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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今夜的月光很美,星星布满整个夜空闪闪发光,依稀可以听见,自夜街飘来的各种噪杂声,和白日里的喧嚣不同,许是夜色的原故,平添了几许无法语言的柔婉,静静的听着这些遥远而模糊的声音,生不出烦躁感,反倒会觉的内心平静格外的放松,一天的疲累袭上心头,很快便沉沉入睡。
    刘大郎还以为媳妇会跟他说会悄悄话呢,结果她却睡着了,月光透过纱窗洒落在屋内,他凑近了些,又凑近了些,瞧着媳妇睡着的脸庞,亲了亲她的眉心,有点儿心疼又觉的特别满足。他的媳妇啊媳妇啊,把她搂在怀里,他想,他须得更努力些。
    早饭是香菇肉馅饺,昨个傍晚她们几人特意包出来的,昨晚余婶走时忘记给她拿了,季歌忙吩咐着二朵,快去小杨胡同说一声,让他们三个直接过来吃。
    到了松柏县柴木也得省着来,糙米真是太费柴了,有时候中午也啃馒头,配的是汤汤水水的美味菜肴,或是烙饼做肉卷,时间够的话,偶尔会磨点米蒸米分皮,这还是花大娘教她的,到县城后,她一直注意着,却没有遇着花伯俩口子,回清岩洞也问过,仍没得到消息,不知道他们到底住哪一块,就是想找也无从下手。
    早饭过后,收拾好灶台锅碗,柳哥回了小饭馆,柳安去了铁匠铺,三郎背着藤箱往学馆走,二朵和秀秀手牵手去锦绣阁,刘大郎三人帮着季歌和余氏出了摊,就到处逛逛看看,能不能寻着活计,三朵和阿桃呆在家里,识字做绣活,还会点简单的络子,阿桃跟着姐学做鞋,想替姐分担这些活计,纳鞋底需要手劲,三朵还小腕力不行,便打些络子可以换点小钱。
    见三人走远了,余氏忙搬了个凳子往季歌身旁凑,连生意都不想顾了,一脸的怨气,拧着眉头说道。“我家那臭小子,怎么说都说不通,真是气死我了,他真以为这钱是说挣就能挣到的,真要是这样,全天下都成富贵之家了,他也不瞅瞅自个有几斤几量,就听着别人那么一说,他就上心了,跟疯魔了似的。”
    “这事余婶不用担心,怕是成不了什么事。”季歌柔声安抚着。“柳哥说不定会自己张罗这事,场面小,咱们俩家也不好插|进去,省得把情分给坏了。”
    余氏如同找着了知音般,叹着气说。“我就是这么想的,三家人合伙做生意,一听就不靠谱,柳哥说的倒是轻巧,真办起事来,还不得乱成一锅粥,再说,就巴掌大的饭馆,还不如自己整,搞什么三家合伙,我看呐,是他心里也没底,琢磨着自个倾家荡财还不如三家一块来,败了就败了,也损失不了太多。”
    越说就越气愤。“阿玮那臭小子,死活说不通啊,气的我都想甩他两巴掌,让他醒醒神,上个月做了个大单,尾巴就翘起来了,见天儿的想着,从哪捞点大单过来,再挣几笔大钱,柳哥昨晚那话就说他心坎上了,他激动的不行。说他小吧,二郎比他还要小,也出来近三年了,一点子沉稳劲都没学到,整天呼咋呼咋,唉!前阵还以为他知事了,我这是白高兴一场。”
    “阿玮还算不错了,刚挣了钱,就知道给你买个银钗,帮着你出摊收摊,余婶你不能着急,得慢慢来,阿玮正在一点点的改变呢,你仔细跟他说,把道理揉碎揉碎,一点点的跟他讲,他这年岁,正是成长的时候,也别老在他跟前念叨,他会觉的烦躁,得寻适当的时机,说上两句,他便能听进耳里了。”青春期的熊孩子最头疼,季歌暗暗的想,还好家里的几个都是乖巧的。
    余氏揉了揉额角。“昨晚就差点吵起来了,他摔了门躺床上,今早喊他过来吃饭,他还别别扭扭,我那会也是心急了,把话说重了点,唉,都是债啊!碰了这么个冤孽。”骂归骂说归说,完了她自己又心疼又心酸,也是万分不舍,可又能怎么着?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岔路,养大他多不容易,说了吧,他又不听,其实儿子还是很贴心懂事的,就是总长不大啊。
    “余婶你别想太多,阿玮也只是一时情绪,他会懂的,就是一时迷了眼。”季歌轻声说着,又道。“余婶我给你揉揉额角吧,回去见着了,你也莫再说他,你心里不舍,你就告诉他,你让他知道你的心情,话说慢些说轻点,阿玮是个孝顺的,你这么跟他说,他会悔悟的。”
    心里积的情绪说出来了,余婶舒坦多了,对着季歌笑了笑,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还是你看的透。”大郎媳妇怕也是吃了很多苦头罢,小小年岁就看的这般通透,都是不容易啊,好在苦尽甘来了。
    早晨生意会比较好,人来人往的,她们说了会话,俩个摊位合起来耽搁了好几桩生意,人家见她俩凑一块说话,熟客还好,一般的买主就是有想买的念头,也不会停住脚步。
    早晨那会隔壁的菜市热闹非常,顺带他们这条小贩道也热闹些,进了巳时,人流量少了些许。
    今天生意不错,刚刚卖掉了一整个发糕,用了一张完整的油纸包札着,季歌拿抹布清了清台面,从里头拿出一个玉米发糕,刚摆上,就见有人过来了,她掩住眼底的喜色,等着那人真的站在摊前了,才笑着说。“有段日子没见冯婆了,看着气色很好呢。”这婆子便是上个月那桩大买卖的管事婆子,她还道自己的糕点没吸住客呢。
    “刘家媳妇嘴还是这般巧,我今个过来啊,是想问你上回做的那玉米味的,说什么丁来着,那小吃食你这还卖吗?我家主子这两天闹胃口,酸的甜的苦的辣的都上了个全,就没见有一样是如了她的意,可愁死我了。”冯婆是真愁,也没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说了。
    季歌心里头很是欢喜,面上却不怎么显露。“有呢,就是成本高了些,不合适在小摊子上买卖,只得先接生意,然后再回家做。除了玉米布丁,我还会些旁的小吃食,冯婆你家主子原是喜爱什么口味?”
    “不拘,她啊,那口味换的快,这么着吧,你拿手的吃食,各做一份,且先来个五份,须得做精致小巧点,量不在多贵在精。”顿了顿,冯婆又问。“得先付多少定金?什么时辰有拿?”
    “这会我也想不出做什么吃食,冯婆先给我一百文定金罢。下午未时后来拿。”
    冯婆听着二话没说,直接掏了一钱碎银给她。“行,刘家媳妇你用心做着,价格上没问题,得了我家主子的满意,少不了你好处的。”言罢,匆匆忙忙的走了。
    午时初,刘大郎三人过来了,帮着把摊位寄放,季歌说起冯婆下的定单,心里已经有了章程,便不着急回家,还得去买些食材,余氏心里有事,和儿子先回了家。
    余氏母子刚回家,大门都没来的及关上,便见吴氏笑着走了进来,看到余玮时,眼睛亮了两分。“呀,阿玮也在家呢,今天没出门干活?”
    “没找着活。”余玮蔫蔫的应着,提不起什么劲,见家里来客人了,索性就钻回了自己的屋。
    吴氏有些诧异的看着余氏。“老妹子他这是咋了?咋蔫啦巴叽的。”
    “也没什么。”余氏一肚子的怨气和郁火早就散了,自家的这点子事,还是别往外倒的好。便看着吴氏道。“老姐儿这点过来可是有事?”
    吴氏乐呵呵的笑,笑啊笑,拉着余氏的手,往墙角走了走,明显的避开了余玮的屋子。“老妹子……”她声音小小的,压的低低,脸上不知怎的有些红了。“咱们处的也不错,我就大胆的问你一声,你说,你家儿子和我家女儿凑一对如何?我瞅着俩孩子也登对,若是同意,成了亲后,俩口子过日子,还得他们自己来,就想着出钱租个铺面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捣鼓着。”
    这般厚脸皮,她也是没的办法,闺女一颗心都落在那刘家小子身上,明知年岁不合,还是不死心,她是好说歹说,桩桩件件的揉碎的说给她听,总算是把这孩子给稳住了,再谈亲事她却是一点都不上心,愁的她就差没一夜白头了,这哪是闺女啊,全是前生欠的债啊!
    后来经老姐妹提醒,这才想到了余家的小子,悄悄的领着闺女去看了回,闺女虽没说什么话,可也没见拒绝,便是心里略有意动。她这一把老骨头为了宝贝闺女的婚事,只好硬着头皮上门来探探口风,万一没成,唉,万一成不了她是真没法子了,都进五月了,闺女的生辰在九,过了九月就得喊十八的姑娘了,可怎的是好!她悔啊,当初就不该由着闺女的性子来,挑挑拣拣的,到最后一场空了。
    ☆、第058章
    阿桃和三朵张罗好午饭,见大嫂他们还没回家,俩人便去了后院,三朵看蚯蚓坑,阿桃给菜地除草。
    “阿桃,咱们给鸡拌点食吧。”家里的鸡喂养的好,天天都下蛋,三朵最喜欢的就是喂鸡了。
    阿桃拍拍手上的泥。“我去拾点细枝过来。”因着要煮蚯蚓,便用了点泥土和两块青砖,直接在角落里堆了个简易的灶。阿桃握着一把燃烧的细柴快步蹲到了角落里,往小灶里一塞,理了理柴枝,又回了厨房捡了些细柴搁一旁,看向不远处道。“三朵可以煮了。”
    “来了。”三朵拎着破罐子放到了小灶里。“水有点少,我再添点儿。”
    阿桃往罐子里瞅了眼,见灶里的柴烧完了,又添了把,细柴不耐烧,眨眼就烧完了。“三朵直接添点热水。”
    “我晓得。”三朵拿瓢舀了些热水,离罐子口高高的往下倒了些。“阿桃你拿木枝翻翻。”
    等蚯蚓煮熟了,三朵拿了把破木板和破刀,慢吞吞的剁着,这事她都做习惯了,闭着眼睛也能做的很好。“阿桃,大嫂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说话时,她是看着阿桃的。
    “快了吧,应该是被生意绊住了。”阿桃拿着扫帚清扫着院子,完了,又将刚刚自菜地里清出来的草扔进了鸡圈里,眼尖的瞧见鸡窝有俩个蛋。“三朵,你快看,又有个双黄蛋了。”其中有个蛋格外的大些。
    三朵顾不得剁蚯蚓,兴冲冲的站在鸡圈外瞧了瞧。“真的呢,咱们家的鸡吃的好,又下双黄蛋了,给三郎吃,大嫂说三郎读书烧脑,要多补补。”她其实不太明白烧脑是什么意思。
    “三郎上个月吃了个双黄蛋,这个要给姐吃,姐这些天好累的。”阿桃都想好了,晚上就给姐蒸个蛋。
    三朵扭头看着阿桃,眨巴眨巴眼睛。“大嫂不吃要怎么办?”有好吃的大嫂总会留给他们几个小的。
    “会吃的,咱们让她吃,她就会吃的。”阿桃坚定的说着。
    “那好,咱们把三郎也拉上。”在三朵的心里,双胞胎的三郎好厉害的感觉,像个大人似的。
    阿桃笑着点头。“三朵快把鸡食拌了,我去前面看着,大嫂他们喊门,咱们会听不见。”
    “去吧,我一会就拌好鸡食了。”三朵蹲着继续剁蚯蚓。
    家里的琐碎活都拾掇妥当,大嫂他们还没回来,三朵和阿桃便搬了个凳子坐在屋檐下,打络子的打络子,纳鞋底的纳鞋底。
    五月的天,正午时分,金灿灿的阳光带着灼热,没有起风,就算在荫凉处,也略感躁意。
    “阿桃你都出层细汗了。”三朵打完一个络子,侧头看着阿桃,立即窜进了屋里,摸了把蒲扇出来。“我给你扇扇。”
    季歌拿出一方青色的帕子拿了把汗,对着三朵抿嘴笑了笑。“没事。”她虽常做农活,有点儿手劲,可这纳鞋底,却是个费力活,天一热啊,用了会劲就容易出汗。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伴着熟悉的声音。三朵扬着扇子颠颠儿的往大门跑,打开大门的瞬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大哥大嫂二哥你们回来了。”
    “买食村耽搁了会功夫。”季歌牵起三朵的手,接过她手里的扇子,轻轻的摇着。
    刘大郎拎着食材往厨房走,刘二郎顺手关上屋门。阿桃早在三朵开门时,就搁了手里的活,到厨房端菜拿碗筷。
    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吃过午饭后,便着手忙碌着接到的定单。有牛奶,奶酪,细糖等,食材充分的情况下,季歌准备做两种口味的蛋糕,第三样吃食是马蹄凉糕,添了酸酸甜甜的青梅酱,第四样是奶油爆米花,第五样是玉米布丁。没多久,厨房里就飘出了浓浓的奶香味,特别的醇厚香浓,好在三朵和阿桃都闻习惯了,倒也没了最初的吞口水举动,只是眼神难免透着些光,亮晶晶的,十足的呆萌。
    未时初堪堪完成五样小吃食,外面热腾腾,屋里也热腾腾,季歌边洗着脸想忧心仲仲的想,这才五月呢,要进了六月要怎么办?挣个钱也不容易。
    “媳妇你回屋躺会,我去看着小摊子。”刘大郎体贴的说着,看媳妇脸色有些略略泛白呢。
    季歌也不想强撑,便笑着说。“两个蛋糕各八十文,马蹄凉糕一份四十五文,奶油爆米花五十文,玉米布丁三十文。前先冯婆给了一百文定金。”蛋糕就成人的巴掌大,呈圆形,她特意从木匠处定制的模子,有好几种,还做了些小木勺,勺子薄薄的,以及包装用的木盒等,她定制的物件多,给了个实惠价。
    “我知道了,你去睡会,下午不想过来也没事,我看着摊子就行,你歇歇。”说完,刘大郎拎着木盒匆匆忙忙的出了家门。
    刘二郎对着季歌道。“大嫂你去睡,下午摊子上的货我来做,我也会。”中午忙着定单的事,回来的晚了,下午糕点摊的货没来的及做,好在摊子里余了些,能撑一会。
    “需要的糕点不多,一并做了,你送过去,我一会再睡也无妨。”季歌喝了口水,道。“你来打蛋清吧。”说着,往火塘旁蹲着,准备做普通的爆米花。
    忙完时,都快未时过半了,季歌觉的头晕乎乎的,拖着身子就倒回了床上,一觉醒来,精神抖擞整个人都舒坦多了,看了看天色,约摸着到申时了,她想了想,便和阿桃三朵说了声,拿了些钱出了家门,难得的清闲时间,她去菜市里看看,买只猪蹄不炖汤,做道酱猪蹄,再买根筒子骨炖汤,拾掇顿丰盛的。
    买完菜季歌去了隔壁的小贩道,正好见刘大郎在做生意,别看他平时话不是很多,做生意时还是挺不错的。
    “听大郎的话,我还以为你下午不过来了。”余氏心里正乱着,想找季歌好好的叨叨,结果来的却是大郎,这一下午她都有些静不下来。
    季歌对着余氏笑笑,那买主是个熟客,她先和买主打了声招呼,浅浅的交谈了两句,待买主走后,把菜搁小摊下面,搬了个凳子坐余氏身旁,轻声问道。“怎么了?”
    “这事罢,我挺犹豫的,心里乱糟糟的。”余氏平日里和季歌唠嗑,成了个习惯,俩人有个屁大的事都会拿出来说两嘴,也是俩人关系好,没那么多顾及。“我跟你说罢,你莫嚷嚷出去,我也是拿不定主意。就那吴氏,你还记着吧?她中午过来跟我说,想让阿玮娶她女儿,俩人是同年,就相差了两个月,我心里有点犯疙瘩。”
    吴氏。季歌立即想起,那天晚上见到的姑娘,那她打量的眼光,心里顿感奇怪,此时也没多想,对着余氏道。“那姑娘,咱们见过吧,就那晚你回小杨胡同时,站在吴婶身旁的姑娘,模样是不错,白白净净,五官清秀温婉。”
    余氏点点头,压低了小声的说。“那姑娘看着是好,我也听到些风声,原先啊,年岁小时,吴家眼光高,挑挑拣拣的,这不,一耽搁年岁就大了,挑剔的名声传了出去,就是有好的人家也不愿意上门了,这不只能矮子里挑将军。这里我也有点疙瘩。看着文文静静,谁知道是个什么性子,旁的倒是都好,硬要说,我家阿玮还高攀了。”
    “你是怎么想的?”这事季歌还真不好说什么话,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是半点都不清楚。
    “我也不知道,这不心乱着呢。”余氏拧紧了眉头,一脸的愁容。这门亲好是好,就是总有点不得劲,她还想着,阿玮性子没定下来,还不够沉稳,再晚两年来说亲事,那时家底也厚了些,选择多点,冷不丁的从天上掉了桩好姻缘来,想接吧,又不确定,放弃吧,又舍不得。
    季歌思索了下,小声的提醒。“余婶拿不定主意,可以让阿玮自个说说,看他欢不欢喜,这过日子是俩人的事,总得都满意吧。”小门小户的倒是没那么大的规矩,可以在姑娘外出时,偷偷的瞄上一眼。
    “对!我怎么把这给忘了。”余氏一拍脑袋。“差点就钻死胡同了。”
    烦心事暂时得到了解决,余氏立即就笑开了颜,季歌和她唠了会家常,便搬着凳子回到了自家摊前,低声和大郎说着话,说了会,便拎着菜回了家。
    三朵和阿桃没想到,今晚是大嫂张罗饭晚,俩人在后院,看着手心的大鸡蛋,相互看着,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愣住了。
    “干什么呢?”季歌出来倒脏水,瞧见了,笑着问了句。
    阿桃抿了抿嘴,握着双黄蛋走了过来,伸直了着手说。“姐,我们要给你蒸个双黄蛋,你一定要吃喔。”
    “对。大嫂你得吃。”三朵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说的可严肃了。
    一下子就把季歌给逗笑了,只觉的心里暖洋洋的。“行,阿桃和三朵给我蒸双黄蛋,我肯定会吃,吃的干干净净。”
    “好!”阿桃笑的特别开心,拉起三朵的手。“咱们给姐蒸蛋去。”
    三朵乐滋滋的笑。“蒸蛋,蒸蛋,给大嫂吃蒸蛋。”
    晚上吃饭的时候,季歌眉开眼笑的把这事说了,打趣着道。“哎呀,三朵和阿桃都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面对家人的视线,三朵和阿桃都红了脸,羞涩的捧着碗吃饭都不敢抬头了,可心里却甜滋滋的,从来都是大嫂把他们顾的妥妥帖帖,现在他们也能顾好大嫂了。
    ☆、第059章
    想着刘家总喜欢在饭桌上唠磕,一家子和和气气,氛围相当的美好。余氏琢磨着,要不要也学一把?抬眼瞅了瞅对面的儿子,她默默的酝酿了下语气,温声道。“阿玮啊,昨个晚上,我话说急了点,你别放心里,娘也是忧心你,就怕你啊,一个没注意被财富迷了眼,咱们小门小户,经不起折腾。”
    见对面的儿子停了夹菜的动作,余氏继续缓缓的说。“我也不是想拘着你,倘若那事真靠谱,比如说和刘家兄弟出来单干,你看娘二话没说就应了是吧,主要是火锅这事啊,它不妥当,柳哥说的章程看似挺好,细细思量你就会发现到处漏洞。唉,你如今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是好事,娘很高兴,可凡事你得想周全了,你肩上扛着是一个家,别怪娘胆小,是怕啊,万一没成呢?这日子要怎么办?”
    说着说着,余氏鼻子一酸,顿时就红了眼眶,连声音都哽咽了。“你的婚事还没着落,眼看着秀秀也大了,没两年,你得娶媳妇,秀秀得嫁人,咱们家攒的那点钱,就是给你俩准备的,你说,拿着这些钱投进了火锅店里,这简直就是在赌,完全是拼运气,这让我怎么能不伤心不生气?这事成不了,耽搁的就是你们兄妹俩啊!”
    “阿玮,你都十六了,你要学着沉稳些,娘年纪大了,也不知能撑几年,这个家要落在你肩头,你得让娘放心才行。要我说,就眼下这状况已经很不错了,用心经营的名声再攒攒,日后生意会越来越好,你不要贪心,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得踏实点来。”说完,余氏伸手拍了拍儿子的手臂,低着头端起饭碗继续吃饭。
    余玮低着头,看着灰扑扑的桌面,翁声翁气的应道。“娘,我知道了。昨晚也是我太鲁莽,没忍住脾气。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和刘家兄弟找活干,咱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等我成了亲,你就别出来摆摊了,在家里做些琐碎事,带带孙子,我可以挣钱养家糊口。”
    今天他和刘家兄弟说起了火锅的事,听着他们的话,他才猛然发现,自己想简单了些,也太天真了,很是气馁的同时又觉的沮丧不已,有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娘,昨晚他还冲娘发那么大的火,说了那么重的话,当着她的面摔了门,想到这些,他就觉的脸上火烧火燎,如同被甩了几个巴掌般。
    “你懂就好,你懂就好。”余氏欣慰的眼泪直掉,忙用衣袖子擦了擦眼角。直觉的还是大郎媳妇说的对,和儿子交谈还得轻声细语的来,别跟他起冲,免的激起了情绪。“我是特别高兴的,一直觉的我有个好儿子,小贩道里的那些摊主啊,很是羡慕我养了个好儿子,我心里欢喜的紧,就怕啊你走了岔路,把自个给毁了。现在,你能明白娘的苦心就好,到了地下我也能面对你爹了。”
    余玮往娘的碗里夹了肉。“娘,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日子还长着呢。”
    “不说,不说。”余氏脸上堆满了笑,夹起碗里的肉嚼着,只觉的这是她吃过最美味的肉。原先受的种种苦累,都值了!值了!“对了,阿玮啊,还有个事要跟你说说,想听听你的意见,我这心乱着,没个主意。”
    听着娘这话,余玮瞬间觉的自己高大起来了,正了正神色说。“娘有个甚事你说。”
    “有人到我跟前说,想给你说门亲,那户人家很不错,说了,倘若成了亲,会租个铺面给你们俩口子,让你俩自己做点买卖,好好经营着。”让余氏心动的就是吴家说的这事,那富足的家底。她也知道自己这心思有些不太好,可架不住人心就是这模样,便没有在大郎媳妇跟前说出口。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钱财一事,也仅仅只是让她心动,若是姑娘本身不妥当,她也是不愿意的,说起来,穷就穷点罢,只要能过的和美康顺。
    余玮听着这话,立即就冷了脸。“娘,你去回了人家,我暂时不想说成亲这事,我要想着怎么挣钱,用心经营现在才刚刚起步,没那么多心思搁旁的事情上,你去回了人家。”说到最后,他话里带了些火气。
    “啊。”余氏愣住了,讷讷的问。“不去瞅一眼吗?那姑娘长的白净清秀,很是端正柔婉。”
    “那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轮着我这穷小子了?”余玮没好气的冲着娘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