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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河边散心
    寂寞?璟玉一听这词,眉头就不由得打了个死结。柳执初这丫头一直机灵得很,表现也是没心没肺的。
    他先前一直以为,寂寞这个词,和她完全搭不上边。却没想到,这丫头的内心居然是这样的……
    璟玉想了想,问柳执初:“你为何要如此说?”难道说,是六皇子府亏待了她不成?
    柳执初幽幽道:“你不知道,我和这里根本就格格不入。我每天在这里生活,都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旁人不了解我的想法,我也很难去了解旁人的所思所想。”
    璟玉闻言,眼神微微闪动片刻。然而仔细想想,柳执初会有如此感慨也不奇怪。
    在六皇子府的时候,她便一直被冷落着,丝毫不受宠。更何况柳家内部也不平静,先前更是出了将柳执初逐出柳家一门的事情。因此眼下,即使柳执初想要离开六皇子府,也已经无处可去了……
    思及此,璟玉的心微微柔了下来,有些针扎一样的异样感觉。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一下柳执初的头发。
    余光里看见一只手伸过来,柳执初下意识地躲过。回头时,才看见那是璟玉的手。可是好端端的,璟玉伸手过来干什么。难不成,他是想要摸一下自己的头发?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柳执初就不由打了个哆嗦。她睁大了眼睛瞪着璟玉:“你这是要做什么?”语气里是满满的质疑和困惑。
    璟玉闻言,脸色淡了淡。他状若无事地收回手,语气平静地道:“没什么。只是看见你头发上有片叶子,想要替你摘掉而已。”
    “什么,叶子?”柳执初信以为真,连忙去摸头发,“在哪儿呢?你告诉我。”
    “别摸了,已经掉了。”璟玉轻轻咳嗽一声,移开话题,“总之,柳执初,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对你来说,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比什么都强。”
    柳执初微微抿唇,琢磨了片刻,冲璟玉笑了笑:“放心吧,我自己明白这个道理。”
    璟玉嗯了一声:“你能明白就好。眼下时间已经不早,我送你回京城吧。”
    “好。”柳执初也不跟他客气,直接翻上马背。璟玉从后头又给了柳执初的马一鞭,只是回去的路上,他们的马速比起来时,要缓慢了不少。
    回到京城之后,柳执初没有再回碧玉阁,而是选择直接回了六皇子府。
    回到府里,柳执初刚要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忽然眼前一晃,一个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跳了出来,挡在她面前。
    “宋绮?”柳执初皱着眉头看了那女人一眼,问,“你来干什么?”
    “你说呢?”宋绮趾高气昂地看着柳执初,脸上没了平时的伏低做小,而是恨不得将柳执初碾压进地里一般嚣张无比,“你方才是不是出府了?”
    这件事,她是怎么知道的?柳执初微微一惊,表面上却还装出冷静的样子:“你有什么凭据?”
    “凭据?呵,就凭我一直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宋绮冷笑一声,笑容张扬,似乎心愿终于得偿。她上前一把抓住柳执初的袖子,“走,我们这就去管家那边问问。我倒要看看,他对你这个不服从他指令,甚至不守妇道擅自离开皇子府的女人,会用什么家法!”
    说着,宋绮的神色越发古怪和狂喜,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柳执初倒霉的一幕。
    柳执初眉头紧皱,忍无可忍地一把甩开宋绮:“你闹够了没有?”
    宋绮没想到柳执初被抓住了小辫子居然还敢反抗,毫无防备之下,直接被狠狠甩到了一边。
    她愣了片刻,犹自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哆哆嗦嗦地指着柳执初:“柳氏,你,你都到了这个份上,居然还敢对我动粗?”
    “宋绮,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柳氏?”横竖已经扯破了脸皮,柳执初也就不想再装温柔了。她半蹲下来,玩味地看着宋绮,一字一顿,“你想对我用家法?巧了,我刚好也想对你用家法呢!”
    宋绮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你说什么?你这是恶人先告状!”
    “我恶人先告状?这个名头,还是你自己担着吧!”柳执初冷笑一声,直起身来,开始历数宋绮的罪过,“身为侧室却不敬主母,以下犯上,此罪一。不遵六皇子的命令,在禁足期间几次三番私自跑出自己的院子,此罪二。宋绮,你自己说。这一条一条的罪名,可有一条冤了你!”
    柳执初说得杀气凛然。宋绮张口结舌,一时间被震慑住了,只能不停结巴:“我,我……”
    “既然你这么喜欢家法,那我就成全了你的心愿。”柳执初冷眼看着宋绮,吩咐旁边站着的下人,“去把前两日的板子拿来。”
    下人脸色古怪地看了柳执初一眼。原本想要劝说几句,仔细想想刚才柳执初话里的火气,还是将这个念头压住了,转而点头道:“是,主子,奴才这就去。”说着一转身,溜溜地去了。
    “去什么去?你回来!”宋绮大惊,想要叫回下人却已经来不及。
    事已至此,宋绮气得不行,咬着牙死死瞪着柳执初。柳执初丝毫不退让,好整以暇地对宋绮回以凝视。
    两人正谁也不肯认输,后头忽然传来赫连瑾冷漠的声音:“怎么回事,一个个怎么又挡在这里?”
    赫连瑾,他怎么来了。柳执初眉头一跳,心底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六皇子,您可要为妾身做主才行啊!”宋绮一见赫连瑾,顿时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样,扑到赫连瑾身边哭得凄凄惨惨,“妾身只是数说了正妃几句,正妃便要对妾身用家法。若是妾身确实是无事生非,那这顿家法妾身纵然挨了,也是活该。可是,妾身只是如实说出了正妃犯的错误啊!”
    赫连瑾皱着眉头听完,冷冷地看了柳执初一眼,问:“你又犯了什么错了?”
    “我……”柳执初还没来得及回答,宋绮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正妃她在被您禁足的时候,私自跑了出去。难道说,这还不算是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