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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我们今天有这个荣幸吗?
    ——庐山真面目真的要揭开了吗?
    江攸宁的手机震了声。
    她低头看消息, 尔后先看了眼后排的两人, 她们正凑在一块鬼鬼祟祟聊天, 大抵在好奇沈岁和的身份。
    江攸宁回:嗯。
    ——是我先生。
    -
    沈岁和的到来给这次团建带来了不一样的惊喜。
    有了赏心悦目的帅哥,大家愈发兴奋。
    但都带着家属,无非就是你打趣我几句, 我打趣你几句,有来有回。
    江攸宁在此其中, 有来无回。
    她跟沈岁和接受着大家的打趣, 两人皆不是喜欢打趣别人的性子。
    只是笑笑, 便也过去了。
    而沈岁和,笑都不笑。
    吃过饭后大家去k歌。
    驶往ktv的途中,江攸宁收到了部长的微信。
    【宁宁,账是你老公结的?】
    江攸宁愣了两秒。
    吃饭期间沈岁和是出去接了个电话,但她并不知道他有没有结账。
    “你结了账?”江攸宁压着声音问。
    “嗯。”沈岁和说。
    似是觉得这样的回答太苍白,顿了会儿又说:“一直都没见过你的同事, 请她们吃饭,感谢一下对你的照顾。”
    这话说得特别场面。
    但没人欣赏这份场面。
    从饭店出来之后,有车的开车, 没车的带着家属打了车,所以车里现在就他们两人。
    江攸宁低头回消息:嗯。
    部长:这多不好意思,说好了aa的。
    ——把账单给我发一下吧,我算好之后一起转给你。
    江攸宁:不用了。
    ——他有钱。
    部长:……
    “怎么不说话?”沈岁和借着刚刚的话头问:“我都来了,你还不高兴?”
    “还行。”江攸宁说。
    其实也就一般。
    除了最初时,内心闪过短暂的悸动和惊喜。
    之后,她内心平静得犹如一口古井,毫无波澜。
    毕竟他在聚会中完美充当“花瓶”的角色。
    江攸宁尚且称他为“团建背景板”。
    吃饭时,他全程在戳手机,回消息。
    连部长敬他酒,他都没喝,说要开车。
    但其他男人都喝了。
    所以去ktv的路上,要么女士开车,要么打车。
    整个团建过程,他沉默到了极点。
    部长还调侃他,“怎么不说话?是因为跟这么多女人没有话说吗?”
    他说自己不善言辞。
    嗯。
    工作忙,吃饭时也必须回消息。
    江攸宁能每天开一个半小时下班,不能开五分钟去ktv。
    律届新晋诉讼“大魔王”,不善言辞。
    归根结底,不过八个字:她不重要,他不上心。
    既然如此,何必勉强自己来呢?
    江攸宁靠在车窗上假寐,当车子停在ktv附近的车位上时,她忽然说:“回家吧。”
    沈岁和:“嗯?”
    “我困了。”江攸宁说。
    她编辑了消息。
    【今天很感谢大家的照顾呀~团建很开心,但我有一点点发烧,先回家了,大家玩得愉快!】
    一键发到同事群。
    赵佳:严重吗?回去记得喝药!
    常慧:摸摸qaq,身体最重要!
    王雨:宁宁姐要注意休息啊,回家后喝了药就早点睡觉!咱们周一见!
    宫霏:好好休息,别太累,么啾!
    部长:让你家沈先生开车小心。同时,谢谢他请客,我很喜欢他的幽默。
    江攸宁看向沈岁和,朦胧光影罩在他侧脸,他正专心致志开车。
    她想:幽默么?
    黑色幽默吧。
    江攸宁低敛眉眼看向同事群里的消息。
    字字句句的关心溢出屏幕。
    她忽然笑了。
    她想:这个世界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黑色幽默吧。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较真?
    她在较真什么?
    不是早都知道这种结果了吗?
    这种答案在她心里早已绕了千遍万遍,已经扎根在心底最深处。
    在嫁给他的时候,他就是这幅样子。
    冷漠、禁欲、不苟言笑。
    现在又想要什么呢?
    江攸宁自己都不知道。
    当初凭着一腔热忱,义无反顾嫁给他。
    如今不知道这一腔热忱还能撑多久。
    她看着沈岁和,眼前一片模糊。
    车子停在了地库。
    江攸宁闭了闭眼,泪珠毫不客气地落下。
    只是在沈岁和看过来的时候,她快速背过身,擦掉了眼泪。
    这短暂瞬间也被沈岁和捕捉在眼里。
    他什么都没说。
    只默默给江攸宁递了张纸巾过去。
    两人一同回家。
    乘电梯的时候,江攸宁先上,沈岁和摁着键。
    她站在电梯角落。
    给全世界都竖起了高墙。
    那一瞬间,沈岁和觉得她把自己屏蔽在外了。
    她的世界似乎没有自己了。
    她不再抬头,不再看他。
    江攸宁在前面输了密码进门,顺手就想关门,如果不是沈岁和卡了一下,他应该会被关在门外。
    “抱歉。”江攸宁说。
    沈岁和眉头微蹙,没说话。
    回来的一路上,江攸宁都心不在焉。
    刚刚关车门也差点把自己的手夹到。
    现在差点把他关在门外,也不是什么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