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看向金儿。
金儿气呼呼的瞪着红梅,“随你怎么污蔑我,反正我手里没有你说的荷包!”
“有胆量让我搜啊!”红梅叫嚷。
齐萱儿呵斥红梅,然后望着姜绾,歉意道,“大嫂息怒,我没想到一只荷包会闹的这么大,左右也不值多少钱,我……。”
姜绾抬手,亲自示范了一下怎么阻止别人,有心阻止压根就不会给机会让人把话说完。
十颗金瓜子在她眼里确实不值多少钱,但事情闹到现在这地步,由不得她不往下查了。
金儿没直接说是收买她的,又说手里没荷包,她应该相信她。
金儿气的叉腰,“搜就搜!我说没有荷包就是没有!”
没人上前搜金儿。
姜绾慵懒的斜了红梅一眼,“让这丫鬟自己来搜吧。”
红梅还真不客气,真过来搜金儿的身了。
金儿身上什么都没戴,作为姜绾的贴身大丫鬟,按说她身上怎么也要踹些碎银子以便随时打赏人,但这个习惯从河间王府到靖安王府就没养成过。
河间王府里是用不着,靖安王府是没机会。
红梅搜了两遍没搜到,不过她不急,不在身上,肯定藏屋里了。
金儿气道,“没搜够,就去我屋搜啊,免得污我清白。”
姜绾道,“带着丫鬟去金儿的屋子好好搜搜。”
说完,姜绾看着齐萱儿,“院子里站的累,去我屋子里喝杯茶等着吧。”
金儿多贴身伺候她,比起金儿屋子,姜绾的屋子嫌疑更大。
不过她们就站在正屋前,齐萱儿主仆又发难的及时,来不及藏荷包。
姜绾说完就转身了,齐萱儿犹豫了一瞬,还是抬脚跟了上去,她总不好傻乎乎的站在院子里等。
再说红梅,跟着金儿还有几个丫鬟去了金儿的屋子,离远了些,这丫鬟看金儿的眼神就带着挑衅了。
金儿想叫人用扫把将她撵出去。
进屋后,金儿就站在门外,看她们搜她屋子。
嗯。
作为世子妃的贴身丫鬟,金儿的荷包是真不少,足足有三四十个。
喜鹊登梅的荷包也有,但没有双面绣的。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荷包的影儿。
红梅叫道,“她肯定是把我的荷包扔了,只留了金瓜子。”
然后找金瓜子。
荷包找不到,但金瓜子一找就找到了,就是数目对不上,她丢的荷包里是十颗,金儿有四十多颗,还有八九颗金花生。
看着匣子里装的东西,红梅傻眼了。
陪着进来的丫鬟羡慕不已,她们都知道金儿家底厚,但没想到厚到这种程度啊。
金儿走进来,哼了鼻子冲红梅,“有本事你就喊,看金瓜子会不会应你!”
第五百五十九章 碎银
金儿一脸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红梅脑袋都被冲的嗡嗡直叫唤。
金儿那脸上分明写着:你猜的没错,你收买我,被我抢了的十颗金瓜子就在这匣子里,但混在金瓜子堆里,你分不清哪个是你的,哪个是我这些年攒的。
红梅气的五脏六腑都疼,明明都把人逮住了,却又拿人无可奈何。
嗯。
不止是无可奈何,金儿可不是好欺负的,在柏景轩里,被三房一小丫鬟这么逼迫,不把场子找回来,还怎么在柏景轩立威啊?
这不是丢她家姑娘的脸吗?
红梅要搜她的身,金儿要红梅向她赔礼。
红梅气不过,道,“荷包明明就在她手里!”
姜绾笑了一声,“怎么?搜过金儿的身和她的屋子还不够,还想把我柏景轩搜个底朝天吗?”
说着,眸光从齐萱儿脸上扫过。
那清凉不带一丝热气的眸光,看的齐萱儿后背一凉,当即呵斥红梅,“没用的东西!连个荷包都能弄丢,还不敢紧给世子妃的丫鬟赔不是!”
红梅咬着牙,憋着一肚子窝囊气给金儿赔罪。
金儿轻哼一声,道,“三姑娘的脾气可真好,丫鬟弄丢那么贵重的荷包,非但没责怪,还替她说情,要换做旁人,没杖毙也打个半死了。”
红梅脸色一白。
齐萱儿也有些下不来台。
姜绾淡淡道,“若是荷包不确定是在柏景轩丢的,那就再去别处找找吧。”
丢下这一句,姜绾转身回屋。
金儿昂着脖子跟着身后,那模样是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回屋后,姜绾坐下,见金儿那模样,她笑道,“到底怎么回事?那荷包呢?”
金儿捂嘴偷笑,道,“奴婢把荷包和金瓜子给姑娘看后,就回屋收起来了,那荷包我瞧着不喜欢,准备扔了,四儿觉得可惜,我就给她了。”
“这会儿四儿和荷包都不在柏景轩里。”
幸亏她嫌弃那荷包,做了处置,不然真被搜出来,就算她不心虚,但也够丢脸啊。
她可是一个守规矩的好丫鬟,决计做不出抢人家荷包这样的事。
看着金儿那眉飞色舞的小模样,姜绾忍俊不禁。
只是高兴了没多会儿,外面跑进来一丫鬟,喘气道,“世子妃,不好了,四儿捡了三姑娘丫鬟丢的荷包,被松龄堂的人扣下了。”
姜绾一口茶没差点呛死。
金儿眼睛睁圆。
怎么会这样?!
四儿去还荷包,怎么会被松龄堂的人逮住?
老夫人看世子妃一向不顺眼,四儿又是从河间王府带来的丫鬟,落到松龄堂手里还能有活命?
虽然不知道四儿怎么被逮住的,但荷包是她给四儿的,万一四儿怎么着了,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金儿跪下来求姜绾,姜绾都没等她开口,“还不敢紧去松龄堂救人!”
主仆两匆匆赶到松龄堂。
四儿那丫鬟跪在地上,一丫鬟正奋力的抢她手里的荷包。
四儿死死的抓着不放,那丫鬟抬手就是一巴掌。
打完一巴掌,又要赏一巴掌,手刚抬起来,一声凌厉呵斥传来,“住手!”
丫鬟见姜绾一脸怒色,抬起来的手连忙放下。
四儿跪在地上,丫鬟给的那一巴掌不轻,打的她脑袋嗡嗡作响。
金儿去扶她,四儿委屈巴巴的,眼泪直往下掉。
可算是来了,再晚一会儿,她就扛不住了。
姜绾来了,陈妈妈从屋子里出来,道,“世子妃来的正好,有丫鬟瞧见三姑娘丢的双面绣荷包在这丫鬟身上,想看看,这丫鬟死活不让。”
姜绾看向四儿。
四儿被金儿搀扶着,哭道,“奴婢在来松龄堂前,是在柏景轩院门口的草蔓里捡到一双面绣荷包,只是柏景轩除了表少爷,极少有人去,奴婢以为荷包是姑娘丢的,原想回去再交给姑娘……。”
“荷包奴婢一直藏在怀里,松龄堂的丫鬟说荷包是三姑娘丢的,里头是十颗金瓜子,可奴婢捡到的荷包里只有几钱碎银子……。”
说着,四儿把之前捏的死死的荷包主动往前递。
陈妈妈使了一记眼色,松龄堂的丫鬟就接过荷包,倒出来一看。
荷包里只有五钱碎银子外加几个铜板,一颗金瓜子也没有。
姜绾看着那些铜板,望着陈妈妈。
陈妈妈一脸尴尬,她道,“这丫鬟也真是,荷包里没有金瓜子,那便不是三姑娘丢的那只,怎么就死倔不给看呢?”
松龄堂执意要看荷包那是松龄堂不对,但这丫鬟巴掌挨的不冤,只要看一眼不就知道弄错了?
四儿不是没想过就把荷包给她们看,但她不知道荷包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齐萱儿有没有在荷包里使坏,别看陈妈妈现在话说的好听,真随便让她看了,估计要搜她的身,再不去柏景轩搜。
万一打她板子,她不一定能忍得住不把金儿招出来。
她只能拖,拖到姜绾和金儿来救她。
陈妈妈三两句话就把扣下金儿之过撇清,姜绾淡声道,“三姑娘在我柏景轩丢了个双面绣折枝梅花的荷包,四儿这丫鬟又凑巧在柏景轩外捡到了个一模一样的,我想不会那么巧一天有两个人丢一模一样的荷包吧?”
“三姑娘的丫鬟说荷包里装的是十颗金瓜子,我还真好奇金瓜子是怎么变成碎银子的。”
清凌凌的声音在院子里传开。
那些围观的丫鬟婆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这还用说吗?
肯定是有人撒谎了啊。
见大家更怀疑齐萱儿的丫鬟一些,金儿有些想笑,更替四儿抱打不平,她道,“别是有人自己私吞了金瓜子,怕被主子察觉,就谎称丢了。”
丫鬟把荷包还给四儿。
四儿正要伸手接。
毕竟那荷包里的钱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