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笑道,“那方子管用,你十一弟已经退热了,晚上都闹着不肯吃粥了。”
“要是十一弟晚上病情有反复,娘一定要差人告诉我和相公,”姜绾叮嘱道。
虽然可以派暗卫去看看,但毕竟是河间王府,不好让暗卫大晚上的到处跑。
见姜绾是真关心十一少爷,阮氏点头道,“娘记下了,回去吧。”
阮氏这边出远门,那边金儿跑过来,阮氏道,“怎么不留在姑娘身边伺候,到处跑?”
金儿回道,“姑娘担心老王爷的腰,让奴婢去打听。”
阮氏摇头道,“怎么性子这么急,天这么晚了,明儿再打听也不迟,小心伺候着,缺了什么只管说。”
靖安王舍得世子这么大雨天陪她女儿回门,还留宿,阮氏怎么能不让他们在河间王府里住的舒心?
福身送走阮氏后,金儿才回屋。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药味,虽然早闻习惯了,可这里是河间王府姑娘出嫁前的闺房,不是靖安王府书房啊。
姜绾见她望着药罐子,问道,“打听清楚了?”
金儿连连点头,“问了好几个人都不是很清楚,管事的让奴婢去问老王爷,奴婢就去了。”
姜绾,“……。”
这丫鬟。
让她去她居然就去了。
金儿回道,“奴婢说是世子爷派奴婢问的,看靖安王府里有没有药能医治老王爷的腰,老王妃还夸世子爷孝顺呢。”
齐墨远不想说话了。
他就是被她们主仆拿来做挡箭牌,顺带捡捡功劳的。
金儿解释了一句,然后道,“老王爷的腰伤是十四年前在战场上打仗,不小心坠马磕在了石头上受的伤,可能是当时没处理好,打那以后,时不时就疼,尤其是刮风下雨天,有时候疼的都难下床。”
姜绾问道,“当时伤的有多严重?”
金儿摇头,“老王爷说当时伤的不重,撞伤后,还杀了十几个敌人呢。”
怎么可能不严重?
不严重能疼这么多年吗?
不过也能理解,让姜老王爷受伤后老实的待在军营养伤不上场杀敌也不大可能,只是现在就疼的这么难受了,年纪越大,这些旧患更要命啊。
金儿说完,见姜绾不说话,问道,“能治好老王爷的伤吗?”
姜绾想了想道,“倒是有个方子挺有用,就是药材难得。”
她望向齐墨远。
齐墨远想起铁鹰从南玉轩拿回来的两大包袱稀罕药材,也算是应有尽有了,难道比那些还稀奇?
不过再稀奇也得找来,祖父和父王他们上战场,一身的伤,到了姜老王爷的年纪,未必比姜老王爷好。
“你需要什么药材?”齐墨远问道。
“虎骨,”姜绾道。
虎骨?
这有什么难得的?
“你要几只老虎的骨头?”齐墨远问的很认真。
“……。”
第三百二十一章 垫背
几……几只?
齐墨远那轻飘飘的语气和担心要太多只有点为难的表情,姜绾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她是真忘了,这里是古代,朝廷律法不保护老虎。
只要有胆量不怕死,山上的老虎随便你杀,有钱就能买到,算不得是稀罕物。
轻咳一声,姜绾道,“一只足矣。”
暗处,铁风和铁鹰听着屋子里的谈话。
铁风想到了驴皮,实在纳闷世子妃是跟谁学的医术,为什么总是用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治病,要命的是还特别有效。
铁鹰则在走神。
姜老王爷伤了腰,刮风下雨就疼,南玉轩的兄弟哪个没断过胳膊腿啊?
若是能杀只老虎送给世子妃,没准儿调制出来的药能分一点儿……
杀老虎而已,对南玉轩来说,没有丝毫难度。
二掌柜总说他胳膊肘往外拐,他也要往南玉轩拐几回,免得二掌柜瞧见他不顺眼。
只是……他这是胳膊肘往里拐吧?
发现铁鹰在走神,铁风望着他道,“在想什么呢?”
铁鹰道,“上回我好像听南玉轩说过哪有老虎作恶伤人,我去问问。”
说完,身子一闪,人就消失不见了。
铁风想阻止都来不及,老虎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皇家兽苑就养了几只,世子爷去找皇上要一只又不是多难的事,哪用得着去猎杀啊?
他这是抢世子爷的功劳。
不过铁鹰是姜老王爷的人,世子妃是为给姜老王爷治病才要的虎骨,铁鹰忠心着急也情有可原。
屋内,姜绾晚饭没吃多少,又给齐墨远煎药,折腾了一番,肚子有些饿了。
金儿见她拿糕点吃,便道,“姑娘饿了吧,你要吃什么,我让厨房做了送来。”
姜绾看了齐墨远一眼,“你饿不饿?”
“还好,”齐墨远道。
这就是饿了。
姜绾道,“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看着端来就行了,另外告诉厨房一声,明早我们不吃羊肉包子。”
虽然还没有确定齐墨远是不是对羊肉过敏,但羊肉的嫌疑是最大的,再没有查清楚之前,只能避开了。
金儿点了点头,就下去了。
很快,她就拎了两食盒回来,里头装了四个小菜两碗饭。
天色晚了,所以姜绾只吃了半碗饭,又找了本书打发时间,有些困倦了,便要沐浴歇息。
刚起身就才发现床上就一床被子,她吩咐金儿道,“再拿一床被子来。”
金儿去翻箱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屋子里没被子了。”
这间院子虽然是姜绾出嫁前的闺房,里面的陈设和她嫁人前也一样,但像被子这样的东西已经被收拾走了,毕竟河间王府没觉得姜绾还可能回河间王府住。
就算住,也不会让他们睡以前的旧被褥,肯定是要换新的。
金儿也没多想道,“要奴婢去找人拿一床来吗?”
姜绾郁闷的摇了摇头。
这床没有柏景轩的大,虽然下雨,但两个人睡一床被子足矣。
天又这么黑了,哪好兴师动众。
那边丫鬟把浴桶装满热水,道,“姑爷,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丫鬟就退下了。
屏风后,齐墨远在宽衣,道,“过来帮我搓后背。”
姜绾听见了当没听见,坐在床上,金儿提醒她道,“姑娘,姑爷在喊你呢。”
姜绾抬头看金儿。
金儿这丫鬟倒是聪明了,赶紧转身走了。
她留在屋子里,姑娘脸皮薄啊。
关门声传来,齐墨远透过屏风望过来,“后背黑锅和功劳背的太多太沉,够不着。”
醇厚如酒的嗓音传来,听得姜绾牙根都痒痒。
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功劳背的都威胁她的地位了,还威胁她以后不帮她背了。
可要命的是她还就吃这口威胁了,迈步起身,姜绾决定搓掉他后背上几层皮。
可真走到屏风处,看着他那一身的红疹,姜绾又于心不忍了。
她干嘛和他一个病人一般见识?
瞪了齐墨远一眼,才接过他递过来的毛巾,道,“你身上的红疹还没消呢,也不怕搓破皮,到时候留疤。”
“这不就是怕,才劳烦娘子你的吗,”齐墨远笑道。
姜绾恨不得敲他后脑勺,人前叫她娘子也就罢了,人后还叫,也不嫌肉麻。
毛巾湿了水,狠狠的搓起来。
齐墨远,“……。”
这女人嘴上关心他,行动上是要他掉几层皮啊?
“疼,”他道。
“忍着。”
“……。”
齐墨远身子一转,长臂一揽,就把姜绾抱进了浴桶里,笑道,“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