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很快,打了镇定剂喂了安眠药的唯在航线申请下来就被他带上了回加州的私人飞机。
原本是和周家见面的回国被他悄声的带走了一个女孩,就算自己不能回,那周家女想见也可以来加州找自己,说到底都是女人,带哪个来也无所谓。
自己是一定要和周家女结婚的,至于唯,自己可以很爱她,用一切去补偿她。
机舱很安静,换下病号服的女孩乖巧的靠着他胸口熟睡着,五年不见太阳的身体白嫩又柔弱,他捏了捏她的手腕,那地方立马显出来一圈红痕。
他将唯的针织衣袖拉起,细小胳膊上也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和明显的毛细血管盘错交叉,其实大多数都是镇定剂留下的。注射的k1,想了想也不过几支高浓度的而已,况且那东西压根不是毒,早都是双美市面上华艺量产的一类兴奋剂罢了。
怀里的这个女人如果做自己妻子……他甩了甩头被自己荒唐的想法惊了一瞬。
哪怕是香港的周家女——周雾,那都是科技界的新贵女总裁也是高攀了薛氏,不过是因为和华艺共同研发的机器人拿到了绝大多数的市场份额而已,那后面是点钞机都点不过来的利润。
情儿和队友,自己还没糊涂到分不清。
男人抱着她换了个姿势,看着近在咫尺的南加州地标勾起了嘴角,如果她愿意,自己可以为了她一直留在美国,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就算未来有了孩子,可私生子,还是别有了,到时候全是不小的麻烦。
而他们在南加州的家,是位于洛杉矶山脚下的一栋双层别墅里,隐匿在森林中清净又远离烟火尘埃,而山顶上便是好莱坞hollywood巨型标志。比起他以往的房子这栋别墅加起来都没蝴蝶岛客厅大,但时间太紧,光医护团队几乎住满了一楼。
薇恩接手她的治疗已经在短时间内敲定了最佳的治愈方案,药物只是一个借助,主攻精神方面,在此刻,熬才刚刚开始。
薛天纵在对于特定事件上有着常人难以置信的耐心和毅力,他毁掉的人,那就他负责治好也无需怨言。
这会儿的南加州,已经是圣诞前夕了,海洋带着冷空气而来,凌冽刺骨的寒意如雨剑般穿过西海岸的一树一木。
薛天纵将近期一切工作上的事务调整至线上解决,以前来好莱坞最次也要找个明星爽一下,但这次他愣是陪着唯住了半个月也没出门,但并没有显着效果。
电脑里传来官惠年轻有活力声音,薛天纵点上烟驱赶着倦意,他已经三天没睡一个好觉了。
“会长,上个月钱庄以拆借和回购方式合计成交369.88万亿,日均突破十一万亿大关,同比增长9.6%。同业拆借日均成交同比下降7%,现券日均成交同比上升5.4%,质押式回购日均成交同比上升13.5%。美金存款增加6258亿,同比增加3.6%。欧元存款增加7436亿,同比增加10.4%。”
“车企第三季度营收5449亿,同比下降3.78%。您控股的投资集团上季度以欧元进行结算,跨境货物贸易投资1534亿欧元,对外直接投资1273亿欧元,外商直接投资2723亿欧元。”
薛天纵轻嗯一声,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整个人机械般的回复着,他已经很累很累,偏偏能扫去他疲累的人一次也不愿出来。
这样的变化让他不得不怀疑唯已经忘了他,但怎么会呢,没有人会忘记亲手将自己踩在脚下的人。
忙完公务的他带着唯坐到了卧室看电视,喧闹声下是她坐在他旁边发呆,双眼注视枯燥好笑的综艺也无半分反应。
他脸上挂满宠溺的笑,看着她绯红的脸颊打趣,“你打算一辈子不和我说话?”
唯转动眼球看了看他,随即转过脑袋,苍白的唇动了动,“……”
她欲言又止,或许不知道怎么面对,也或许将自己封闭起来了。
“薛天纵…”一道沙哑不失清纯的少女音响起。
薛天纵合上手中的杂志,转过头不可置信的微张发颤的唇,他伸出手将人揽进怀抱紧了她,布满一层胡渣的下巴也放在了她的肩上颤抖着。
这是唯的声音,他说过,只有她可以叫她的全名。
“放开我……”她在男人怀里疯狂挣扎,那双圆眼始终是无神又憎恶的看着他。
薛天纵眼前被泪水模糊,他两条胳膊将她紧紧的圈禁在自己怀里。
其实他并不知道怎么缓解自己离开唯之后的痛苦,所以这些年闲暇之余几乎是用尽了办法慰藉自己逐渐病态的心,他和极端者的区别就是还残存一丝内疚感。
在独留自己的痛苦地狱煎熬,他都快将自己折磨成神经病了,只有看着她好起来,他也才会好。
但唯疲惫极了,整个身子也痛极了。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从病房出来更不记得这个人渣是怎么重新出现的,和自己有关的一切都和这个人渣如影随形了。
唯抬起颤抖的手擦掉自己的泪冷道,“可以松开我吗,你很棒。”
而这句话,是两人在公馆时他经常逼迫她在非自愿情况下说的最多的一句。
他迫切的要肯定,要外界的一切肯定,要她的一句肯定。
“不要……唯,我不要……我就喜欢抱着你。”他摇着头拒绝,几股热泪顺着流入鬓角消失不见,发光的唇珠不受控制的含住了她的下唇。
唯在他坚固的怀里根本挣扎不脱,眼里全是破碎的虚影,她咬着男人的唇,怒睁凄惨的眼看着他同样盛满泪的紫瞳,“你骗了我,你骗我,为什么,骗我很好玩吗,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
“唯……”薛天纵看不得她哭,她一哭自己的心就碎了,碎的无地自容,碎的再也拼不好。
他腾出手擦掉女孩的泪,空气中闪过一丝藕断丝连的银线,“我真的错了,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我拥有的所有都可以给你。”
“放开我!”唯被逼无奈,说完一口咬上了他的肩,隔着布料拼尽了全力撕咬。
熟悉的痛感袭来,薛天纵靠在凳子上满意的扯起了嘴角,他亲手调教的小狗还在,太好了。
“放开我!我不要在你怀里!”唯歇斯底里的扯着嗓子怒喊,丝毫不顾自己的嗓子在撕裂的边缘。
但男人只是傻笑,看着她傻笑,笑的满足,笑的滚烫的泪滑落不自知。
“我等到了是不是…”他依旧满眼泪花,看着她同样痛苦的泪眼心都要在此刻碎了。
唯在他的桎梏里挣扎不开,气极转身张开嘴对着他的肩头继续咬下,嘴里含糊不清道,“放开我……你别动我!”
男人喉间溢出一声沙哑的闷哼,反而将她孱弱的身子更紧的拥入怀里,好像这样就可以和她融入彼此骨血一样。
唯咬疲了,她没有什么力气。趴在她胸口缓和着自己的呼吸,起伏的胸口下是她遍布鳞伤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你。”她鼻头一酸那些恶劣的回忆一瞬间涌入脑海,通红的鼻尖和鼻翼轻轻颤抖。
一旁捏着他外套的手也无力的垂下,薛天纵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疯狂吸取着女孩身上的味道,泪水一滴滴在她的衣服里晕染开。
她沉默着一言不发从他身上下来去了卧室,当然,是两人的卧室,依旧和他在公馆的设计差不多,他打通了墙壁让两人可以同房不同床。
“困了吗”薛天纵拉住唯的小手,看着她的背影问道,声音里是浓重的哽咽和颤抖。
女孩没说话,转过身甩开他的手往卧室走去。
薛天纵扶额苦笑一声看着那道倩影离开,关门声响起,他的手机也随之振动起来,薛天纵拿起看了看,是周雾的来电,他不得不接。
“讲。”他此刻下意识冷淡声音都是如此沙哑,仿佛喉间被砂纸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