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收全身东西前,她给薛天纵打了个电话告知自己要坐牢,只是男人正在西亚空域的飞机上躲避炮火连天,错过了这通电话。
“你说你叫余姝,可查无此人,难道你是地球黑户?你怎么来的加拿大?”
余姝看着盘问的警察黑着脸,“我睡了一觉,睡醒就在多伦多了。”
警察更不信,干眨眼继续问,“八千万的柯尼塞格呢,在多伦多偷盗获取?”
余姝想了想,没有经过他同意,那就是偷。
她点头,“是偷的。”
“sir,车主信息我们无权查阅,这辆车最后一次出现是一年前的1号别墅区,那一片别墅都是sliver的。”又一警察拿着资料走了过去。
“sliver?”接过资料的警察一脸惊愕,张开嘴扭头看她,“你认识sliver?”
余姝摇头,“我不——”
牢门被人推开,手持步枪的玺尔大步流星走进,“史密斯警员!”
余姝猛的抬起头,逆着光芒走进来的男人一席酒红色贵公子西装,单手叉腰单手拿着一把黑色步枪,整个人威风凛凛,对她挑了挑眉嘴角的笑狂妄又踏实。
局长当即起身过去向他恭恭敬敬弯着腰,“玺尔王子,欢迎亲临移民局。”
他看了眼焉了吧唧的余姝,一脸惊恐还有这娇羞,比起初见的仓惶和莽撞,那张小脸倒富态了不少,看得出来又被好好养着,隔着铁栏和他对望一场。
步枪被他放在桌上,枪口对着史密斯,“客气了,听说我的女人不认识我,那你帮我查查我的女人在哪?”
史密斯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滴溜溜的转,一边躲开枪口一边戳着身旁警察的腰暗示。
铁门被打开,警察就要打开手铐时,玺尔径直走了过来,扯起她手铐中间的铁链带着她往出走。
巨大的蛮劲让她一时之间还在发愣,紧随着他的脚步就走出了移民局,这会才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你!你怎么在多伦多!”
玺尔将她扔进黄色超跑,看着她在副驾撅着屁股翻不了身,长腿迈进驾驶位启动车子,侧身拍了一巴掌她的翘臀,“你的车撞了我随从的车,你问我怎么在多伦多!”
温热的海风拍在脸上和裙下,余姝的脸红在黑夜也无比清晰,“你松开我!这姿势太羞耻了!”
玺尔嗤之以鼻,踩下油门去往他的住处,“银难得不在,带你偷个情。”
旁边的女人下巴都在用力,好歹是狼狈的坐在了副驾,听他这样一说余姝也来了兴趣,“那我们走吧,离开加拿大。”
“偷情还要出国?”玺尔嗤笑,“那睡你也太麻烦了吧,小鱼儿。”
他侧过身,给她拉上安全带,当然,摆正身子的时候含了一秒她好看的唇珠。
余姝全程都在分心,玺尔出国这个词用的妙,余姝也明白他也有加拿大国籍。
好嘛,栽里了,她舔了舔被湿润的唇,一脸无望的盯着前方,“我告诉你,被那家伙发现了你得吃不了兜着走,他不得打死你。”
“我很孤独,小鱼儿。就当陪陪我也不难吧,我就是知道他把你带来多伦多才从欧洲过来的,刚打听出来你在哪,你就自己送上门了。”玺尔单手握着方向盘,头也不偏的用另一个手给她上紧了手铐。
双手被束缚的感觉太可怕了,余姝面无表情的感受今夜热风拂面。
玺尔不一定会被打死,但她有可能被操死,或许还会死在直播里。
她越想心越冷,到最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副驾。
“干嘛要死不活的哭丧着脸。”他往旁边扔了一瓶水,“尝尝,王室限定,鲨鱼味的水。”
天空中呼啸而过连续的直升机群赶往各个方向,余姝听着破风声就一阵发颤,生怕是那个男人发现她离开了。
她靠着座椅焦急的对着他说,“玺尔,快送我回去吧。”
“回去干嘛,你开车出来是要干什么?”
他不经意间细腻又温柔的声音听起来就是一种享受。
余姝听的一愣,半晌才仔细想了想,“去酒吧看表演,但现在生死关头,你不停车我就跳车!”
玺尔连忙升起敞篷,嘴里哀声怨气,“啊……好不容易才碰到你,你住哪?方便多一个室友吗?”
他拧开粉色的瓶身,一口气让双手被拷起来的闷了半瓶。
咽下水后,她算是回了点魂儿,“当然和薛天纵住一起。”
“他在家吗?”玺尔若有所思。
余姝摇头,有口无心的点了根他的烟,“没有,出差去了,在太平洋一个什么岛上。”
玺尔笑起,摸出烟自己抽了起来,还摸了摸她的手,“择日不如撞日,上天要我登门拜访!”
“看前面啊!玺尔!”余姝嘴角一扯,夺过他燃起的烟吸在自己嘴里。
烟身和烟头都是黑色的,闻起来绝对很烈很苦涩,她轻轻尝试一口,居然是巧克力味的!
“好香啊这个烟,好像跑在巧克力里享受一样!细腻不乏醇厚,甘甜不缺苦意,黑巧!”
玺尔对她挑眉,看着她飒爽的吐出一口烟,“王室限定,等下给你拿几条。”
她头点的飞快,“可以,我们回一号别墅区去吧。”
“不可能。”刚才还温柔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余姝手一抖,烟灰掉在腿上,她吹掉后轻声问,“为什么不可能。”
“他给你的我也能给,他不能娶的人,我能娶。”玺尔握紧了方向盘,“他结婚了,你知道的。可我未婚,我有很多钱,我可以在欧洲横着走,你为什么要留在一个有妇之夫身边。”
听着旁边半晌没动静,玺尔继续开口,“余小姐芳龄几许?”
“二十叁岁。”她呆呆的说。
“哦,他都叁十岁了,他不年轻了。你跟着我绝不吃亏,感情到了我们就在法国结婚得了,你还能当王妃,不想当了我就放弃继承权。非要说的话,我妈香港的啊,我们也会有共同语言。”
余姝逐渐垂下眼,望着燃烧的漆黑烟支,“开什么玩笑,我们只是朋友。”
况且他还是那男人的侄子,就算他们结婚了,他都不可能不来随礼。
到时候的场面,那叫一个惊险又精彩。
玺尔单手握着方向盘,揉了揉她的脸,“朋友?我不缺朋友,我就要一个心里喜欢的人。”
气氛突然微妙起来,余姝欲言又止,只是她话还未说出口便如鲠在喉。
上高架后的车流越来越小,前方车道上以v型张口,对着他们停了几排数不清的黑色超跑和越野,这些车能这样光明正大停在路上拦截,能是谁的她可太清楚了。
“哎!”她看清后连忙出言提醒一旁嬉闹的玺尔,“你会调头吗。”
下来的是薛天纵,她只有死路一条,下来的是官惠,她只剩无路可选。
还得想尽办法堵住官惠的嘴不让他告状!
“干嘛调头啊……”玺尔切换远光看了眼,一溜的黑色越野停在路边等他进入封口包围区。
随着他的车辆靠近,每辆越野上下来四位体型高大全副武装的持枪雇佣兵,穿着黑灰白的德斑作战服仿佛和黑夜已经融为一体。
车速逐渐降下,望着堵住出路的那辆越野,余姝这才看清靠在车前吸烟的壮男是谁。
kris!比官惠更难缠的角色!
“我觉得你今晚特别迷人。”身旁的男人突然说道,侧过身搂住她的肩,掰正她的脸,在kris的注视下给她唇角留了一个吻。
余姝耳朵烫的发痒连忙推开了他,“先倒车走啊。”
玺尔耸耸肩,“走不了,后面的越野已经堵住了路。”
朝着他们走来的kris敲了敲主驾车窗,玺尔不情不愿的降下半扇,扭头朝他比了个中指,“拦路虎,知道本王子是什么人吗?”
“玺尔王子,我的老板丢了个东西,派我前来取回。在事情闹大之前,你还有机会。”说完,他弯下腰看了眼副驾巴不得化成泡沫消失的余姝。
“我马上就回去,玺尔是我的朋友!”女人对他笑不露齿,比了个剪刀手,露出了手腕上的银色手铐。
“动手。”kris眼眸一沉,倏而直起腰,冷冰冰的给雇佣兵留下一句话。
眼见周围雇佣兵迈着大步上前,玺尔油门踩到底,对着kris背影就冲了上去,在余姝的捂脸尖叫声中,kris光速转身下腰避开,黄色超跑借着叁角头和越野碰撞后空中翻腾几圈越过越野也易如反掌。
他开着车载着余姝疾驰而去,留下几个碎片,到现在为止身后已经聚集了一百多辆皮卡,更多的拦截车辆和直升机也在赶来的路上,分析出他的行车路径,拦截只是几分钟的事。
这会听着重新沸腾爆发的轰鸣音浪时余姝的魂儿才找到身体,她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又看,“玺尔,快放下我,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小偷小姐,我放不下你。”他认真道声音都发了怒还颤了颤,执拗的挂档前进。
小偷小姐,我放不下你——
别说她对这个小屁孩无感,就是有感她也没有功夫能够回应玺尔!
“你别闹了!玺尔!我们只是一面之缘!”余姝焦急的不行,照亮前路的不止是超跑的远光,还有围绕在他们车身大周围的直升机降灯,将他们在夜晚的高架上照的清清楚楚!
“嘶……”他苦恼的看了眼仪表盘,油箱见底了。
“不该选这辆的。”他闷闷的说,在直升机降灯的环绕下将车停在了路边。
“这东西我教你怎么解开。”他捻起手铐之间的铁链,握着她的虎口用力,嘎巴一声,余姝的双手得到释放,只是手腕上还套着手铐残骸。
玺尔笑嘻嘻从怀中拿出钥匙,叁两下又给她解开。
他打开了蝴蝶门,趴在方向盘上对着她笑的如沐春风,“走吧,你自由了,小偷小姐。”
“我开始期待某天再次遇见你了。”
“请晚点穿上婚纱。”
余姝对他突如其来的话保持沉默,终是在他的注视下翻身下车,转瞬之间天空中的直升机,地上的车群都以光速消失在他眼前。
眼皮一眨,视线范围内什么都没有了,保持原姿势的玺尔一瞬间被落寞包围,消失的肾上腺素让他此刻对什么都无感,忽然之间看到了什么东西,他的眼睛亮起光明,俯身捡起副驾她的那根烟头装进了西装口袋里。
俊美的男人靠在车前等着赶来的随从,他和黑夜融为一体,风吹起他的棕发,吹散他手中烟的灰,在空中画出飘摇的线条后消失,只是吐出烟抬起头时,怎么今夜星月也没了。
她这个人的脸红,不知胜过满天繁星辉映多少倍。
而他都懂,他明白,一个王室的私生子本来就什么都不该有,什么都不该得到。
一举一动被有心人监视控制,渴望的权利是这样,想要的财富是这样,喜欢的人也是这样。
此生能陪她走一程山花烂漫的路,就算终点一定是别人,那他这个配角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