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无常眼睛一瞪，立即反驳道：“谁说这都是治病救人的药材？这其中一大半儿都是有毒的，是我研究毒术用的。”
    姚中照也不生气，“嘿嘿”一笑，道：“有毒的药草也可以用来治病救人，主要看是谁来用？这七星草和铃兰花都有毒，但是，也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同样可以用来治病。”
    朱无常冷哼一声，不屑地道：“那就要看是师兄的医术厉害，还是我的毒术厉害了。”
    眼见这师兄弟二人又要开始斗嘴了，林宛连忙笑着阻止，打着圆场道：“师傅、师伯，你们二人都很厉害！都是药王谷的人，哪有不厉害的？”
    姚中照和朱无常闻言，立即停止了争辩，想了想，林宛说得没错，互相瞪了一眼，不再多说什么了。
    林宛立即上前，一手挽着姚中照，一手挽着朱无常，向饭厅走去，撒娇道：“师傅、师伯，宛儿走了好几日，才到这里，又累又饿，您二位倒好，把宛儿拦在外面，辨认那些花花草草，你们也太狠心了！”
    姚中照哈哈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宛儿，你师傅就你这么一个徒弟，你还不好好学，你师傅当然着急了。”
    林宛赧然一笑，转头看着朱无常，见他的脸色果然非常难看，笑着讨好道：“师傅，您别生气，我这不是专程来学艺了吗？我这么聪明，您这么高明，所谓的名师高徒，那就是说我们了！您放心，要不了十天半个月，您徒儿我，一定能把这里的花花草草都认全了！”
    朱无常冷哼一声，假装严厉，目光中却满是宠溺，不满地道：“光把这些花花草草认全了，你就满足了吗？为师的一身所学，将来岂不是就要后继无人了？”
    林宛却蹙紧了眉头，一本正经地道：“师傅，您学识渊博，毒术精湛，徒儿资质再好，又怎么可能在两、三个月的时间里，完全继承您的衣钵呢？最多能学个皮毛，也就不错了，您可不能对徒儿的期望太高了。”
    朱无常想了想，觉得林宛说得也对，林宛是一个公主，不可能总是待在自己的身边，就两、三个月的时间，再聪明也学不了多少，何况，林宛之前完全是一个门外汉。但是，如此一来，自己的徒弟岂不是要输给姚中照的徒弟了吗？
    林宛仿佛看穿了朱无常的心思，睁着求知的大眼，提议道：“师傅，不然，您先将您的一身毒术都写下来，我拿回去慢慢研读，等下次来的时候，您再考我，看我有没有学到本事，好吗？”
    朱无常拧着眉头，有些不情愿，但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林宛继续趁热打铁，讨好地道：“师傅，您看，就算我再笨，拿着您的手稿，反复阅读和研究，也一定能慢慢参透的。况且，您这么厉害，徒儿一定无法超越师傅，将来就算一代不如一代，只要您写的《毒经》还在，总会遇到一个旷世奇才，把您的毒术发扬光大，让您流芳百世的。”
    朱无常一怔，心中一动，口中喃喃地道：“流芳百世？”
    林宛立即点头，道：“当然啊！正如师伯所说，毒术既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只要所传之人心术正，人品好，就不会辱没了师傅的名声，让师傅的毒圣之名流芳百世！”
    朱无常微微蹙眉，不置可否，但显然心中已经动摇了，许久才道：“让为师好好想想。”
    林宛乖巧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众人走进饭厅，小白和小黑已经跟着王琪忙活了起来，饭已经煮好了，饭厅里弥漫着久违的饭香。
    这些日子在路上总是吃干粮，林宛早就已经吃腻了，闻到米饭的清香，顿时感到无比欣喜。
    王琪挽起袖子，打算再添几个菜，有小白和小黑帮忙，速度倒是挺快的。不一会儿，就又做出来了几个拿手好菜，全都是林宛爱吃的。
    饭后，林宛和赵丽娘、赵青鹏说了一些京城中发生的事情，姚中照和朱无常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林宛也就没有细说。当说到刘春琴中的南越蛊毒和林慧心中的苗疆婴毒时，姚中照和朱无常同时眼睛一亮，神情中又是惊异，又是欣喜。
    姚中照微蹙着眉，若有所思地道：“这南越蛊毒极难养育，必须要在四季如春的地方才能成虫。所以，在大封国非常少见，更不可能在大封国这样四季分明的气候条件下存活下来。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为了陷害一名普通的女子，用上这么歹毒的驭蛊之术。”
    林宛一怔，不解地问道：“师伯，您说驭蛊之术？难道那下毒者，还可以驱动、控制中毒者体内的蛊虫吗？”
    姚中照面色凝重，点了点头，道：“是的，这种南越蛊毒，最可怕的地方，并不是中毒之后，与女子怀孕的征兆一模一样。更重要的是，随着蛊虫地长大，施毒之人可以利用对蛊虫的控制，从而慢慢控制住孕妇的心智，甚至可以使与孕妇亲近的人也不知不觉地中上‘子毒’。”
    “子毒？”林宛心下大骇，惊异地看着姚中照，心中暗想。四十多年前，先皇的宠妃中了这种蛊毒，直到死后才被发现。先皇当年非常宠爱那名妃子，是否也已经中了所谓的“子毒”呢？
    姚中照继续解释道：“这种蛊毒名为母子毒。母蛊被女子服下之后，开始孕育蛊虫，蛊虫慢慢长大，又开始孕育子虫，子虫可以在培育母蛊之人的控制下，钻入与其亲密接触之人的体内，可以是口、鼻、耳、目，也可以是任何一个伤口。”
    林宛深吸了一口气，恨恨地道：“南越人竟然研究这么歹毒的蛊术，真是太可怕，太可恶了！”
    姚中照点了点头，道：“是，南越和苗疆向来以毒物震慑天下，我们药王谷历来也是以保护大封的百姓不被南越和苗疆毒害为己任，所以，一直在研究南越和苗疆的各种毒术。”
    王琪突然想到什么，看向朱无常，插口问道：“师叔，师侄曾经在您的手札上，看到过关于这种蛊毒的描述，您说如果是在足够的高温下，可以杀死蛊虫，不知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