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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黑色的药丸
    “不,不,老臣怎能收三皇妃的东西,三皇妃放心,今日之事,老臣不会对任何人提起的。”
    “拿着吧,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解罗裳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吧。
    四儿拿着药方,替解罗裳煎药去了。
    解罗裳坐在桌前,打开那个药包,里面露出两个黑色的药丸,药丸很黑很黑,黑的凉到了人的心里。她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暗说道:孩子,不要怪娘。若是有缘,下次你来的时候娘一定让你看看这个世界。对不起。
    然后,毫不犹豫的将药吞了下去。
    手刃亲子,手刃亲子,她与慕容雅倩又有何不同?只是,她是为了陷害她,她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纠缠在这宫廷的复杂中……
    “啊,”她疼痛的想大叫,大声的呻吟,可是她硬是咬着唇,任由头上冷汗涔涔,即使是疼得滚到了地上,她也没有喊出声,一出声若儿就会发现了。
    她冷着眼,看着鲜血从自己的腿间流下来。她疼得要晕过去了,却硬是拼着最后一口气,亲眼看着流尽最后一滴血……
    白色的宫裙被鲜血染红了,她倒在地上,心如刀绞。这一瞬间,她情愿自己已死。
    尹拓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恨死自己吧,她后悔了,可是为时已晚。孩子,对不起,尹拓,对不起,你是如此的渴望拥有一个子嗣,可是为何你要让慕容雅倩怀孕……恨意,来得太快,烧的她理智尽失。
    夕阳落进黄昏的云层时,慕容雅倩才回宫。她拖着疲惫的脚步,一步步的走向那沉重的宫门。
    “太子妃还知道要回来吗?”她方推开门,耳边便传来尹祥冷冷的声音,不含半点温度。
    手扶着门把,也不至于让自己摔倒,她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不在这里我又该在哪里?”尹祥危险的看着她,“又或者你希望在这里的是别人,比如,我的三弟?”
    慕容雅倩的身形晃了晃,好不容易才稳住,她走进房间,脱下自己的外套,佯装镇定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他笑得别提多阴险,慕容雅倩只有用长长的手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才不然自己露出一丝惊慌。
    “太子,别忘了咱们才是夫妻,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慕容雅倩虚与委蛇的笑着说。
    “夫妻?”他满嘴的嘲讽噙着这两个字,好像天大的笑话,不过他当即换了脸色,“太子妃说的对,咱们是夫妻……那你是不是该跟我坦白你去了哪里啊?”他倏然捏紧她的喉咙。
    慕容雅倩剧烈的挣扎起来,他目龇必裂的盯着她。一脸的不信任。
    “咳咳……”慕容雅倩的咳嗽声越来越大,“放……放开我……”她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尹祥下手好重,抓的她好痛好痛,他就像一个恶魔,折磨她的恶魔,可是她不能反抗,不能……
    “那就说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又去见我那宝贝三弟了?”他阴冷的声调听不出半分怜惜,只有深深的猜忌。
    “不,没……”慕容雅倩的脸涨的通红,挥舞的双手慢慢放了下来,眼珠子开始翻白,扑腾的双脚慢慢不动了。
    尹祥陡然放手,慕容雅倩摔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幸好地上扑着厚厚的地毯,她没有摔疼,可是心灵上的伤害早已超越了肉体,尹祥就是个魔鬼,折磨着她,让她生不如死。她这样做,无异于与虎谋皮。
    她抚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脖子,心跳的厉害。
    “还是不愿意说去了哪里吗?”他蹲下身子,手指刮着她娇媚的脸蛋,眼睛看着她的肚子,“你是不是应该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呢?”
    她心里一惊,但还是强自镇定的回瞪他:“你就是这么对自己的妻子的吗?”竟然欲置她与死地,“如果你不相信,那我就把这个孩子打掉好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她不怕再做第二次。
    “这倒不用。”尹祥摩擦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你竟然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工具?”慕容雅倩发怒了,瞪着尹祥的眼充满厌恶。
    “我的太子妃,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也不要说这样的话。”他看着她,毫无感情的说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让你留着他你还别不知足了。哼。”他煽了她一巴掌,骂道,“贱货,水性杨花的女人。”说完,就走了,也不管她伤得如何。
    慕容雅倩抓着自己的裙角,脖子上一条深深的血红掌印,她瞪着自己的肚子,再次充满了怨气。她恨,她恨,她恨所有将她逼到这个绝境的人……
    满头的青丝被自己拽的凌乱不堪,手被被自己的指甲抓出了深深的血痕。那锥心刺骨的疼痛过去之后,她虚脱了一般的匍匐在地上。
    “小姐,小姐,你在里面吗?”她将门锁了,若儿在外面着急的敲门。
    “我没事,若儿,等一下再来吧。”解罗裳扶着桌脚,不让自己的呻吟声溢出来。脸色苍白到紫,生不如死的痛苦。
    尹拓,千万不要在这时候回来。
    “那好吧,小姐,墨云回来说爷被皇上叫着,估计要晚膳之后才回来了,叫你先吃,还有宋太医的药已经煎好了,你要等下再喝吗?”
    尹拓不回来了,解罗裳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说道:“若儿,你先下去,我药呆会喝。”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身上带血的白色宫裙褪下来,扔进地道里。然后走去打开门,躺回床上之时,已经只剩半条命。
    若儿进来的时候被解罗裳像鬼一样的脸色吓得摔掉了手上的托盘,她奔到解罗裳的床榻前,哭喊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奴婢去找爷回来……”
    解罗裳伸出冰凉的手掌拉住她,责备道:“不要大惊小怪,我只是这几天不方便。腹部涨的难受而已,别大惊小怪了,去把宋太医的药端来吧。”她惨白着嘴唇说道。
    “小姐,你别吓若儿啊。”若儿不敢怠慢,急忙将那碗温热的药端了过来。解罗裳端起便喝了下去,一股温暖顿时包围起自己的小腹,她稍微缓解了一下,便说道,“若儿,退下吧,我累了。”
    “好,小姐,你好好睡吧。”若儿不敢再言语,替她掖好了被角,急急忙忙的跑去报告尹拓。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睡的很不安稳。
    梦中,她流着泪眼看着自己的孩子离开。可是她坚强的没有哭出声来。
    “裳儿,为何在梦中还是如此的悲伤?”尹拓抚着她白皙的脸庞,“别怕,我们马上就能出宫了。父皇已经答应,正月初一祭天之后,我们就能离开这皇宫了。”刚刚若儿跑来通知他时,他正跟皇帝商量出宫事宜,还有三月下江南的事情,一接到若儿的报告,那就心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恍惚中,她感觉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在她的额上游移,顿时抚慰了她不安的心。她似乎听到有人说可以出宫了,出宫了……真好。她已经等得太久……
    正月初一。按照祖制,皇宫里要进行祭天仪式,是为了祈祷新的一年里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事情已经过去五天,解罗裳的身体慢慢有点恢复了,她告诉尹拓是因为月信来了,所以她才那般虚弱,他将信将疑,却找不出其他破绽,于是只得让宋太医开多了补药为她进补。他当然也听若儿与宋太医说了她主动要求调理身体,好适合受孕的事情,于是,对她的宠爱更甚。
    天气很冷,她被包得严严实实,与他一道来到皇宫的空地上。空荡的广场上,已经竖起了三个大鼎,每个大鼎上插着三只巨大的香,香上白眼袅袅,直达云霄。
    大鼎前的空地上,已经黑压压的站满了人。
    皇帝在前,德妃与澄妃并排在后,太子太子妃紧随其后,其下是皇子皇妃按封阶、长幼排下。绫罗华裳,溢满肃穆。脚踩汉白玉宫阶,头顶沉重的珠钗。大鼎前,在祭祀法师口引下,先是繁复的叩礼,三呼祖宗先灵来归造访,一睹后世子孙荣景。随之,冗长祭文启始,天黄贵胄、凤子龙孙点膝黄毯,跪叩静聆。
    那一长串的祭文,听的人昏昏欲睡。她强撑着身体,好不容易才熬完这痛苦的过程。
    站起来时,头有点晕眩,差点往后栽倒,还好站在身后的琦薇适时服了她一把:“三嫂要小心啊。”
    “谢谢。”她内敛的微笑,说道,“四弟妹真有心。”
    “不客气,这是应该的。”又是一番你来我往。
    祭天结束了,皇帝就要招待人吃喝。只是现在时间为时尚早。于是德妃提议去小楼坐坐吧,顺便培养一下感情。与解罗裳来说,自然是不能推辞的。众人也默许。于是,一群女眷跟着德妃走了。而众皇子则被留了下来。
    香烟袅袅的小楼内,挂着厚厚的帘子。温度很高,与外面仿佛两个世界。一群女人,形成了以德妃与澄妃为中心的包围圈。
    澄妃说:“琦薇,有空的话就要多跟太子妃讨教一下,顺便联络联络感情。”
    澄妃的话里有话,琦薇岂会不知,于是忙点头称是:“母妃放心,儿媳记住了,到时还请大嫂一定要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