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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沈荔:“一个月够了?”
    傅嘉延:“三个月吧。”
    沈荔:“行。”
    短暂地达成共识。
    傅嘉延又问:“现在有空吗?去下房间阳台?”
    沈荔警惕:“我的房间阳台?你不会来我家了吧?!”
    她口上仍在微信语音,脚上已经快步走向了房间。
    傅嘉延没来,但她打开阳台壁灯的时候,有烟花在深邃广袤的夜空中亮起。
    “祝沈荔新年快乐。
    万事顺意。
    幸福平安。”
    是花火组成的字样,盛大绚烂,璀璨浪漫。
    壮观耀眼得让人眼眶发涩。
    难怪把她名字笔画数那么清楚。
    估计是按笔画数报价的。
    当最后一笔落幕,傅嘉延适时地回复了她刚才的消息:“没,我请人放的,新年快乐荔荔。”
    沈荔吸了口冷空气,鼻子抽抽:“你居然还懂得制造小浪漫。不过你最近的手笔,就像是中了彩票。”
    她回到客厅的时候,沈淮年正窝在沙发里。
    他刚刚听到外面的声音,随心问道:“我们家明年是不是也该买个烟花放放?”
    沈荔在他身边坐下,看着电视屏幕,转移话题:“这个歌手……”
    沈淮年:“现在挺火一流量,是不是还挺一般?比不上你哥帅。”
    沈荔无奈叹气,去年自恋的人,今年还是一样自恋。
    沈淮年看妹妹这表情,心脏咚咚跳起来:“他应该不是你爱豆吧。”
    沈荔摇了摇头。
    沈淮年舒了口气:“吓死我了。”
    得罪一个小姑娘最迅速有效的方式,就是当着她的面说她爱豆的不好。
    他跑火车跑惯了,下次自恋前应该先行斟酌。
    “但他是我室友的爱豆。”沈荔在赵晗越的书桌上,看到过这位歌手的手幅。
    沈淮年啊了一声。
    沈荔喝了口水:“她也算你的小半个粉丝。”
    沈淮年:“我粉丝这么多。”
    “但女孩子的墙头也多,她听到你这么说,估计要从你这儿脱粉了。”沈荔不客气地打击他。
    沈淮年眉眼耷拉下来。
    沈清彦忽然插话进来:“他是我朋友公司的,如果需要,下次帮你室友要张签名?”
    沈荔差点儿没喷出来。
    这位歌手签约的是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俗称造星工厂。
    她已经能跨时空感受到赵晗越的快乐了。
    -
    沈淮年起床后发现沈荔不在,郁闷了好半天——养了这么久的妹妹,竟然不跟他熟。
    江琴也起得晚,问他:“你知道荔荔去哪儿了吗?”
    沈淮年抓了抓头发:“回学校了。”
    江琴:“他们这么早就开学了?”
    沈淮年:“不是,回去学习。”
    江琴惊叹:“这么勤奋。”
    之前还感慨女儿越来越有她年轻时的风范,现在看来,完全青出于蓝。
    沈淮年摸着下巴:“可能家里氛围不好,我忍不住带着她玩游戏。”
    江琴不怒不恼,温和笑道:“哎,你天赋就是好。”
    沈淮年眼尾微垂,悲伤想到,他怎么这么善良——心里把妹妹那男朋友嫌弃得要命,嘴上还是帮他打掩护。
    沈荔上午十点才到嘉年,昨天看春晚熬了夜,起得不如平时早。
    教室里,傅嘉延仍是一副散漫的模样,半倚着墙,耷拉着眼皮,看她进来,嘴角浅浅笑意。
    沈荔莫名悬着的心落下了:“我以为你要干嘛呢。”
    傅嘉延懒洋洋地笑:“我还能干嘛?”
    沈荔:“觉得你最近有点反常。”
    傅嘉延:“哪反常。”
    沈荔:“说不上来,直觉。”
    傅嘉延:“你这叫考前综合征,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不要紧张,顺其自然。”
    “???”沈荔果断拍掉了他前来安抚的手。
    自习室里空调送着暖风,惬意温馨。
    沈荔把笔记本从电脑包里取出来,打开模拟系统,很快,静谧的空间里响起了敲击键盘的声响。
    -
    大年初八,c市迎来了第一场雪。
    是轻柔的小雪,零零碎碎地往下飘。
    树梢凝着纯白的雪絮,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沈荔回想起了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堆雪人的场景,已经是隔世的回忆。
    她看着窗外,悠长地叹了口气:“雪再下大一点儿,就可以堆雪人了。”
    转头看着好几道隐约有思绪、但思绪不怎么明朗的算法题,亟待她的解答,“算了,我还是好好学习吧。”
    她话音未落,感受到一双大手覆盖在她的手上,然后被十指相扣,拉出了教室。
    沈荔很快反应过来,傅嘉延是想带她去天台。
    天台有积雪。
    假期教学楼会关门,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去看看。
    果然落了锁。
    沈荔想说“就当出来散了个步”,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微微佝偻的年老身影。
    大年初八,部分岗位已经复工。
    尽管他戴了口罩,只露出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沈荔依然认出,这是她穿书第一天碰见的环卫工。
    傅嘉延隐隐有了猜测——这大概就是当年的夺水之人。
    那日是他们的初遇,回想起来,竟有些忍俊不禁。
    环卫工负责打扫校园,有部分教学楼的钥匙,碰到过向他借教室钥匙的,还真没碰到过像他问天台钥匙的。
    “你们……”应该不会跳楼?看出两人身上的优等生气质,他把后半句话收了回去。
    “打雪仗,天台雪厚。”
    “拜托了。”
    沈荔音色一出,环卫工觉得熟稔,想起了记忆中的姑娘,多打量了沈荔几眼,无奈相貌差得太远。但还是帮他们开了实验楼的门,把天台钥匙拆了出来。
    天台果然积雪厚,沈荔凭着感觉上手。
    雪配合地越下越紧,大片大片地往下落。
    没过多久她就竣工了。
    傅嘉延:“厉害,连雪人都堆得这么文艺。”
    沈荔:“文艺?你有没有看出来,这是当时我们抓的娃娃。”
    傅嘉延仔细一看,还真能看出轮廓。
    沈荔却知道她表现得没那么好,继续修缮,大概十分钟后,她招手说:“过来合影。”
    他们还没有过正儿八经的合照,傅嘉延估计会觉得男生自拍矫情,她也就没邀请过他。
    傅嘉延没说什么,意外配合地站在她的身边,手插进兜里。
    沈荔掉出手机的前置摄像头。
    她调整了角度,又换了滤镜,却还是不满意。
    雪人都比傅嘉延笑得灿烂,相形之下,他过于严肃了。
    “你怎么面无表情,耍帅?”沈荔诚恳指导,“实在不行,你说茄子。”
    傅嘉延:“……”
    沈荔胳膊肘怼他:“快说。”
    傅嘉延:“茄子。”
    一板一眼的,沈荔被逗乐。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倒挂的月亮。闪着碎光,映着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