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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想什么呢?”连文往自己嘴上扇了几个空风巴掌:“我整日给太子殿下守门,做事前当然要留意殿下在干什么,如果殿下和太子妃真,真那啥了,我可不得自觉往耳朵里塞棉花!”
    碧波被他说的也生了好奇心:“你确定?那,我就听一会会。”
    连文往后退给碧波腾地方:“您请。”
    碧波扶着门上花雕,生怕发出一点异样声响:“哎,如果被发现,锅你背!”
    连文嗤笑道:“快听吧你!”
    碧波顿时和吃了定心丸般全神贯注,争取听到的与对话一字不差:
    先是萧云奕的声音:“这样本宫和你都不好受。”
    再是琼羽道:“可以的,殿下您再往里进点。”
    萧云奕:“还是不行。”
    “噫!”碧波薄薄的脸皮就快给烫熟了,她一时失语,只捂着脸滚去门边上:“全怪你说的瞎话,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都……都就寝了!完了完了,要让太子妃知道了我就完了!”
    连文抓抓眉毛:“不应该啊,方才还在更衣,这么快便就寝。你听到什么了?”
    殿下说他不行。碧波蹲着将脸埋到膝盖处,心情复杂久久缓不过来。
    “别愧疚了,咱本来就是伺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连文全然不知,又不会安慰小姑娘,只能讲事实给碧波听:“咱顶多算确定了殿下留宿星月阁,而且只要殿下吩咐,就算是现在这个情况,咱也不能不进。”
    “你歪理说的似乎有些道理。”碧波紧张瞬间缓解不少,她悄悄伸直脖子和连文咬耳朵:“我觉得咱们还不能掉以轻心,殿下与太子妃虽这样那样了,但我听着他们声音,还是硬生生的,不亲切。”
    连文从衣衫里掏出一坨棉花,熟练地揪了两块捏成圆球:“你我有心无力,但只要有利于殿下与太子妃,必得竭尽全力。”
    “这糕点也没法送了。”碧波端盘子的手都酸了,她惋惜地把盘子放到连文的视野:“不能浪费,你吃不?”
    连文点头间又揪了两块棉花:“你要不?”
    第35章 茶艺了 “你你你是崇明司监事?!”……
    次日雨过天晴, 绥宁轩。
    萧云奕行事谨慎,为防止机密泄露,重要且不可耽误的确切消息不许传书, 须由线人前来绥宁轩密道亲口转述。
    连文才和一线人碰过面, 事成后两人在分向而行, 他在心中重复线人所言,自密道回了萧云奕的书房。
    萧云奕正伏案写着什么,连文思来想去还是先试探下殿下的心情为好:“太子殿下,线人来报了。”
    萧云奕执笔一顿:“事关皇叔?”
    “属下无能。燕王爷离世太久, 属下们已在全力追查, 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萧云奕面色肉眼可见的失去期待, 连文忙拱手道:“是苏绫。属下按您吩咐任她自生自灭,但她在市井穿着囚衣,又没了舌头, 以往只有靠乞讨度日。”
    萧云奕对此没什么兴趣,随口一问:“那如今呢。”
    连文垂首答道:“昨天夜里她进了桃源乡, 没有再出来, 说是被桃源乡的掌柜收留了。”
    桃源乡, 琼羽就是在那遇到的沈决。萧云奕右眼皮突地一跳,跳地他平静的心情都跌了截:“算她命大。盯着她的人可以撤了,换去闹市小道,对桃源乡等名楼多加留意。一有反常,立刻来报。”
    连文刚要道“是”却被扣门声打断,想是通报的小厮看连文不在, 又不敢直接进来:“太子殿下,崇明司监事沈大人求见。”
    “啧。”这人还是真是经不起念叨,萧云奕按住右眼:“不见!”
    门外小厮一共没听过几次萧云奕的声音, 难得听到了次还是这般暴躁不耐,他吓得立刻噤声,可身边的沈决笑容不改,偏向虎山行:“太子殿下公务繁忙心思焦虑,微臣正是来替殿下排忧解难的。”
    虚情假意让萧云奕心中一阵刺挠,他打发连文,顺道想让门口二人一起消失:“谁看的门,未经允许就把人领到本宫书房?滚!”
    沈决将屋中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转脸对答自如:“殿下勿责怪他们。是微臣,奉陛下口谕——来与您商讨事宜。”
    音节拖长显得更欠揍了。萧云奕却不得不咬牙改口:“滚进来。”
    沈决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因永兴帝重用本身,衣装便不受宫廷禁锢的人,只是一身月白在萧云奕眼中与披麻戴孝无异。
    沈决进屋后,微笑着谦谦作揖:“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萧云奕方才注意力分散,笔下已然废了张纸,他冷漠地将纸揉作一团:“长着嘴不是让你说废话的。”
    “是。”沈决顺从地直入主题:“微臣昨夜为查探井底白骨彻夜未眠。好在没有白费功夫,那具白骨有问题。”
    萧云奕承认沈决是个出色的仵作,他关注的尸身绝对不会简单。萧云奕停笔:“详细说来。”
    沈决平声静气道:“从颅骨与盆骨的形态与磨损程度判断,这该是具年老女子的尸骨。但因死的太久,有些细节还是不得而知。”
    “沈卿所言,本宫暂没听出哪里何不妥。”萧云奕思考问道:“莫非白骨并非来源一人?”
    沈决轻轻摇头,微卷长发松松散散:“微臣亲自数了,除去些碎骨腐化,全身二百余块骨骼还算完好。也正因为完好,头骨顶上被人雕刻过的痕迹很是清晰。”
    他说罢,伸手指向自己额头。
    这就不光奇怪,还有些变态了。萧云奕莫名跟着脑门发凉:“想来她是被人所害,死后又受剥皮刻骨之刑。害人者刻的,是画还是字?”
    沈决略有迟疑:“字。”
    萧云奕穷追不舍:“什么字。”
    “还请殿下恕罪,在得到准确结果之前,微臣不能妄言。”沈决这番是实打实的正经:“微臣今日与您说个实话,虽然太子妃现已安全,但陛下对太子妃失踪很是重视,因此吩咐微臣要配合太子殿下捉到真凶。”
    萧云奕对沈决的怀疑并没有减少,谁知道他是否会来一出贼喊捉贼:“继续。”
    沈决拱手道:“但头骨刻有字迹一事,微臣并没有向陛下回禀,而是先来告诉殿下您。不为别的,只为殿下给微臣一个机会,待微臣查证清楚,再问不迟。”
    说来说去不就是让配合吗。不过沈决话说的阴阳怪气,搞得那尸身和他有关系似的。萧云奕无话可说:“你需要什么。”
    沈决总算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他放松笑笑:“殿下爽快。微臣要的不多,只是想拿昨日太子妃手中的那根腿骨。”
    萧云奕立即道:“连文,去将腿骨找来给沈监。”
    “且慢。”沈决抬手拦下连文,和善补充道:“保险起见,微臣还请见太子妃一面,好了解太子妃受害的全程。”
    萧云奕嘴角瞬间下撇:“你想得美。”
    沈决笑着:“否则微臣不好给殿下说头骨上刻的字。”
    “太子妃接连受惊,状态极差,你有什么话问本宫就是。”萧云奕语气带了威胁意味:“接二连三,若让本宫抓到始作俑者,绝不轻饶。”
    沈决翻了个不易被察觉的白眼,他吊着萧云奕倒不带怕的:“圣上口谕——”
    萧云奕:“你还是滚吧!”
    .
    琼羽昨夜和萧云奕聊了前半宿,后半宿他再回凤祥宫实在不便,即同意在星月阁委屈一晚。
    萧云奕说是委屈,那就绝对不干让人舒心的事,他说什么也不肯躺下,琼羽又不能让堂堂太子自己看着她睡。于是两人坐在偌大,原可以为所欲为的床榻上,孤孤单单熬到天亮。
    琼羽磕头磕的脖子都快断了,就这情况还期待什么同床共枕,别被傻子传染就不错了!她一早就迫不及待地把萧云奕哄了出去,正要睡个回笼觉,却被榻上残留的萧云奕独有的体香扰的彻底没了睡意。
    结果气急败坏地起身梳洗完毕,又困了。
    “我的天爷,这一天天撞得都是什么运。”琼羽捧着碧波递上来的热茶暖手,坐在屋中央地桌前,无精打采望着门外逼逼赖赖:“被下药,被偷钱,被绑架,还险些被活埋。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又要看脸色,装替身,掌握恰当的顶嘴分寸。”
    她深深吸了口茶香:“茶还是闻着香,也能提神,喝起来多少是有些发苦。”
    碧波贴心地给她肩上盖了披风:“您是昨夜累着了。可奴婢看着您和殿下关系更进一步,是真心为您感到高兴。”
    “更进一步?”这丫头又瞎想误会啥了!琼羽愣愣仰头倒着看她:“没瞅着早上我赶殿下的劲头吗,那积极的,就差上手了。”
    只是“太子与太子妃共度良宵,一早竟被太子妃打出门”太难听了!
    心里的萧云奕还没散尽,琼羽不情不愿地回正脑袋,见萧云奕真人不知何时竟飘到了寝殿门前,那脸丑的跟隔着几条街都能闻到似的!她慌里慌张地将茶一放,呵了呵手起身行礼道:“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萧云奕自顾自踱着大步进屋坐下,全然不顾后面还有一人。
    殿下从来不会把人往星月阁领。少见多怪,琼羽目光不由被白的发光之人吸引过去,从下到上打量着这位气度不凡的空降来客。
    琼羽还没看到沈决的脸,沈决却一直在看她:“微臣崇明司监事沈决,见过太子妃。”
    崇明司?神秘的崇明司监事站在她面前哎!崇明司原来真的是由活人管辖!琼羽震惊地咬到舌头:“你真是那个道士,不对,监事!”
    沈决放下大袖,笑的眉眼弯弯:“回太子妃,正是。”
    “你?”琼羽舌头还疼着,整个人和被雷劈了一样惊慌所措,面前监事的脸,和在桃源乡有一面之缘沈公子的脸一丝不差地重合!她惊骇地都结巴了:“你你你是崇明司监事!?”
    “欺瞒太子妃是微臣的过错,”沈决先入之见,认错认得坦坦荡荡:“让太子妃受人所掠,微臣更是大错特错。”
    谁都知道沈决是屡屡立功的前朝重臣,如此诚恳和她道歉,倒搞得琼羽没话说了。她随手摸摸耳环掩饰尴尬:“那个啊,你自保没错,谁都有苦衷。再说那不是没事吗,本宫不计较,你也别多想。”
    沈决轻笑地唇启了又闭,营造出一种被人理解油然而生的空前感激:“太子妃这般宽容善美,微臣就算为了救您辛劳整日,也是值了。”
    萧云奕手握成拳放在嘴下:“咳!”
    琼羽选择性听不着,她示意沈决坐到她对面:“此话怎讲?”
    “太子妃有所不知。”沈决没有推辞,大方地提衣坐下,欣然与琼羽娓娓道来:“您昨日失踪,太子殿下焦虑过劳,旁人说什么话都急着听不进去。”
    琼羽扶眉,心说:我咋就那么不信呢。
    沈决再道:“且太子殿下领导有方,微臣才在后花园展开搜寻。殿下相思悲恸,微臣极为理解,只要想着救您,和与太子殿下分忧,微臣一时一刻都不敢停。”
    终于他舒朗一笑:“您平安无事就好。”
    琼羽听着听着不禁带入了情绪:“原来是你找到的本宫。昨下那么大雨,真是辛苦你们了。”
    沈决又笑:“微臣惶恐。”
    萧云奕:“……”
    萧云奕现在非常之想用拳头砸沈决的脸,反正他脸皮这么厚,砸上去应该只会加个酒窝而已。
    这孙子方才说的都是些啥?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太子妃听我说,昨天找你的时候,太子殿下一直在哭哭闹闹,我边哄着殿下,边兢兢业业地寻你。最后真的是我找到的你,太子妃你我真是太有缘了。”
    琼羽这傻货还帮腔,他也淋雨了,他就不辛苦了?俩人拿他萧云奕当空气呢!
    萧云奕闷声道:“来人。”
    碧波应和:“太子殿下。”
    “给沈监上杯绿茶。”萧云奕掰扯着指头骨节:“滚烫的,好漱口!”
    第36章 她变了 闭月羞花之貌,何惧五彩纷呈?……
    琼羽从对话中察觉到不妥, 诧异地看向萧云奕:“哪有让人用滚烫的茶漱口的?”说罢又问沈决:“沈大人素日爱喝什么,本宫着人去准备。”
    “这回你不耳背了。”萧云奕板着脸替沈决回答:“喝什么喝,问几句话还能把他口水用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