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了解了一下，好多都是第二次来，第三次来的。”
    工作人员回应道。
    “？”伊万仔细翻看数据，回忆最近是否有什么宣传活动之类的是他忘记的。
    没有啊……
    常规操作应该有常规数据啊。
    “华婕过来了吗？喊她来一下呗。”伊万忙让工作人员去请人。
    于是，回来取画材，准备跑出去跟着沈老师和方少珺他们去画裸体写生的华婕，就这样被伊万给逮住了。
    “你们这边有做什么宣传吗？”伊万认真用英语询问道。
    “没有哇。”华婕摇了摇头，正襟危坐，仿佛是个被校长喊到办公室问话的学生。
    “这就奇怪了，这个数据怎么忽然就起来了呢。”伊万疑惑。
    “啊？什么数据呀？”华婕紧张的身体前倾，难道出了什么问题吗？
    她的个人画展，有什么负面数据突然飙升吗？
    伊万先生这样严肃的专门把她喊过来，一定是很可怕的事吧？
    想到这里，华婕的脸色都白了一个度。
    她以为自己的个展，就要夭折了。
    “每日门票销售数据啊。”伊万将面前的数据表格递给华婕，皱眉烦恼道：
    “你看，你这个数据突然飙升，可是我找不到原因。”
    他又从抽屉里掏出两张其他画展的第一周数据，指给华婕：
    “你看，其他人的画展数据，曲线是这样的，是平缓的。”
    华婕看看自己的个展数据，又看看别人的画展数据，开口道：
    “这不是好事吗？
    “我的画展门票卖的很厉害的样子。”
    她挑起眉，不懂就问。
    “啊，是的，是好事，可是很奇怪，很不一样。
    “我再想想……”伊万收起其他画展门票售卖情况数据表，拿起话筒拨给红岭艺术馆的专属运营团队，立即要求对方分析数据异常，在一周内给他作一个华婕个人画展的数据走向分析报告。
    “……”华婕坐在伊万办公桌对面，心中忍不住感慨：伊万先生好厉害，好专业。
    “伊万先生，那我可以走了吗？”见伊万先生又开始埋头看数据表格中的各项指标细节，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哦，好的，没问题。”伊万仿佛这才意识到华婕坐在对面。
    “辛苦伊万先生，那我先跟沈老师去画人体写生了，如果您有什么事，请一定电话联系我，我会立即赶到。”华婕真诚道。
    “好的，祝画的愉快。”伊万微笑道，脑子里却还在转自己的疑惑：怎么就忽然飙高了呢？
    他作红岭艺术馆的负责人这么长时间，所有的数据情况、变化起伏等等都掌握的明明白白，还从没出现过哪怕一例与他的预测不一致的画展。
    太奇怪了……华婕的个展太奇怪了！
    “嗯，伊万先生再见。”华婕站起身，笑着离开。
    画的当然会愉快啦~
    方少珺说了，沈老师跟巴黎国立美院教授一起给他们几个联系的模特，可是个大美人儿！
    ……
    ……
    接下来的3天时间，伊万的团队对于来参展的各年龄层、各性别、各国人等做了观展后的随访。
    终于在开始进行特殊曲线增长分析后的第五天，得出了原因。
    与此同时，这5天中，《火热的少女时代》售票数据在大幅飙升后，终于进入了平缓阶段。
    但也这个平缓，也并不是如其他画展一般的平缓下滑，而是仍在平缓上升。
    人流量最密集的时段，集中在中午、晚上和周日，都是上班族休息的时间。
    这一切数据和信息，都与最终分析出的原因相契合。
    在伊万先生拿着分析数据，忍不住感慨：这个世界千变万化，许多事根本难以提前做出预估。
    即便是他这个在圈子里作了几十年的老家伙，也有被脱轨的年轻人，晃了腰的一天啊！
    在他拿起电话跟华婕分享这一切的一星期后，各大杂志和报纸也开始报道起华婕《火热的少女时代》引发的‘全民看展’热潮。
    各类媒体都根据自己的认知和角度，对这现象进行了分析和解读。
    【画展这样的小众冷门娱乐形式，因何成为大家餐中酒后社交场合的热议内容？又因何成为许多人休息时的去处？
    本报将为你解读其中奥妙！】
    【一场来自东方中国艺术家开办的个人画展，因何引发诸多白领、蓝领，乃至金领精英，纷纷参观逛展？这场画展中，到底有什么，吸引了这群人？】
    【玛丽称自己是一名普通的会计员，每隔一天去看《火热的少女时代》画展，已经连续3次了，她会告诉我们，之所以这么做的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
    【众所周知，画展、艺术展从来都不是依靠卖票来赚钱，展后的拍卖会和作品售卖，才是画展真正的收益来源——可《火热的少女时代》却凭一己之力，打破了世人的这项固有观念。那么这场画展，能通过售票达成相当可观的盈利，秘诀到底为何？】
    【某画展开展18天，售票数据不降反增为哪般？
    18岁少女，一夜之间成为众人讨论焦点为哪般？
    那夜，正是因为走进了那场令我呼吸急促的画展……详情请至p18，更多精彩内容参见正文。】
    【逛展或成本月最流行休闲娱乐形式，今天，你逛展了吗？】
    ——类似的标题，开始出现在大众视觉中。
    …
    9月21日，华婕得到伊万先生的电话通知，《火热的少女时代》个人画展要延期开至10月15日了。
    而且因为画展面向用户数据的变更，红岭艺术馆团队不得不连夜加班加点开会讨论，重新定位了这场画展的商业模式。
    并紧急设计了画展周边产品，需要华婕来做最后审查确定，并签订合同——
    今天就要确定下来，产品明天就要下厂制作，3天后就要开始售卖。
    华婕于是带着沈墨急匆匆赶到红岭艺术馆，签好合同后，在自己的休息室里看到了，几天不来就堆积如山的参展者们送给她的礼物。
    望着这些东西，华婕转头对沈墨道：
    “看！
    “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沈墨，“是你给我打下的，需要我搬到车上，带回庄园的，你的江山吧。”
    “哈哈哈哈，男朋友是干什么的？不就是需要翻译的时候当翻译，需要司机的时候当司机，需要苦力的时候当苦力的……万能超人吗？”华婕得意的笑。
    “你这可真是金句，我要记下来，给你登报，让你作品的拥趸们看看，华婕的真面目！”沈墨嘴上虽然这样说，却已经干脆的一箱一箱帮华婕搬起礼物。
    “桀桀桀~”华婕也搬上两个自己抱得动的小箱子，怪笑着跟在他身后。
    “你放下吧，画画的手，别伤着。”瞧见她搬东西，沈墨放下手里箱子，回身制止了她。
    明明想陪着沈墨一起当苦力的华婕，终究还是成了挥舞小皮鞭的监工。
    ……
    9月24日，《火热的少女时代》热度持续，周边开始在画展门外的空地上摆出货架售卖后，华婕请钱冲、方少珺帮忙买到了所有涉及她和她的画展的杂志、报纸。
    傍晚时分，乔纳庄园摆宴，准备在晚饭后，开启一场现场读报、读评论活动。
    与会者：华婕，华婕脾气不太好的爸爸，脾气不太好的朋友钱冲，脾气也不太喜人的朋友方少珺，不太亲人的朋友陆云飞，一般般傲慢的老师沈佳儒，温柔但护犊子的妈妈，2位国美协会的长辈，单身狗哥赵孝磊，以及脾气不太好、长的还凶、但英俊有型的沈墨。
    菜单有：华父华母在附近吃到的最好吃的法餐饭店的特供送餐，及华父千里迢迢从劲松背来的方便面几碗（数量有限，欲吃从速）！
    晚风如泉，月色似轻纱。
    仲夏夜，巴黎乔纳庄园，与你相会！
    第217章 还不够吗？ 相约黄昏后，你我……
    晚上八点多, 乔纳庄园的前庭处，灯火通明。
    华父搬了个躺椅过来，舒舒服服的躺进去。
    沈佳儒把一楼客厅中的老人沙发拽到边上, 身体陷进去，惬意的姿势太适合读报。
    钱冲几人也搬凳子的搬凳子，准备饮料的端酒满杯……
    一群人忙忙碌碌的摆阵，折腾了十几分钟, 大家才找好自己的位置, 摆好自己的座椅，确定手边有酒，然后找到最舒服的姿势坐定——
    ‘读报会’终于要开始啦！
    这到底是一场对华婕作品的彩虹屁盛宴？
    还是审判？
    亦或者是毁誉参半的理性讨论？
    请拭目以待。
    最先为我们读报的，是声音好听，人还好看的沈墨同学。
    少年歪躺在巨大的圆椅中, 双脚交叠搭在椅子拱形的扶手上, 举着手中的杂志，一边阅读法文杂志, 一边为大家翻译。
    他的声音低沉, 含着少年音的清润, 和步入微熟的沉浑：
    “……被随访的参展群体，他们有的是坐格子间的金融白领，有的是电话接线员，有的是最平凡的office女性，有的是忙碌于客户和老板之间的高收入商务……
    “1欧元1张的《火热的少女时代》票价, 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盒香烟, 打一次车，吃一个面包的价格，这样一笔钱, 能换来几个小时的愉悦享受，是绝对值得的。
    “……相同点是，他们每天往返于家、公司、学校、饭店或酒吧，每时每刻抬头看到的都是天花板，各式各样的天花板，高的矮的，就那样一块儿大，是困住他们的盒子盖。
    “……25欧元的《凡尔赛双年展》中，抬头看到的是蓝天和鹰，云和星；望远看到的也不是老板的办公室，而是羊群和天草辽阔的天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