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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夜探
    “夜探将军府?”赫连瑾一怔。
    “对。”柳执初点头。她心底早就有了这个想法,此刻信手拈来,侃侃而谈,“房征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这件事,咱们暂且还不得而知。咱们还是得深入去看看,更了解房征这个人的想法,才能做下一步的决定。”
    “这……倒也是。”赫连瑾沉吟片刻,微微点头。只是他看向柳执初的时候,眼底又带了几分警醒,“柳执初,我警告你。你不要想着跟我一起去将军府,知道了没有?”
    “不。”柳执初眨眨眼,摇头。看着赫连瑾下颚微绷,脸色严肃,仿佛是要发怒的样子,她笑道,“赫连瑾,我是可以不去。但我若是不去,你还能知道,房征他到底中没中毒吗?”
    “你……”赫连瑾一时语塞。他瞪着柳执初看了半晌,头痛地叹气,“你当真是吃准我了。”
    柳执初嘿嘿一笑,吐了吐舌头。
    看她神色娇憨,即使赫连瑾想再说点儿什么,也难说出口。于是最终,赫连瑾只能点了点头,沉声道:“好,我带你去。只是你要记住,还是像上次一样。凡事以保全你自己为最重,知道了吗?”
    “知道了。”柳执初点头,正色道,“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见状,赫连瑾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许。他低头轻轻亲了亲柳执初的额头:“我带你去。”
    柳执初嗯了一声,眼睛亮亮的。房征这个人的出现,代表着她终于又有了接触到事情真相的指望。事到如今,线索一条条地消失。于是柳执初对房征的期待,也就格外的大……
    不管怎么说,只希望这次,他们能从房征身上找到一点儿线索。柳执初默默祈祷片刻,眼巴巴看着窗外的天色。
    夜色一点点变得深浓。等到月上中天,时过午夜。赫连瑾终于站起身来,看向柳执初:“该走了。”
    “哎。”柳执初早就盼着赫连瑾的允诺。闻言,她眼睛亮了亮,连忙点头跟在赫连瑾身后。
    赫连瑾带着她,两人悄无声息地从东宫离开。来到门外,他又拉着她,往墙上一跃而起。
    柳执初跟着赫连瑾在墙上东挪西挪,脚步不停。美国多久,就到了房征府上。
    房大将军的府邸,和他的官职比起来,显然有些寒酸。即使是姚万里的宅第,比起房大将军的,也要好得多。
    见状,柳执初忍不住和赫连瑾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声道:“看上去倒是个好官。”
    “不错。”赫连瑾微微颔首,“能洁身自好到这个程度的高级将领,并不算多。至少在赫连皇朝的时候,我见过不少吃空饷、克扣军汉血汗钱的……罢了,先不说这些,去看看房征在哪里。”
    说着,赫连瑾拥紧了柳执初的腰肢。他足尖在瓦片上一点,无声无息带着柳执初降落在院子里,找起了房征的房间。
    听闻大将军房征不止带兵打仗厉害得很,更加是武艺卓绝。或许正是仗着这一点,他并未在府里放置什么侍卫。
    自从赫连瑾和柳执初两人进入房征府上那一刻开始,他们见到的人里,便几乎没有侍卫。绝大多数,都只是房征的佣人而已。两个使女,一个老仆,还有一个守门的佣人。这些人,也就差不多了。
    两个侍女早早回了房间休息。老仆去了厨房,拿了几杯茶水之后,哆哆嗦嗦地走向一个房间。
    见状,柳执初和赫连瑾对视一眼。两人心底瞬间都笃定了,那老仆的茶水,大概是送给房征的。
    柳执初看了赫连瑾一眼,冲老仆努了努嘴,以口型道:“跟上去。”
    赫连瑾微微颔首。两人跟在老仆身后,一路来到一间看上去并不起眼的青砖厢房前头。
    老仆到了门前,恭恭敬敬道了一声:“大少爷,老奴给您送茶水来了。”
    房间里的讨论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房征推门出来。看见老仆送茶,他笑了笑:“多谢了。”
    “哎,大少爷您跟我说什么谢谢,这岂不是折煞我了吗。”老仆笑呵呵地拱了拱手,顺便也冲房间里的其他人行了行礼,“老奴外头还有事,这就先告退了。各位和我家老爷议事,也辛苦了呵。”
    房间里的其他人闻言,也都站起身来。带头的冲老仆笑了笑:“您是房大将军身边的老人,我们对您都有几分敬畏。和大将军议事,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算不得辛苦。”
    老仆微微一笑,露出两颗稀零的牙齿。简单又客套了几句,便拱手离开了厢房。房征在门口,顺便把门关上。
    ——机会来了。柳执初和赫连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迫切。
    两人微微点了点头,上前凑到房征门口,悄悄听起了墙根。
    二人轻功都还算不错。虽然柳执初是个新手,但在赫连瑾的扶持之下,也并未出什么岔子。
    房征并未发现二人的存在。他在房间里转了转,沉声道:“诸位,方才咱们说到哪儿了?”
    厢房西北角的另一人闻言,提醒房征:“将军您说到,新任的太子殿下,对这件事非常不屑一顾来着。”
    哟,这还说起赫连瑾了?柳执初挑了挑眉,戏谑地看向他。赫连瑾微微失笑,回眸轻轻瞪了她一眼。柳执初吐了吐舌头,赶紧举手讨饶。
    这丫头,直到现在还不忘作怪。赫连瑾无奈地微微摇头,抬手摸了摸柳执初的脑袋。两人虽在打闹,却也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放到了厢房里的人身上。
    厢房之中,房征仍在说话。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沉郁,还有怒气:“太子何止是对这件事不屑一顾。在我看来,他根本就是贪恋权位,只在乎自己的权力是否稳固,压根就不在乎外头那些人的死活!”
    “素闻太子殿下被鞠养在外头,没接近过家国大事。”另一个武将闻言,也叹了口气,“看来,这不知轻重的太子,的确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