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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眼见太子妃很可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皇后赶忙插话,“好了,都别争了,不过是一些物件罢了,宫里多得是。”
    皇后看着太子妃,“就当是赏赐好了,你是太子妃,要做好表率,何必斤斤计较,”又对阿瑾道,“熙儿如此待你,你也要好好服侍,莫要辜负这份宠爱知道吗?”
    “是,皇后娘娘。”“母后说的是。”
    太子见母后出来和稀泥,其实还有一点点的遗憾,因为听着阿瑾明争暗秀的话,还是很有意思的。
    三皇子一脸懵圈地悄悄靠近了五皇子,“五弟,太子殿下这后院好像不大安稳哪。”
    五皇子压着声音,“哪家的后院是安稳的,区别只在于有没有闹到人前罢了。”
    三皇子摇了摇头,“传言不可信,太子妃这性子和端庄沉稳差了十万八千里吧,当初选妃的时候,都把她夸得跟仙女一样了,真是媒婆的嘴,骗人的鬼。”
    “反正太子殿下娶的又不是她这个人,”五皇子歪过了头,“哪里都是如此,正妻供着,小妾宠着,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是这样吗?”三皇子蜷了蜷手指,“我瞧着有些悬,太子对这瑾华夫人宠爱太过,也不知是福是祸。”
    皇后眼见太子如此出格,打破了自己循规蹈矩的习惯,心中也有点动摇了,熙儿日后真的能像寻常男子那样,广纳妾侍,绵延子嗣吗?听说这么久了,他对明珠还是一直不肯相见,太子妃更不用说了,看今天这表现,不被骂回去就不错了,其它几个直接被当成了摆设,熙儿的心完全挂在一个人身上了。也是邪门了,前段时间那梁小姐说是要入宫,本以为怎么说也能直接转移一下熙儿的注意力,结果人直接进了护国寺,偏偏梁国公府受了东宫的恩惠,也不能说这份助力完全丢了。可古往今来,哪一个专宠的妃子最后不是成了红颜祸水,连带着帝王也成了昏君,雨露均沾,平衡各方才是长久之道,可看熙儿的样子,又完全不考虑这些,真头疼。
    阿瑾没看到皇后变幻的脸色,她正旁若无人地和太子笑闹着呢,至于一直看着这边的人,明明也没吃多少东西,可颇有种撑得慌的感觉。
    傅青远升官
    太子今年的生辰,过的大家是五味杂陈。
    东宫众人再一次见证了瑾华夫人是如何受宠的,风头真是盛啊。
    吴侧妃就苦闷地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她刚刚收到父亲来信,里面写了些朝中局势,更是催促她赶紧想办法笼住殿下的心,近来太子殿下明显不再亲近世家势力了,以后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她这个女儿的枕边风就十分重要了。
    吴侧妃何尝不想得宠,可她现在真的觉得无从下手,不知殿下怎么想的,专宠瑾华夫人,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就把她们晾在一边,如今人手也没了大半,很多事都不好做了,剩下的几个埋得深的暗线又不能轻易动用。最关键的是她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太子殿下究竟喜欢瑾华夫人哪一点,是乖巧可爱?还是妩媚天成?看他的样子明显不是逢场作戏,怕是真动了几分心。若只是最受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独宠就很要命了,她进宫可不是为了来当一个养尊处优的侧妃,成天吃吃喝喝的,“我到底该怎么办?”
    芳草点了些清心宁神的香料,见吴侧妃面色不大好,“主子,是不是府里出什么事了?”
    “家里倒没什么事,只是你家主子我处境有点不行啊。”
    芳草以为主子是在介意前天太子生辰宴的事,“也不是您一人如此,谁叫瑾华夫人如今受宠呢,太子殿下难免偏爱一些,您不是总说这宫里不能计较一时之长短吗?”
    “一时也就罢了,就怕以后也是如此。”吴侧妃难以放下心,“你没看到殿下的样子吗,什么补送生辰礼,他就是故意的。私下便是送上千百件谁又能说些什么,便要在那种场合,那么多人面前,这是在给瑾华夫人做脸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宠爱这个女人。”
    “您怎么说这种丧气话,如果真的变成那样,”芳草表情变得有些凶狠,“有的是人想让她死,现今在的,以后来的,防得了一时,还防得了一世吗?就说太子妃,可巴不得找到瑾华夫人的把柄呢。”
    提起太子妃,吴侧妃翻了个白眼,“她也是个傻的,也不想想太子殿下的态度,明知道殿下忌讳世家手伸得太长,还直接就把人弄进来了,真以为长得好就一定能迷住殿下?要是这么管用,我又何必这么烦恼,这不,本来就没剩几个人手了,昨天又被清出去几个,裴家安点眼线近来可不容易,这么容易就被霍霍了,浪费!”
    芳草也想到了现在的境况,庆幸道,“还好瑾华夫人出身不高,没什么靠山,要不然这东宫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说到这,吴侧妃更愁了,“也不能说完全没靠山,不说最近和她走得近的瑞国公府和欠了一个人情梁国公府,就说她的本家,也要起来了,傅青远任了云麾将军一位。”
    “傅青远,谁呀?”芳草一点都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把瑾华夫人送到殿下身边的那个人。”吴侧妃有点咬牙切齿,真是送了个祸害过来。
    “这是……”芳草很吃惊,“太子殿下爱屋及乌?”
    吴侧妃摇摇头,“应当不是,云麾将军怎么说也是从三品,实权不大却也有不少人盯着,据我所知殿下在西北军还没有如此势力,能随便拿下这个位子。”
    芳草想了想,“许是那傅大人自己的本事呢,看他能养出瑾华夫人这样的舞姬,想必自己是个有城府的。”
    “对了,”吴侧妃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能猜出来这两者之间没什么关系,旁人可就未必了,你把这消息透露给承德苑,太子妃从前想为族弟谋个肥差,被殿下冷言冷语斥回去了,如今却发现殿下提拔瑾华夫人的旧主,你说,她会怎么样呢?”
    芳草立马心领神会,“太子妃必定要闹,到时候就更与殿下离心了。”
    吴侧妃打着算盘,“不光如此,太子妃一旦闹得人尽皆知,瑾华夫人也讨不了好,外人可不会觉得这事跟殿下一点关系也没有,只会认为是傅青远沾了裙带关系,到时候,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甭管最后是谁技高一筹,肯定有一个人得吃亏。”
    “主子英明。”芳草觉得这主意好,她们只用坐山观虎斗就是了。
    承德苑那边很快就得到了傅青远高升的消息,而勤勉阁这边心儿也拐弯抹角的从承德苑的宫人口中打听到了风声。
    心儿禀告的时候,白露正好在一旁,闻言很高兴,“主子,真的是太子殿下做的吗?他这是为了您吗?”
    阿瑾可不这样想,先不说她只是傅青远家中的一个下人,并不是亲戚,她又不曾吹什么枕边风,一下子给了这么高的职位太显眼了,更何况,殿下并不是那种因私废公的人,“镇云关……”阿瑾仔细搜索了一下记忆,总算想起来了,“那是定远侯的地方,看来玉娘过得很好了。”
    “您刚才说玉娘?”白露满头雾水,这跟玉娘有什么关系,等等,玉娘,好像当初是被定远侯世子带走的吧。
    “不错,镇云关那里的军队正好是定远侯管,能把傅将军调过去,想必玉娘出了不少力。”阿瑾托着脑袋,其实自她和殿下离开了边关,傅青远就升任了从四品明威将军。当时正好空出一个位子,傅青远资历是够的,但竞争者也不少,只是因为她顺利地被太子带走了,旁人多少要给几分面子,所以这个馅饼就落在了他的头上。这次能升任云麾将军,确实让她有些吃惊,居然这么快就坐到了从三品的位子上。
    “想不到玉娘这么厉害,居然真的能让傅将军升官。”白露感叹道,她还以为自家主子做了太子的女人,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只是这么看来,对傅将军来说,玉娘可比自己主子有用的多。
    阿瑾一眼就看出来白露在想些什么了,好笑道,“没办法,县官不如现管,殿下如今只是太子,我这个二品夫人,说到底也只是宫里名头响,实权近乎没有,傅将军如今尚在边关,我鞭长莫及,等到日后他再往上挪个位子或是进京了,才是我表现的时机呢,到时候,互为依靠,也能走得长远。”
    ——
    承德苑,太子妃自得到消息开始就酸得厉害,想不到殿下居然为了那个贱人坏了自己立下的规矩,想到从前只是替亲戚讨个小官,被殿下毫不犹豫地驳回来了,那样义正言辞的,现在却这般不顾朝廷法度,随意提拔,一个逢迎送美的小人而已,就这么当上了三品高官,以后呢,是不是要让他统帅大军,为那贱人撑腰!
    听琴觉得不好,“娘娘,这事毕竟关系前朝,您要不要和老太爷老夫人商量一下,内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咱们也不清楚啊。”
    太子妃怒拍桌子,“还能有什么情况,一个寒门出身的边关偏将,又没什么为人传颂的战绩,不明不白就被调到镇云关去做了云麾将军,除了太子殿下,还有谁会这么眼瞎,又有谁能这么费心!”
    听琴感觉有些不妙,“您可不能冲动呀。”
    太子妃近来吃了不少亏,人也长进了些,深知自己大闹是没什么好处的,想了一会,“这事也不必祖父插手了,太子殿下这么糊涂,居然为了一个妾侍,任意调免军中重职,我身为太子妃,自当劝勉,劝不了,只好找长辈做主了。”
    “您是想……”
    “你去准备一下,本宫要去见皇后娘娘。”
    阿瑾好好的散步吹风呢,突然就被皇后娘娘传召了,来人很严肃,让她马上就走,不得耽搁。阿瑾和白露对视一眼,只能老老实实跟着走了,一路上提着心,自己最近没惹着皇后娘娘呀,身边几人还特意看得很紧,好像是生怕她们去搬救兵一样。
    阿瑾到了凤仪宫,皇后的脸色确实很不善,连阿瑾行礼都没叫起,再看她身边坐着的太子妃,阿瑾皱起了眉,太子妃又挑事了?皇后娘娘应该不至于和她撕破脸吧。
    皇后也没拐弯子,直接道,“听说西北军新任了一位云麾将军,正巧是你的熟人?”
    阿瑾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件事,她还以为是什么呢,无辜地抬头,“不知皇后娘娘说的是谁,妾身并不清楚什么西北军呀。”
    太子妃看着阿瑾这楚楚可怜的脸就来气,“你还想装,傅青远被调任镇云关,你敢说不是你迷惑了太子殿下!三品将军的位子都敢要,当了瑾华夫人还这样为旧主劳心劳力的,奴性不改!”
    “太子妃!”皇后斥道,“慎言!”真是的,怎么说话呢,一点体统都没有了。
    阿瑾恍然大悟,“镇云关?那不是……”
    太子妃见状像是逮到了什么机会,就差跳起来了,“怎么,想起来了,我就知道,定是你狐媚惑主!”
    阿瑾老实道,“皇后娘娘和太子妃误会了,妾身只是想起来定远侯就在镇云关呢,妾身有一个姐妹就嫁给了定远侯世子,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姐妹?”皇后看着阿瑾。
    “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之前被定远侯世子收了房。”阿瑾说了这么一句,就住了口,但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皇后一下子就有些心虚了,难道是她误会了。阿瑾其实是被边关一个将军献上的舞姬,这事她是清楚的,这所谓的姐妹,想也知道是什么人。今日被太子妃一番话激的,光顾着生气熙儿色令智昏了,倒是忘了,这将军能献一个,就能献另一个,人家走定远侯的路子可比东宫方便得多,若真是如此,她这不是徒做恶人了吗。
    太子妃见皇后不说话,可不想让事情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什么姐妹,你少装蒜!我……”
    “都在说什么呢!”太子突然闯了进来,见阿瑾还跪在地上,怒火中烧,直接大步过去把人抱了起来。
    “殿下。”阿瑾惊呼一声。
    太子很生气,刚办完事回宫就收到了阿瑾被皇后带走的消息,还好他对东宫的掌控牢了不少,若是换了从前,怕是阿瑾人被欺负死了他还蒙在鼓里呢。
    太子冷着脸对太子妃道,“孤在镇云关有几斤几两旁人不清楚,裴阁老还不清楚吗!傅青远是因为扫了不少山寇立了功才被提拔的,跟孤一点关系都没有!”
    又眼神复杂地看着皇后,“母后,儿臣在您心里就是这么是非不分、任人唯亲?一个边关将军的调任,关您什么事。儿臣明明说过,不希望您再插手东宫之事,为什么还要如此,旁人几句话就让您迫不及待地来兴师问罪了?”
    皇后底气不足,尴尬道,“熙儿,母后只是怕你一时糊涂,才传了瑾华夫人来问一问,本宫也没对她做什么呀。”这话可是真心的,她只是有些生气而已,也没想干什么。
    阿瑾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说话的时候能吧我放下吗,“殿下,妾身没事,您快把我放下来。”
    太子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对着皇后道,“母后,这是最后一次了,要是您的宫人再不经过儿臣的同意,在东宫做些什么,儿臣就直接把她们扔出去,也免得伤了咱们母子和气。”
    至于太子妃,太子已经完全不想看到她了,直接抱着阿瑾走了,手臂力气很大,阿瑾挣扎不开,只能把脸埋在太子怀里,她真的没事呀,这一路回去,她要被传成什么样子了。
    出宫去住
    太子把阿瑾从凤仪宫一路抱回了东宫,着实引起了不少的议论。好些人都猜测莫不是皇后对瑾华夫人做了什么?啥也没干的皇后表示她很冤,后宅女子替亲友求官职这种事虽说不光彩,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她只是震惊于儿子也干了这种事,想把人叫过来训斥一番而已,更不用说才开口就被人家堵了回来,只是误会一场,这锅她可不想背。
    阿瑾也听到了不少风声,“殿下,都是您,妾真的要成红颜祸水了。”
    太子满不在乎,“闲言而已,哪天没有。”
    阿瑾郁闷地看着太子,“皇后娘娘肯定要生妾的气了。”
    说到这点,太子数落道,“母后来势汹汹地把你带过去,你自己也不警醒点,就这么老实的地跟着去了?”
    阿瑾可不紧张,“最近又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皇后娘娘就算鸡蛋里挑骨头,也只会是刁难一二罢了,妾出不了大问题的。”
    “出点小问题,也有人会心疼的。”太子很认真地看着阿瑾。
    “殿下。”阿瑾有些脸热,太子现在真的越来越会讨女子欢心了,也不知从哪学来的。
    至于皇后,太子也挺头疼,“若是母后再把你单独叫过去,机灵一点知道吗。她毕竟是我的母后,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也不好真的对她做什么,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你。”
    阿瑾挺想反驳自己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真要有什么万一,她怎么可能傻乎乎地任人鱼肉呢,就算想动粗,她身上可带着不少“好东西”呢,费了老大功夫才从靑宛那里要来的,只是,当着太子的面,她可不会表现得这么彪悍,所以声音里透露着三分无助,七分坚强,“所以妾不是一直老老实实的嘛,皇后娘娘是长辈,万一妾和她起了冲突,不是让您为难吗,小事上,让着就好了。”
    太子拍了拍阿瑾的脑袋,“母后不大中意你,你只管躲着就好了,有什么事推到我身上就行,这宫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阿瑾见太子还是很介意这件事的,心里也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也是个机会呢,“殿下在宫外有没有宅子呀。”
    “宅子?”
    “是啊,这宫里,一个个都盯着妾,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生出事端来,殿下,要不然您带着妾和澈儿,一起出去住一阵子好不好。”
    太子想了想,觉得此法可行,虽说上朝麻烦了些,但确实能避开不少事,正好,他也不想再看到这东宫的某些人了,“我城郊有一座别院,环境清幽,倒是适合。”
    “那就这么说定了。”阿瑾雀跃道。
    “好,我马上去安排,咱们明天就出发。”太子点点头。
    “这么快?”
    “未免夜长梦多,早点走的好,万一被母后提前发现了,又是一桩麻烦。”
    ——
    太子去前院准备了,阿瑾也没闲着,赶紧叫来了人收拾行李。
    “主子,怎么突然要出宫去了,咱们要在外面住几天?”白露替阿瑾挑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