自律机器人的好处就在于,下了命令之后它们就能自己去办事,调节自律等级,可以让它们更加灵活通变,自行进行任务优化,例如那些导购ai。也可以让它们只执行死命令,例如所有工厂里的一般自律机器人,全靠人类设计规划生产流程,桑都司目前干的就是这个……
    既然机器人都是执行规划好了的任务,那么自然不会有人实时监控着,它们也不会主动询问人类提供帮助。所以桑都司可以大大咧咧走在它们旁边,不用担心被机器人发现被举报暴露的问题。
    根据他自己的工作经验,自己宏观规划完毕之后,除非出现什么故障,例如物联网堵塞之类的,他才会调取现场自律机器人的视角,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行走在这片地图上空白的区域里,一块块分割区域的实验场所,感觉就像是房间里的帐篷一样,而这个房间足有自己小时候上的初级学校那么大,而自己就是在这些帐篷间穿行的小老鼠。
    看准一只生化标志的货箱之后,桑都司就跟着它一路来到了一间泛着蓝光的实验区外面,伸缩门打开,往里面张望一片椭球形生态舱,接着确定门口没有人,就闪身进到了里面。
    蓝光是纳米生物液提供能量时溢散出的光芒,纳米液没有颜色的。纳米生物液很常见,配合治疗机器可以治疗包括脖子断掉在内的所有外伤,方氏医疗公司是国内最大的提供商。别说医院,工厂里医务室里都十分常见,然而这种椭球生态舱就不常见了。
    桑都司走在两人高的生态舱群中,这些生态舱全是透明有机晶体壁,因此可以看见里面正在生成中的人体,这是一座合成人制造工厂,即使没有人类知识库,凭着桑都司自己常识推断,就可以断定这些椭球生态舱就是“人造子宫”。
    这里是一处人造子宫车间。
    整个环境十分寂静,桑都司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生。好奇心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身心,这里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场景,将来正常情况下也不可能见到的画面……生成中的人体基本都是第一性征状态,“他”们可以自由按照自己的自由意志形成性别,现代社会人类社交的基础就是第三性征,到了第三性征时,就是一个自由意志人类有婚嫁意向,想跟他人在一起,是社交欲望最强烈之时。
    而之前第一、第二性征,那都做不得数,自己历史课虽然从来没听过,但因为邻家女孩的关系,自己对性别的历史还是关注了一下的……据说在上古时代,性别只有两种,即使划分出来更多性别,也是以男女两性为基础的。
    然而随着宇宙时代的发展,性别已经不能只区分为两性了,更多的性别出现,第一性征基本分类,第二性征更加细分,越来越复杂的根源是人类对自身基因的调整,康蛇、星薙娅的出现。而更加本质的原因却是战争,这个核心论题是老师反复强调的,因为现在就处于战争之中,而且是关乎全宇宙文明的救世之战。
    希望所在,命运指引……
    都是不知道多少千年前的历史了,三次世界大战,前两次都在地球上进行的,第一次世界大战被称为化学家的战争,第二次则是物理学家的战争,而大概五、六百年之后,太阳系内第一次新旧人类大战,也被称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被称为生物学家的战争了——
    不能适应宇宙环境的物种,再生态行星上再强大,也注定要被淘汰掉。
    那是一种生存危机,就像是一艘海船上,有人慢慢进化出了水肺、鱼鳃,可以离开船到更广阔的大海之中生活了,那么没有进化出水生能力的人,一旦被进化后的人击沉了海船,那就注定灭绝……
    新人类、康蛇、星薙娅就慢慢演化出现了。
    莫名的震撼感动萦绕在桑都司心中,这里就是现代人类的基础,人类这个族群存在所依存的……一切都是在这里诞生的,没有计划、没有设计,自然而然……所以小时候桑都司就很好奇,为什么自己的本我选择了“男”,而隔壁的从来就没跟自己说过话的小孩子,在诞生之处最本源的“自我”选择了“女”。
    然而没等他感慨多久,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思考清楚,一个声若有若无的惨叫声吸引了他。桑都司连忙往声音传处跑去,虽然不知道去了后要做什么,但脚步还是快过自己的思维,带自己往那边赶去。
    穿过人造子宫区域,眼前一亮,吓了一跳,桑都司连忙收住脚步往后一退,退回到一个椭球形生态舱后面。
    原来面前的墙壁居然不再是金属墙壁了,而是透明的有机晶体墙面,淡淡的绿色墙面后面可以看见研究员服装的人们来来往往。
    平复了下因紧张而剧烈的心跳,虽然一直被欺负、排挤着,但从小桑都司可是都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事情的。
    呼吸平稳之后,伸长脖子探头往有机晶体墙壁那边望去,大概能看出那是一个下凹的圆形阶梯实验场所,来来去去看上去十分忙碌的研究人员们,注意力全在下面下凹的圆心场地上,桑都司这边则完全看不见下面的情况。
    左右看看,发现大概五十米外贴着墙壁堆放着半人高的货柜,那一排货柜正好可以挡住自己的身形,让自己可以偷窥到有机晶体墙里面。
    返身回到椭球形生态舱区中,绕到货柜前,趁着没人注意,一个箭步窜到了货柜下面,然后就发现这货柜也打着大奥霍兰共和国的徽章。先靠坐在货柜下平复一下心跳,然后猛然一惊,对面生态舱里正在合成的人居然睁着眼睛盯着自己!这眼神对上,顿时吓得桑都司心跳到了嗓子眼,尖叫都尖叫不出声了……
    然而定睛一看,对方眼神一片空洞,看上去并没有意识的样子,只是眼皮自然睁开了而已。
    松了口气,桑都司开始慢慢从货柜后面探头,往有机晶体墙后的圆形试验场地中望去——
    一堆意义不明的仪器,环绕着正中的一个试验台,凭着自己大脑本身的知识,桑都司只能认出一个定量细胞分析仪……试验台上被四肢固定着一个赤裸的人,不知道该称之为“他”或者“她”,然后一阵阵电光、蓝芒在“他”躯干上跳动起来,接着吸引桑都司过来的尖叫声响起,如此撕心裂肺的尖锐叫声,近了后清晰无比,光是听闻就让人心颤,无法想象“他”所承受的痛苦。
    然而马上就用不着桑都司去想象什么,因为他直接观察到了“撕心裂肺”,试验台上的人胸腔自动裂开,体液被力场束缚着因此不会飞溅,然而“他”的不知道什么脏器却漂浮了出来,被无限的手切割出来,然后一阵蓝光后,变得有点焦黑,冒着青烟,被放进旁边的一个金属盘里,送去试验区域最外围一堆仪器之间进行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