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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赵然却大大方方什么都不怕——他不信有人敢留下看他——他也不嫌累,把黄颍直接抱进了三楼屋子,扔在了床上。
    黄颍起身就要逃,却发现赵然立在床边笑微微看着她,凤眼宝光璀璨,唇角微抿。
    她想起赵然曾说过的话,知道自己越反抗赵然便越快活,便索性脱了绣鞋,抖开锦被裹在身上,蜷缩成一个球一动不动了。
    赵然见妻子居然想出这样的反抗之法,笑得肚子都疼了,拿了一个靠枕放下,双臂枕在脑后,挨着那个圆球舒舒服服躺了下来。
    黄颍等了半日,没等到赵然的欺负,外面静悄悄的也没有声音,她悄悄把锦被抖开一条缝往外看了看,这才发现赵然居然挨着她睡着了,外袍没有脱,被子也没有盖。
    她坐了起来,呆呆看着赵然。
    赵然醒着的时候凤眼含笑,说不出的惫懒烦人;如今睡得跟个孩子似的,眉睫浓秀鼻梁挺直,好看得很,只是眼下微有青晕,脸色有些苍白,一向嫣红的唇色也有些浅淡……
    她叹息了一声,轻手轻脚解去了赵然的腰带,脱去了他的外袍,把赵然剥得只剩下雪白中衣,然后掀开自己身上裹的锦被,轻轻盖在了赵然身上。
    黄颍无事可做,也有些疲倦,便挨着赵然躺了下去,没过多久也睡着了。
    如果赵然一直像现在这样乖,那该多好啊,只可惜赵然欲望偏于强烈,一旦醒来怕就开始烦人了……
    一时用罢午饭,贺沥送栀栀坐上了马车,回头一看,发现尚佳牵着马也跟了过来,他那几个亲随也牵着马跟在后面。
    贺沥:“……”
    尚佳羞涩一笑,小虎牙若隐若现:“二叔,我送您和妹妹回去吧!”
    贺沥:“……”
    他抬头看向栀栀,却发现栀栀正在看尚佳,眼睛都笑弯了。
    尚佳这次秉持着“为了栀栀,我可以暂时放下身段”的信念,不但把栀栀送到了贺宅门口,还厚着脸皮把栀栀送到了内院夹道口。
    贺沥见尚佳已经把栀栀送回家了,却始终不提告辞,反而一直跟进了内院,不由郁闷得很。
    栀栀走到了东夹道口,转身看向一直微笑看她的尚佳,心中不由一荡——今天在汴水楼那个吻,怕是她和尚佳的初吻……
    她看看面无表情的二叔,促狭心大起,看向尚佳,一脸娇憨的笑:“阿佳哥哥,叔叔给我布置的小楼和后花园超级漂亮,你要不要去看看?”
    尚佳桃花眼眼波流转,看向贺沥,眼中满是恳求:“二叔……”
    贺沥简直要呕出一口老血,心道:尚佳在战场上老奸巨猾,我的栀栀多么天真,就这样上了尚佳的当!
    他摆了摆手,转身萧瑟地离开了。
    见叔叔离开了,栀栀上前把自己的手放入尚佳手中:“阿佳哥哥,我们去后面花园看看吧,那边有一座假山,山上有亭子,假山下面还有一个山子洞……”
    尹妈妈见栀栀牵着尚佳的手游园去了,便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众丫鬟都不用跟去。
    反正阿佳从来都是一个靠谱的孩子,不会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贺家宅子的花园不大,偏于秀丽小巧,没多久便游览完毕。
    尚佳有些心猿意马,轻轻问栀栀:“栀栀,不是还有山子洞没去看么?”
    栀栀一愣:“对啊!”
    她握着尚佳的手沿着游廊往山子洞方向而去:“阿佳哥哥,往这边走!”
    刚进山子洞,李栀栀便被身后的尚佳给紧紧抱住了。
    栀栀的背部紧贴着尚佳。
    隔着薄薄丝绸,尚佳的身体坚硬而温暖,极有弹性,似乎蕴涵着一种爆发力。
    尚佳清澈的桃花眼蒙上了一层水雾,乌黑的长发瀑布般垂了下来,有几缕垂到了前方,拂到了栀栀的脸侧。
    栀栀觉得脸畔有些痒,便扭了扭身子:“阿佳哥哥,有些痒……”
    虽然尚佳极力控制着自己,可是栀栀这样磨来蹭去还是让他有了反应。
    栀栀感受到了身后尚佳的变化,尴尬得要死,便试图挣扎着逃开,却被尚佳的手臂一下子圈回去,片刻后就被尚佳翻过来摁在了糊着碧纱的洞璧上。
    尚佳俯下身去,滚烫的脸贴在了栀栀的脸侧,双目紧闭,浓长的睫毛颤抖着,雪白的牙齿咬住了嫣红的下唇,心中被欢喜溢满——他的栀栀妹妹将要成为他的妻子……
    栀栀觉得尚佳的脸发烫,隔着衣服的身子也发烫,他长长的黑发柔顺地垂了下来,触在她的脸上、颈上,似乎也有些发烫……
    尚佳睁开眼睛看着栀栀,凤眼幽深,然后再次把她拉近,吻住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栀栀被尚佳吸得嘴唇又热又麻,被动地承受着,酥软的身体感受到了尚佳的变化,心中有些恐惧。
    尚佳紧紧抱住了栀栀,手臂勒紧栀栀的细腰,令她贴到了自己身上……
    栀栀愣了半晌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由又是害羞又是好笑,推开尚佳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尚佳也出来了。
    李栀栀扭头看他,发现他乌黑柔顺的长发垂了下来,清俊的脸微红,而他的眼睛水汪汪的,一直躲避着她的视线……
    栀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觉得嘴唇有些热,怕是已经被尚佳吻肿了。
    ☆、第 84 章
    带着花香的秋日凉爽的风拂过李栀栀的脸庞,令她热辣辣的脸终于凉了下来。
    李栀栀瞟了尚佳一眼,嘴角含笑:“阿佳哥哥,走吧!”
    她沿着游廊向前走去。
    尚佳默默跟在后面。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李栀栀扭头又瞅了尚佳一眼,见尚佳依旧是俊脸微红桃花眼水汪汪。
    她怕尚佳这含羞带怯的模样会引起叔叔的疑心,便故意岔开话题转移尚佳的注意力。
    李栀栀走到栏杆边,趴在木质栏杆上看外面的一丛黄菊:“阿佳哥哥,姨母如今怎么样了?”
    尚佳跟着她走了过去,立在栏杆内,认真地想了想,道:“母亲怕是在家里处理家务。”家里新来了个红姨娘,还不是省事的姨娘,母亲一定又得费一番心思安排了。
    李栀栀心中很是想念尚夫人,闻言叹息了一声,情绪有些低落。
    有她在的时候,多少能为尚夫人处理些家务;如今她回了家,尚夫人怕是又得把所有的事情都管了,而且还得筹备她和阿佳哥哥的婚礼。
    尚佳此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看向栀栀,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贺沥在外院书房内一言不发端坐在书案前面,因为心火旺盛,他接连喝了五杯清茶。
    他正在烦恼,小厮进来禀报:“大人,尚大人来向您告别!”
    贺沥闻言一喜,浑身一下子松懈了下来,立即起身道:“快请!”
    送走尚佳,贺沥神清气爽去后院看栀栀。
    尹妈妈吩咐人收拾了一楼敞轩中的书案,李栀栀正坐在书案后面习字,见贺沥进来,她笑嘻嘻道:“二叔,过来瞧瞧我的字漂亮不漂亮!”
    贺沥因为送走了碍眼的尚佳,身心愉快,负手走了过去,俯身认真地看了看,发现栀栀的字虽然稍显稚弱,却很漂亮,心中更是满意,便道:“栀栀,用不用请女先生来家中教授功课?”
    栀栀抬眼看他,大大的丹凤眼清澈莹润:“二叔,我有先生啊!”
    她把手中的笔搁在了砚台上,然后道:“叔叔,姨母给我请了两位女先生,一位姓韩,来自江南,专门负责教授我琴棋书画;另一位姓许,是宫内礼仪教习出身,教我各种礼仪。”
    贺沥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栀栀又似自言自语道:“算算时间,韩先生和许先生怕是要过来了……”
    贺沥:“……”得想个法子,把那两位女先生请到家中来教授栀栀学习……
    第二天贺沥起身洗漱罢,神清气爽踱出房门,正要去后院陪栀栀用早饭,小厮跑进来禀报:“禀大人,尚大人来了!”
    贺沥顿时烦躁起来,睨着大步而来的尚佳,心道:哼,小白脸!
    尚佳今日穿着暗金纹路的白罗袍子,劲瘦的腰间围着金玉腰带,愈发显得玉树临风,头上戴着黑纱无脚幞头,俊俏的脸微微湿润,瞧着分外的标致,就连院子里负责洒扫的婆子不禁都看了好几眼。
    看到贺沥,尚佳停住脚步,洒然拱手行礼:“见过二叔!”
    贺沥直接问道:“你来做什么?”
    尚佳微微一笑,露出了标志性的小虎牙:“二叔,栀栀的两位先生都回来了,母亲命我过来禀报叔叔,并接栀栀去上课呢!”为了栀栀,这几日他笑得比一辈子笑得都多,脸颊都有些发酸了。
    贺沥比尚佳给噎住了,抬脚便朝东夹道走去。
    尚佳颇为自然抬腿跟了上去。
    早饭已经在后院的敞轩里摆好了,李栀栀正在二楼梳妆,远远看到尚佳跟在贺沥身后进来了,不由抿嘴一笑,轻声吩咐小樱:“让尹妈妈多加一份碗筷,阿佳哥哥也过来了!”
    用罢早饭,尚佳名正言顺带走了栀栀,留下了满腹心事的贺沥。
    贺沥总结了自己在与尚佳的争宠斗争中屡屡失败的经验教训,觉得主要在于自己在栀栀身边没有安插人,因此送走栀栀和尚佳,他便命秦羽去寻官媒买几个丫鬟回来。
    尚佳接了李栀栀离开,跟着栀栀过去的是小樱和如珠如玉三个大丫鬟,尹妈妈带着小梨小竹留了下来。
    得知贺沥也出去之后,小竹便来恳求尹妈妈:“妈妈,我娘这几日病得快不能认人了,家里捎信让我回去看我娘最后一眼……妈妈,能不能让我回去半日,到下午就回来?”
    尹妈妈知道小竹家就在城南贫民区居住,起了恻隐之心,道:“你尽管去吧,明日再回来也无妨,我会禀报姑娘的!”
    小竹忙谢了。
    尹妈妈又从李栀栀交给她的钱匣子里取了些碎银子,约莫有二两:“这是姑娘让我保管的,说是咱们需要的话可以取用,你先拿二两回去,等姑娘回来,我再禀报姑娘。”
    小竹垂下眼帘,怯生生答了声“是”。
    李栀栀的马车在学士府内院大门外停了下来。
    尚佳刚扶了栀栀下来,自从得到消息便一直候在大门处的尚夫人就迎了出来,一把把栀栀抱住怀中:“我的儿啊!”
    栀栀见了尚夫人,也欢喜得很,踮起脚尖,在尚夫人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尚夫人欢喜得心都颤了,连声道:“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红姨娘跟着董姨娘给尚夫人请安,也跟了过来,见到此情此景,简直是呆住了——世上居然有这样亲密的婆媳?
    尚夫人揽着李栀栀,笑眯眯看向尚佳:“阿佳,栀栀有我照顾,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尚佳:“……”
    他也是无法,只得行了礼,带着人离开了。
    前天夜间他和赵然都喝醉了,什么都没谈成,他今日得去太师府,与大哥谈谈去沧州赴任之事。
    尚夫人带着李栀栀往正房走。
    李栀栀笑着问道:“姨母,韩先生和许先生都过来了么?”
    尚夫人闻言笑了,在栀栀背上轻轻拍了拍,道:“傻孩子,原先不是说好了么?韩先生和许先生都是要等到八月过完才来的!这是你阿佳哥哥出的主意,以后每日你都可以用过来读书为理由回家陪姨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