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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2章暴水倾盆
    所有人都散去了,一种失落感,陡然在凌峰的心头升起。
    凌峰是乐观,但他并不像刚才表面的那般乐观,刚才他只是无地自容,无处可发泄,无处可排遣忧愁,又不可将自己心中无尽的愤懑,在秦俏儿的对面发泄,所以他才默默忍受着心中的那份苦楚,表现出那种滑稽,无厘头,猥琐男人的样子。
    真以为他是那种天塌下来,他都不放在心上的男人吗?真以为他有刚才所表现的那般乐观大方吗?真以为连老婆都成了别人的老婆,连孩子都成了别人的孩子,他还浑不放在心上吗?
    此刻落魄孤独,望着周围无边无际,密密麻麻的丛林,那种空旷寂寥的气息,很轻易就击碎了凌峰内心的伪装。
    他无所适从,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一股郁闷之心难以压制,他想要做些什么,来宣泄心中无尽的苦恼。
    他突然间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比暴虐的性气,产生了一种嗜杀狂躁的劲头。他想要杀绝这片天地,杀绝这天地间的所有人,杀绝这片森林里的一草一木!
    他想要……他想要……他想要像江拾儿当年屠灭大地一般,屠灭这个可恶的西天沧粟世界,把这个西天沧粟世界跺成粉碎,然后再带着他的战神斧,杀上星空,把整个宇宙和星辰,全都杀灭!
    他要让这个世界,这个宇宙,这个星空,这个他周围所包裹的所有的一切,全都死!!
    他恨不得他的斧头,能够从宇宙的南面剖杀到宇宙的北面,再从宇宙一个尽头的四方,劈杀到宇宙另一个尽头的四方!
    如此暴虐着,他的手中很自然地举起了那柄黑色的战神斧,这战神斧是他从裸天时代的天裂中取回来的,经过了天意的亲自锻造,斧头已经变了,变成了他凌峰的私人战斧。
    此刻这战斧上,“凌峰”两个字又隐隐显现了出来,宣告着这斧头,只有他凌峰一人能拥有,是天意对他的恩赐。
    只是此刻这斧头上的“凌峰”二字,不再像以前他初次从天意手中接过这斧头时,显得那么地圣洁光华。
    那原本金灿灿的字体,如今已经蒙上了一层烟灰之色,变成了一种略微有些乌黑之色的字体,就像是真金蒙尘,圣人入魔道。
    此种显征,绝对不是好事,应该是凌峰心性中的魔性开始真正孳生萌发,隐隐显露出狰狞之态的表征。
    凌峰只知道自己的感念中住着江拾儿这样的,曾经差点把整个天地众生全都杀绝的大魔头,却不知道他跟江拾儿身为阴阳两面,不知不觉中,其实早已经魔缘缔结。
    如今凌峰在天路之上,身受父子分离,骨肉相别,所爱之人走的走散的散,嫁的嫁给别人的苦楚,体内魔性便不知不觉被驱动了。
    凌峰丹田不经意的角落里,江拾儿咧嘴而笑,那笑声意味深长,让人不知他在笑着什么。
    只是魔头发笑,有如阎罗爷出落人世间,总会想人生出些不妙之感!
    而此刻心中已经被那种狂躁气息占据的凌峰,哪还有心情去观察江拾儿那意味深长的表情,他举着斧头,朝着身侧的一棵大树狂躁地劈了出去。
    数米粗壮的大树,被凌峰战神斧一斧头劈断,“嘎嘎嘎……”地响着,朝着凌峰不远处缓缓地倒下。
    此时已是临夜,树上有不少飞鸟,半夜中惊得掠空而起,其中有几颗鸟蛋还从树梢上砸落于地,碎成了一滩。
    一棵树倒地,凌峰犹不解气,脚步朝前一迈,恰好踩在其中一颗碎成一滩的鸟蛋上,身体猛地前行递进,朝着另一棵大树,又是举斧劈出。
    “劈!劈!劈!”
    “杀!杀!杀!”
    “我要杀灭身周一草一木,杀绝这莽林中的万物生灵!”
    凌峰心中暴虐着,体内星天帝诀运转不息,战神斧连连出手,不消片刻,便已经在他的周围,倒下了数十亩开块的林地。
    而凌峰的暴虐之气,似乎还远没到放下的时刻,数十亩开外后,凌峰还在继续拿斧头劈杀树木,就像是一个勤恳的伐木工人,砍伐不迨!
    眼见着树木一大片一大片被破坏,原本呈一个古怪弯圆形态的森林,竟是被凌峰劈得没有了那种古怪的弯圆之态,在凌峰刚才来时的,那块保护着阿西莫夫族部的光屏禁制上,又显现出了那个扁平男人的身影。
    他显现着一种半透明的形态,从高高的天顶上,朝着身下弯圆形的森林观望,并一反好种脸上几无神情的常态,朝着凌峰突然叹出一口气来。
    然后他喃喃地道:“臭小子,你若真把我这九曲天衍阵破坏掉了,我还怎么来保护你的女人?”
    扁平身影男人说着,手朝天空中一撒,霎时,只见天顶上浓云密聚,不久后便电前雷鸣着,刮起狂风下起暴雨来。
    凌峰只顾着自己在天地间的砍杀,他是把此刻他所处森林中的树木,当成自己的魔障了,他要把这些魔障全都砍伐掉,却全然不知,他砍的魔障越多,心中生出的魔性,反而越强。
    到大雨倾盆了一阵之后,他才猛地发现天空中竟是下起雨来了,而且那雨还很古怪,平日里他感受到的雨,温度都是很正常的,只是略微有一些寒冷而已,但此刻这些砸落到他身上的雨,却不仅大得很,而且还非常地寒冷,就像是能够刺入骨髓里一样。
    那样冰冷刺骨的东西,让他顿时清醒了不少,可也只是片刻的清醒而已,只是被刺醒了一下,他便又立即沉浸到了那种杀戮状态中而没法自拔出来。
    他其实不是不能令自己清醒,而只是他仿佛已经沉迷于那种不清不醒的状态。
    他继续杀,继续砍伐,继续用自己的斧头,在大雨中劈砍着这片莽莽的原林世界,他要把这个世界,完全地破坏掉,他要用自己源源不断的杀伐心,将自己从那种无尽郁闷的愁绪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