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沈亦闪身离开，随即数枚具有巨大杀伤的粒子弹落到地面，多道足以碾碎八星尸兽的威能疯狂往外肆虐。
    猪王即便是还有重生的手段，也兀自会被粒子弹轰的渣都不剩。
    “老大。”
    张益达在聚集地左顾右盼，眼见沈亦回来连忙迎了上去，欲言又止说，“大…大嫂…大嫂她出事了…”
    沈亦眉头一掀，示意张益达带路。
    胡安娜在的地方仍是三年前跟沈亦一起住的海景别墅，据张益达说从恶魔之地沦陷开始，她就被软禁在这。
    王小宁看了眼沈亦，和张益达一起无声离开。
    沈亦抬步就要迈进房里，却听里面传来了胡安娜的哭喝声，“你不要进来！”
    “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一起解决。”
    沈亦眉头皱起，听出了胡安娜声音的不对。
    “你不要进来，我不想你见到我现在的模样，忘了我，以后你就当我没有出现过…”
    沈亦落下了脚，在客厅里见到了胡安娜。
    “啊！”
    胡安娜吓得惊叫一声，连忙转过了身。
    沈亦眼里闪过丝丝惊讶，随即眼神变得柔和，放下妖刀上前搭住胡安娜的双肩，慢慢将其转过身来。
    “为什么你要进来，为什么你要改变我在你心里的模样，呜呜呜…”
    胡安娜此时满头白发，厚重的眼袋和松弛的双颊往下垂，布满皱纹的眉眼闪烁凉意的泪光，豆大的眼珠就如断线的珍珠滑落苍老的容颜。
    干瘦的她骨架明显，抓着沈亦手臂的双手皮肤老化，斑点遍布。
    她穿着以往自己认为沈亦爱看的米棕长裙，盘着优雅的贵妇髻，却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是那么的突兀和格格不入。
    “受苦了。”
    沈亦眼里没有哪怕一丝的厌恶，只有满满的温柔，伸出手环抱住胡安娜，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
    “你不嫌弃我吗？”胡安娜哽咽道。
    “只要灵魂还是胡安娜，那你就是我的女人。”
    沈亦退过头面对胡安娜仿佛枯木的面容，窗外炎热的光线映在他们身上似乎变得如春天般温暖。
    “谢谢你，沈亦。”
    胡安娜倏地抱住沈亦，放在他背上的双手紧紧抓着。
    …
    接下来几天。
    沈亦利用聚集地里原有的资源进行重建和整理，并且开通地下通道在安全区那边借用部分人力过来组成暂时的领导班子。
    两方迟了两年之久的计划联动终于在今日达成。
    钟成义派遣了安全区三分之一的普通进化者过来充实聚集地，恶魔之地这边也派了二十名影魔过安全区帮忙构建新的防御系统。
    沈亦历练的那段日子得到的好东西数不胜数，构建一个安全系数高的防御系统完全绰绰有余。
    深市的尸兽数量太多太多，多的跟大海一样看不到头。
    作为钉子户的恶魔之地和安全区合作在一起只会是有益无害，尽管安全区纯粹是受益的一方。
    象征恶魔之地的恶魔眼瞳旗帜重新高挂旗帜之上，随风飘扬…
    今日。
    聚集地内气氛压抑沉重，家家户户都绑着一条显眼的白布，每个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一身黑站于门口前面，目光齐刷刷望向后山的方向。
    后山有一块净土。
    这里环境宁静，面朝大海，不远处还有一个风车在迎风转动。当初沈亦特意下达命令为另一个世界的兄弟姐妹安个温暖的家。
    钟成义和张益达等一众恶魔战士肃穆而立。
    沈亦站在最前面，手持一朵白花，一一看过眼前一个个墓碑，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最后落到今早刚立的墓碑，上面刻着胡天安之女，沈亦之妻，胡安娜！
    沈亦这几天一直在陪胡安娜。
    但。
    胡安娜终究无法迈过自己心里的坎，在今早洗漱的时候在卫生间自缢。
    沈亦发现胡安娜的时候，她闭着眼很安详，唇角上扬着，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手里捏着一封早已写好的信…
    她是这样写道：
    “沈亦，我一辈子的男人。”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懦弱，我无法面对我的容貌，我无法面对其他人异样的眼光。”
    “其实在你回来之前我就想过去死，想过就此永远摆脱痛苦，没有你的日子心如刀割，但我知道一定会王者归来，所以我等呀等呀，上天或许是可怜我，我终于等到了你回来。”
    “我满足了，能见你最后一面。”
    “我胡安娜这辈子最庆幸的事就是遇见了你，如果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仍然会在乐天公馆等着你。”
    “我走了。”
    “勿念。”
    ——永远爱你的胡安娜。
    沈亦抬起眼，深深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那么傻…”
    哀乐起。
    众人低头默哀。
    哀乐停。
    众人齐齐朝着墓碑鞠躬，随即依次上前弯身放下花朵。
    “老大，节哀。”
    张益达一行人担心看着沈亦。
    “我会离开一段日子，守好这里。”
    “你要去哪里？”
    沈亦顿住离开的步伐，抬头望天道：“为安娜造路！”
    胡安娜为沈亦付出太多太多，他不能让胡安娜就这么简单走了。
    她本可以委身卢清换取衣食无忧，却为了不辜负沈亦，毅然在卢清准备强迫的时候服下慢性毒药：天罗散。
    天罗散只有一个效果，那就是急速老化。
    苍老如八九十岁的老太婆，卢清自然下不去手，但为了牵制沈亦，卢清将她软禁下来，一禁就是两年。
    天罗散并非无药可解，沈亦给胡安娜喝下机械之血就行。
    奈何时间太久，天罗散不单单在胡安娜的血液里循环，已经深入到五脏六腑，除非跟沈亦一样有不死之身，打碎之后重组就能解毒。
    即使是解不了毒，胡安娜照样能活的健健康康，可惜她终究迈不过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始终觉得如今的自己不配作为沈亦的女人。
    为了沈亦以后不沦为他人笑柄，胡安娜选择了永生。
    一周后。
    扩大到一定规模的女妖无预兆出动大量全副武装的战士，毫无掩饰的行动惊动不小有心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