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救了九骊公主,后又是救了那位简夫人,摆明了是要走简夫人的路子,现在又和常贵妃交好,当真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不放过。”
小太监说道:“说到了简夫人,你可瞧见了简夫人的模样?”
“嗯,我自己没见,不过和人打听清楚了,模样和九骊公主很像,不过变老变丑了,远不如常贵妃。”
彩棠有些心里不耐烦,本来想着常明月就算是不得恩宠也没关系,毕竟裴胤有可能就是断袖,而现在明明裴胤宠幸过简素,却不碰常贵妃,让彩棠心中恼怒,她和才和费劲心思打造的比当年的花魁还好看,怎么万岁爷碰都不愿意碰一下?
“对了,你记得和那人说,我和彩荷都觉得既然简素没死成,最好还是留着。”
小太监笑着说道:“彩棠姐姐说的是,我虽然没有孽根,也知道这男人的劣性,昔日里没见过这位夫人,心心念念,现在见着了,岂不是又觉得远远不如贵妃娘娘。若是贵妃娘娘有机会得宠,照我看,两位姐姐要有大造化了。”
彩棠心中也是这样想的,要不然也不会想要让简素留下,只有死了的白月光才是白月光,活下来的白月光就会成为黏腻的剩饭。
小太监一直听彩棠说了一刻钟,灰扑扑的小太监又与其他几人碰头,今日里皇宫的事情,在夜幕低垂时分,进入到了冷宫里。
冷宫之中的小佛堂里,有袅袅的烟气,软垫上跪了一位锦衣老妇,她面前摆了一只容貌狰狞的玩偶,玩偶上密密麻麻都是针孔,念佛的老妇人在人进来的时候,重重把针扎入到了玩偶的躯体,这才站起身来。
进来的那位内侍打了一个寒噤,就算是眼前这一幕见过了千百次,每当看到了太后娘娘恶狠狠地用针扎玩偶,都还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太后走在了软椅上,听着内侍说完了之后,冷笑着说道:“他可真是痴情种子,难怪宫里头的那些女人碰也不碰,竟是为了一开始的这位夫人守身如玉。”
钱嬷嬷说道:“这样说和常明月模样有些相似,怎么常明月就没有勾住他呢?”
“小时候教他的那些东西,竟是在这里应验了!”太后咬牙切齿说道。
太后有两个儿子,分别是裴玧和裴胤,在很小的时候,裴玧展露出了读书的天分,能够把儒家经典书籍背的共瓜烂熟,太后心里头就属意裴玧去争夺那个位置。
为了避免兄弟相阖,两人从小师傅就不一样,裴玧身边的内侍和伴读都是精挑细选,而裴胤身边的多是陪着吃喝玩乐的内侍和宫女。
在念书的时候,裴胤身边会有外面买来的小吃,各种玩具,还有乱七八糟的书籍。
而且太后经常教裴胤的就是要念兄弟之情,很多东西都是用裴玧的名义送给裴胤,告诉他:“你看看满皇宫里,是不是只有你四哥对你最好,你一定要念旧情,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你,只有正经的兄弟才会这样。”
“打虎上阵两兄弟,你哥哥书读得好,你啊,从小读书不好,就喜欢拿枪弄棒,等你哥哥登基了,你就做大将军。”
“你看你皇兄对你多好,胤儿,你要记得你皇兄对你的好。”
想到了过去的事情,太后的眼中露出了悲伤神色,“怎么不记得我说的是让他对皇兄念旧情,而不是对什么莫名其妙的简素!”
“太后娘娘,您还要保重身体,还有小皇孙惦记着您的身体呢。”
“是。”太后平息心情,“彩棠怎么还想要把简素留下来?”
钱嬷嬷说道,“以老奴来看,确实留下的好,这样才知道她是个什么模样,再把常明月推给陛下。”
在常明月身上下了秘药,倘若是常明月和裴胤欢好,她身上的毒就会蔓在裴胤的身上。
想到了常明月,太后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也算是她有些用处,这么多年常明月也没有得过宠,这次能行吗?”
钱嬷嬷说道:“已经去西南密林去寻王大师了,说不定王大师有办法,对了,商家今儿托人送了消息来,翠翠小姐要回京了。”
听到了商翠翠要回来,太后的眼睛一亮,她本就喜欢商翠翠这个孩子,后来王大师还说,商翠翠的命好,就让老太后上了心。
商翠翠的命好在是似乎是专门克裴胤的。
商翠翠过六岁生辰的时候,裴胤发高烧,差一点就让老太后可以夺权过来,垂帘听政。
商翠翠过十二岁生辰的时候,正好是西南大旱,倘若是这个情况下,裴胤御驾亲征攻打灵州,就可以让图尔齐重挫裴胤,说不定她又有机会可以掌权。
想到了商翠翠,老太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让翠翠好好在宫里头住一段时间。”
其实按照太后的想法,商翠翠就不应该出京,但是商家一大堆的男丁,就只有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儿,不肯把人单独放在京都里。
现在商翠翠的父亲职级调动,就要回京做京官,加上考虑到商翠翠过了十二,准备在京都里替她找一门夫婿了,就准备让商翠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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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闵家兄弟
对闵寒林来说, 他人生的分割线就来自于二弟到京都的那一日。
那一日之前,他是户部郎中,上峰乔珏的官位岌岌可危, 他在户部的人员好了起来, 因为许多人都觉得他将会平步青云。
闵寒林的日子顺遂, 官途顺利。
闵寒林只有一些小烦恼, 那就是二弟对继妹不可告人的心思。
但是只要将闵宝彤嫁人了, 这一切就会破解。
闵寒林没有等到闵宝彤的嫁人,而是等到了二弟的到来。
闵寒林放弃了奢望,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简素母女果然就是祸害。
他的二弟其实可以参加科举,他们兄弟两人明明可以在官场上相互扶持。
背靠着琮州那一部分钱财,兄弟两人官路通达, 让闵家重获无上荣光。
结果简素积累下了那么多家业, 只在他娶妻、进京为官的时候给了少得可怜的家产。
闵宝彤还勾引了二弟,让二弟想要违背纲常。
他们闵家的荣光都被母女两人毁掉了, 只有闵宝彤死了, 一切才会回到正轨。
那一天在看到了二弟的时候,闵寒林就想着让闵宝彤死,他在门口让人守着, 只等着闵宝彤回来就把人勒死。
一直等到傍晚时分,没有等到闵宝彤归来,他正在和弟弟争论要不要去找闵宝彤, 忽然之间餐厅的门被踹开,一大帮青衣汉子把他们兄弟两人死死围住。
“我可是朝廷重臣。你们居然私闯民宅……”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堵住了嘴,脖颈一疼, 被人打晕。
从此以后,他不再是前途无限的户部郎中,而是阶下囚。
刚开始的时候,闵寒林还有许多疑问,例如这一群闯入他家的是什么人,他这样被掳走,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的二弟怎么办?
闵寒林很快就没有心思去管其他人,夹棍、火烙、盐水,闵寒林才知道世间竟然有这样折磨人的方法。
重刑之下,闵寒林承认了想要杀闵宝彤的全部计划。
细声细气的公公说道:“你既然这样想被勒死,不如也尝一尝这勒死的滋味。”
闵寒林在这一刻意识到,这人是阉人,是为了闵宝彤来的。
但是一个阉人为什么要问闵宝彤的去向,他是想要杀死闵宝彤,但是根本还没有来得及操作!
他冤啊,为什么要让他死呢?
闵寒林觉得自己委屈,想要大声说出自己的冤枉,却无法开口。
闵寒林被勒住了脖颈,他的鼻翼拼命地瓮动,他开始挣扎,想要逃离绳索。
脸上的血丝一根根分明,红色就转成了青紫色,眼睛一颤一颤,闵寒林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飘飘荡荡地悬浮在半空之中。
一阵涟漪扩散,他眼前出现了奇妙的幻境。
悬在半空之中,闵寒林清楚地看到了下面也有一个自己,他在那个傍晚没有迎来青衣汉子的突袭,而是迎来了闵宝彤的死讯。
他匆匆到了门口,地板上有不少血迹,躺着两个女子。
“怎么弄得这么多血?”
下人说道:“都是绿玉这个贱人,大人,您看我的脸……”
“嗯,我记下了,处理好了尸体,一人百两银子,你的话,再多加一百两。”
“确定咽气了?”他在踢了踢闵宝彤的尸体,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反抗。
得到了下人回复之后,底下的他露出了笑容,“丢到乱葬岗里……”
随即很快就皱起了眉头,“祸害了我二弟,这样也太便宜她了。”
“大人。”被深深抓了疤痕的下人说道,“如果觉得不解气,我倒是有个法子。”
这人脸上用纱布裹着,已经撒了药粉,还是从疤痕里沁出了血来。
地上的血不是闵宝彤和绿玉的,而是这位下人的。
那个叫做绿玉的丫鬟力气很大,下人一时不查被重重抓伤了。
这人被绿玉毁了容,心中恨极了两人,就说道,“我知道最近正在护城河边的一小段路和城墙,就在我家附近不远的地方!入夜时候,我可以把两人都砌入到地里,让他们被千万人踩。”
闵寒林很为这个主意心动,但是很快就否决了。
“修路一般挖不了那么深,加上尸骨会腐烂,雨水会从缝隙里渗入,加快腐蚀,这样日日踩着,不出几个月就会地陷,只怕就会被人发现藏了尸骨,快一点的话,一个月时间可能就暴露了。”
“那怎么办?”下人说道,“我实在是恨这位贱·人。”他的足尖踢了绿玉一下。
“如果要是有砌墙,砌入到墙中倒是正好,一时半会也不会塌陷,起码几年时间,都不会露出痕迹,等到五年十年后,就算是尸骨浮现,也没人知道尸骨是谁。”
于是闵宝彤和绿玉被分开砌入到墙中。
对于闵宝彤不知所踪,闵寒林和弟弟还有长青侯夫人龚茹月都是这样说的。
“是我这个大哥没有做好,我早就应该发现她的心思,她可真是太过了,哪儿有和人私奔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本都是我同她的房中找到的,每日里她就是喜欢这种不着调的话本,看这些东西移情转性,才会要和人私奔!也怪简夫人,就算是宠孩子,也不能这样。”
“侯夫人,这一次实在是家门不幸,哎,我也知道贵府三公子在婚娶上有些艰难,总是传出不好的名声,这样好了,我也不怕露丑,就和人往外说,闵宝彤是私奔逃走的,不会连累池三公子的名声。”
等到简素拖着残腿来到了京都里,事情成了定局,闵宝彤和人私奔的消息传得绘声绘色,还有人信誓旦旦在西二门见过闵宝彤,笑着握住了书生的臂膀私奔出城。
简素不信女儿会死,强撑着一双腿去敲鸣冤鼓。
“怂不倒”被买通,在这位府尹心中,闵宝彤也是私奔离开的,对着冥顽不灵的简素还打了板子,最后说道:“本官念你慈母之心,本不欲打你板子,可恨是你让闵小姐私奔,纵容她读不当之书,不教她为妇之道,这板子是替闵小姐打得。”
简素本来就受了伤,打板子之后彻底残疾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二弟闵成洲找了一圈闵宝彤,终于承认继妹就是私奔了,或者是猜到了闵寒林下手,嘴上没有承认。
闵成洲娶了妻,纳了一个像极了闵宝彤的妾室。
而简素不肯相信闵宝彤失踪,一直觉得她是遇到了危险,想要找到女儿。
她的一双腿残了,就拖着残腿去找女儿。
看到这幻境里的情形,闵寒林有一种扭曲的快感,尤其是简素不肯给他们闵家兄弟两人钱财,散尽家财去找“失踪”的闵宝彤,他看着就心中快意,让简素去找,他就不信了,还能够找到那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