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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节
    农场那边忙的热火朝天,赵恪他们也没闲着,伊嘎还留了两户呢。
    这边可没有现成的土坯、家具,建房的材料肯定要买的。
    因是教师,赵恪就想将两座宅子划在小学旁边。
    一至五年级的教师找齐了,原有的小学,赵恪就想重新做个规划,最起码不能再几个班级一个教室地混着上课了。
    找来王族长、老局长,三人商量一番,小学再盖五间,那就有七间了,一间学前班,五间教室,一间办公室,等到开春了,再拉一个大大的院落,做一对篮球架,增加些体育建材。
    商定好,赵恪给两人倒茶:“老师过来,属于支边,上面给予了一定的优惠待遇,工资同外边一样,一人安家费180元,一年有一次探亲假,来回车费和医疗费全部报销。这两家的房子,”赵恪点着两座宅子的规划图道,“就从他们的安家费里扣。”
    两人互视一眼,点头。
    “说到医疗,”赵恪看向王族长,现在诊所的赤脚医生是他侄子王德佑,“月前我跟上面要了两个进修名额,一个西医,一个主修妇产科,王德佑算一个,另一个我准备给镇上接生的宋冰花。”
    宋冰花跟老局长虽说早已出了五服,却也是亲戚,不偏不倚,他们这位年轻的局长在办实事的基础上,方方面面也都考虑到了。
    两人再次点了点头。
    “另外,”赵恪接着又道,“我想招两名财务,定一个妇女主任。”
    “以往咱们这儿穷,打渔狩猎所得免强糊口,不要政府补贴就不错了,哪还有什么税收。可现在不一样了,交了公粮,分给各家后还有积存。去年的用来修路了,今年盖了小学,还会剩下一些。剩下的这些,我准备明年添在农具上。一进一出,咱们得有帐。至于妇女主任,这个早就该设了,普法、育儿、卫生、宣传、拥军活动等等,得有人统领,得有人去做。”
    “妇女主任,你们家苏同志……”
    赵恪抬手打断了王族长的话:“苏同志不合适,她对群众生活不了解,性格又太过要强,”似想到什么,赵恪笑道,“我怕她当了妇女主任,镇上的汉子都来找我告状,说家里的婆娘腰杆挺直了,钱财要拿,还要求平分家务。”
    两人想想苏梅秋收时遇到夫妻吵架,二话不说先训汉子几句,了解情况后,更是压着汉子跟媳妇道歉的那股强悍劲儿,心有余悸。
    “我选何珊,你们二位觉得呢?”
    何珊,小学毕业,个性爽朗,平常爱管个小闲事,倒还可以。
    主要在两位眼里,妇女主任不是什么正经的职位,就是个管闲事的。他们看重的是赵恪方才提到的财务,这个可不同,主管镇上的财政大权,说话有份量着呢。
    “新来的老师跟原来的两位老师教学肯定不一样,为免他们起什么冲突,我准备把两位老师抽调出来,担任会计一职。”
    两人一愣,两位老师跟他们的关系都不是太亲近,说不失望是假,不过,倒也能认同。
    能选上老师,最起码都是小学毕业,算帐是没问题的,再加上人品不错。
    “你家老爷子呢?”两位老师另作安排了,往常不要工资帮忙代课的顾老,老局长就想知道,赵恪又有何打算。
    老人家年龄不小了,赵恪肯定是希望他能待在家里教教和暄,看看书,过一个悠闲的养老生活。只是,想想他也不会愿意,教了孩子两年,多少都有感情了,让他放手哪会舍得。
    “我回去问问,他要是愿意,就让他当一个代理校长吧。冬季不用上课,平常管管事,反正也不要工资。”
    “也是,人老了你真让他闲下来,他反而不自在,倒不如给他找点事做。”王族长笑道。
    事情既然都定下了,那就抓紧办理吧。
    眼前冬天就要来了,光凭他们镇上的汉子,十几天内盖好两个院子,几间学校,有点难。
    钱乐水去附近村镇招人,老局长带着一部分人清理宅基地上的荒草,填平沟壑,王族长带人进山砍伐枯树,捡拾干柴,为两家过冬和学生们上课做准备。
    何珊走马上任,带着妇人们煮饭打杂。
    两位老师带着孩子照常上课,等刘家人到了,再做交接。在此之前,还是按以前走,赵恪直接签字拿钱,带着人去前进农场买土坯、家具,订制课桌等。
    他们这边为着刘家的到来忙活个不停,京市赵倬和喻兰也在顾清等人的周旋下拿到了支边通知。
    赵倬分配到了雷诺河镇派出所,喻兰则分配在了镇高中教书。
    雷诺河离前进农场四十多公里,离伊嘎一百多公里。
    接到电话,苏梅凝眉不解道:“不是说直接辞职过来吗?怎么又去申请支边了。”
    支边,还不是哪里缺人往哪里放。
    “你大哥今年才40岁出头,”喻兰不舍道,“窝在家里哪行啊。”
    挂了电话,苏梅有些不放心,雷诺河一条公路直通佳市,政治风向受到外界影响很大,大哥在哪都无所谓,可大嫂不行,她那身份放在外面,就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引爆的炸·弹。
    翌日,苏梅收拾了块腊肉,一条一百来斤的鲟鳇鱼,让赵恪拉土坯的时候,问问杨场长能不能将人调到他那。
    说来,这时候的农场可不比一般的城镇差,它们以种大米、小麦、玉米、大豆为主,兼养鸡鸭牛羊等,内设诊所,供销社、邮局、信用合作社、保安队、运输队等。
    可安排的工作多了。
    杨场长正被红旗农场他的老上级追着要几个刘家人呢,闻言,忙不迭地将两人介绍了过去。
    喻兰父兄在港城,这个经不起查,赵恪打电话请顾森要了一本那位签名的hb书给喻兰,然后亲自去了趟红旗农场,找杨场长的老上级宋志国说明情况。
    宋志国的父亲是佳市机械厂的厂长,对赵恪早有耳闻,更知道他身后站了位了不起的人物。可在听到他嫂子手里有那位亲笔签名的hb书时,内心还是震了一震。
    “人来我这儿,你成放心了,只要我不倒,我保证无人敢动你兄嫂。”
    “谢了,”赵恪伸手与之相握,“日后有什么事,说一声。”
    宋志国知道这是赵恪给的承诺。
    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宋志国道:“常来往。”
    赵恪点点头,隔天就让人捎了些自家做的酱、酱油、咸鸭蛋和一壶三斤的豆油。
    汪师傅的手艺能差了,宋志国吃得开心的同进,更感于赵恪的这份通透,抬头叮嘱妻子道:“前天,妈不是寄来了两袋奶粉吗,家里的孩子大了,正常吃饭就成,找人给赵局长送去吧,他家有一个一岁多的女娃。”
    “好。”人家东西送得实在,简莲也不小气,“家里还有半斤嫩黄的羊毛线,够织一件小儿毛衣,也一块送去吧,再捉两只下蛋的老母鸡。”
    宋志国点点头:“西边老李原来住的那院子,你抽空帮忙打扫一下,看看缺什么,回头你去会计那儿支点钱给添上。”
    “那院子,好几家盯着呢,给了他们不是惹事吗?”刚来就得罪了几户人家,日后能消停?
    宋志国:“赵倬当了十几年的老刑警,你当他那本事是混出来的。再说,一座宅子几家争,给谁不给谁呀?”
    简莲想了想:“能少一事是一事,回头有人问,我就说赵队长花了四百块钱买下了。”
    那宅子四百块钱买下真不亏,虽说也是泥草房,可当初人家老李没少费心,地基用的是砖石,房间建的大,窗子开的阔,还给装了毛玻璃,院里鸡鸭棚用的都是好料,菜地规划的井井有条,最主要的是人家没住两年就调走了,房子跟新的差不多。
    宋志国三两口喝完碗里的粥:“那你就别找会计支钱了,缺的咱们给添补上。”
    “好。”
    不等简莲添补,苏梅搭赵恪拉土坯的拖拉机到前进农场,然后坐公交来了。
    挑着个担,一头一个竹筐。
    一筐装着锅碗瓢盆粮食肉菜,另一筐装着被褥毯子床单被罩布鞋土布衣服等。
    简莲吓了一跳:“你、你咋挑来的?这么重!”
    “嫂子。”苏梅打了声招呼,笑道,“我从小力气就大。”
    看了看眼前的宅子,挺不错的:“这是分给我大哥大嫂的房子吗?”
    “不算是分,用安家费买下的。”随之简莲解释了下原因。
    “应该的。”放下东西,苏梅进屋转了转,三间正房跟他们老房子的布局一样,左右各多了间旁房,一间做了杂物房,一间修了炕。
    真的挺好的,日后哪怕小琛小珺过来也有地方住。
    简莲取出竹筐里的两只锅装上:“还别说,大小正好。”
    “我家汪伯说,天下灶就那么几个规格。”苏梅拿出纸笔,记下各房缺的东西,席子、炕桌、炕柜、衣柜、桌椅等。
    好在红旗农场今年刚建了个家具厂,拿上钱票一会儿就给拉来了。
    苏梅打水擦洗干净家具,晾干,归置好东西,锁上门,提了串蔡佳微寄来的芭蕉和两个柚子随简莲去了她家。
    孩子们刚放学回来,见到苏梅一个个好奇地看了过来。
    苏梅一眼扫过去,就被一个黑得跟煤球的孩子吸引了,虎头虎脑的,立马让她想到了小黑蛋。
    “这是前儿来的赵叔叔的爱人,”简莲跟孩子们介绍道,“你们叫苏姨。”
    苏梅长长的辫子盘在脑后,颊边的一缕碎发趁得莹润的鹅蛋脸越发精致白皙,红毛衣露着白衬衣的小圆领,下面是条黑色条绒西装裤,外罩米色长风衣,本就高挑的身形,因为穿了双黑色的高跟皮鞋,显得越发高挑了。
    几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是气质,就觉得比他们以往见的所有阿姨都漂亮,声音里都似带了蜜:“苏姨~”
    苏梅掏出四个红包递过去,到了那个黑黑的孩子跟前,喜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脸:“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简莲惊讶地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家收养的孩子倒得了她的青眼。
    小黑娃觑了眼简莲,展颜笑道:“苏姨,我叫李力强,8岁半。”
    苏梅一撩衣服蹲在他面前,张手道:“阿姨能抱抱你吗?”
    李力强愣了下,伸手抱住了苏梅的脖子,下巴抵在了她肩上,好香好暖啊!
    苏梅揽着他小小的身子,越发想念小黑蛋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苏姨,”最小的女孩,6岁的宋简雪张着两手道,“我也要抱抱……”
    “我也要。”话一说完,10岁的宋简伟就红了脸。
    苏梅敛了敛心头陡升的情绪,松开李力强,笑着挨个儿抱了抱3个孩子。
    “别怪我偏心,”苏梅松开最后一个15岁的荣简芳,起身掏出把酒心巧克力分给他们道,“实在是力强太像苏姨家的小黑蛋了。”
    “小黑蛋!”宋简伟看看李力强,有几分了然,“他一定跟李力强一样黑。”
    “对!”提起小家伙,苏梅眉眼里都是笑意。
    回到家,苏梅抱起扑来的和暄,进屋就翻出了小黑蛋所有的照片和信件。
    茶大娘端了碗八宝茶过来,看着满炕的东西:“想念辉了?”
    “嗯,”苏梅接过八宝茶喝了口,抱着和暄指着照片上的小黑蛋教道:“六哥,念辉。”
    和暄伸手戳了戳小黑蛋的脸蛋:“黑!”然后又点了点自己,“白!”
    “对,我们和暄白,是个小可爱,六哥黑,是个调皮鬼。”
    “六哥,皮!”
    “是,皮,皮得几年不回家了……”
    赵恪回来听茶大娘说苏梅想小黑蛋了,脑袋一转,便找到原因了:“见到宋场长家收养的那孩子了。”
    “嗯,跟小黑蛋真像啊!”容貌有五分,最主要的还是那双透亮的眼睛,带了几分灵气,某一刻跟小黑蛋像了十成十。
    “你是太想念小黑蛋了。”小黑蛋这么大的时候,不但在童子军里已是独挡一面的小兵王,还完成了高中学业,这孩子……差远了。
    赵恪没当回事儿,谁知隔天李力强和宋简伟便跑来了。两个小家伙一来,苏梅那个高兴劲啊,又是擀面条宰鱼,又是做点心的,全围着两个小家伙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