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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节
    好看两个字便足以让少女怀春,余汝揉了揉自己的脸,梁从高变了自己何尝又是原来的自己。
    铜镜里的那个人,眉头紧锁眼神凌厉,表情严肃,哪里还有灼灼其华的样子。
    哗啦!
    余汝猛地砸了铜镜,这样的女人只是个登不上台面的怨妇,不是自己,定不是自己。
    “大姑娘,马姨娘求见!”余汝砸了累了,便坐下来歇息,听见下头人在外面禀报,余汝赶紧站了起来。
    从地上慌忙的将铜镜捡起来,看着里面一双红肿的眼,凌乱的头发越发的心乱。
    “大姑娘,马姨娘求见。”听余汝没有声音,外头的人又喊了句。
    又等了一会儿,余汝还是没有动静,下头的人便对马氏做了个万福,“许是大姑娘歇下了,劳烦姨娘改日再来。”
    马氏挑衅的看了一眼屋子,“究竟是歇下了,还是不敢见我,怕并不好说!”
    刚将铜镜摆好的余汝听见马氏的话,气的紧紧的攥着拳头。
    第二百零九章 自以为是
    长长的指甲刺入掌心,挣扎似得刺痛感让余汝愈发的清明。
    “啊。”因为太过于用力,直接突然掰了,血滴滚了出来让余汝忍不住惊呼一声。
    “大姑娘。”听着余汝的声音不对,婢女赶紧喊了一声。
    “无碍,让她在外面候着。”余汝定了定心绪,扬声回了句。
    听着外头没动静,余汝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是,看着血一点点往外冒的手指,余汝的思绪渐渐清明。
    至少,可以定下心来好生思量。
    将自己头发收拾好又换了套衣服,余汝才出去了。
    “夫人。”马姨娘如是喊道。
    余汝淡淡的撇了一眼马姨娘,“不是要闹着和离?便随着旁人一起,唤一声大姑娘的好。”
    马氏跟着笑了几声,“夫人真爱说笑,这事不是您没同意,这天下谁人知这个家总是您说了算的。”
    余汝哼了一声去议事厅坐着,马氏倒也自觉随即跟在后面。
    “说吧,背着梁从高的来寻我是有什么事?”余汝坐在主位上,轻柔眉心。
    下头的人端上茶水余汝轻轻的抿了一口,随即又放了下来,“换成铁观音。”
    余汝的动作马氏收在眼里,“夫人果真厉害,我确实是趁着梁郎睡着了特意来问夫人安。只不过,夫人的心到底还是乱了,真正的放下怎么会这么浅显的挂在嘴边!”
    余汝的口味众人府里上下谁不知道,独爱信阳毛尖,有一年茶供的慢了,余汝还亲自跑了一趟。
    “你来就是给我说教的?”余汝眉头紧锁,从马氏说这个府是自己做主这种话来的时候,余汝便知道梁从高定然不知道这事。
    只是现在,马氏迟迟不提她的目的,反而让余汝有些费解。
    “自然不是。”马氏笑着摇头,“今日我来是想请夫人可怜可怜我,给我几个铺子傍身。”
    “你在跟我谈条件?”余汝瞬间反应过来,“我说今日梁从高怎么有胆子与我和离,原是你的主意。”
    “如今余家新夫人进门,上下都不稳定,我自然不愿意让我的事情再给我母亲添堵,正好被你们利用了这个空挡了。”
    被余汝说中马氏却是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是啊,我就是这个想法。”
    “天真!”余汝不屑的哼了一声,“我母亲兄弟本就看不上梁从高,我若和离不定会大摆宴席三日庆祝。”
    “是吗,可夫人舍得吗?”马氏有意所指的看向余汝受伤的指甲,“梁郎如今对我百依百顺,我总有的是法子让他真的与夫人和离,只是夫人愿意吗?”
    看余汝沉默不说话,马氏慢慢的站起来对着余汝福了福身子,“姐姐,女人有时候不必这么刚强。”
    “而且,大夫人或许真的不喜欢梁郎,可您愿意让京城的人看笑话吗?”
    余生前脚刚娶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余汝后脚就把自己的夫君给踹了,就算余家富可敌国可堵不住悠悠众口,在旁人眼里余家真的只是能称之为,下贱的商户了。
    说完便径直离开,许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她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姑娘,奴婢去教训教训她!”余汝跟前的婢女早就忍不住了,一个妾氏也敢这般耀武扬威。
    余汝摆了摆手,“不必,吩咐下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咱们便出发,并且,带着我们好姑爷,还有这美艳的好姨娘。”
    看余汝有了思量,婢女自也不多说什么,轻轻的应了声便下去准备。
    只是忙活完的时候,婢女忍不住问了句,“姑娘,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州城。”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余汝让婢女去请梁从高过来有事商议。
    “这,估计那人也得跟来。”如今梁从高跟马姨娘好的跟一个人似得形影不离,怕是只请一个是请不来人的。
    “那便一起过来!”余汝无所谓的所了一句。
    只是手里的针下的更快了。
    也记不得有多少年没动过女红了,今日也不知是什么缘由,突然间想动动针。
    等着绣好了发现,上面竟然是一个梁字。
    余汝的唇间不由的露出些许苦涩的笑容,原来自己爱他竟然到了如此境地。
    余汝既然同意让马姨娘一起过来,再加上马姨娘今日算是与她谈判了,来的自然是快。
    “找我们什么事赶紧说!”相对于马姨娘的满脸笑容,梁从高的脸色却不只是一个差字来形容。
    马姨娘从一旁拉了拉梁从高的袖子,“梁郎,姐姐鲜少请我们过来,怕是有什么事要说,现在到底还是一家人。”
    而后,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梁从高的耳边说了句,“他不仁咱们不能不义,将来就算分开了,旁人也说不得咱们一个不字。”
    “那我就听你的。”梁从高笑着点了一下马氏的鼻尖。
    俩人就当着余汝的面打情骂俏,临了了马氏还不忘挑衅的看了眼余汝,仿佛是在让她瞧瞧,梁从高到底有多听的她的话。
    余汝垂下眼,只交代小下头人将饭菜摆好。
    等着三人坐定余汝率先端起的杯子,“今日我仔细的想了想,从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为了赔罪我愿意给你们五家铺子。”
    说着将契约让人端了上来,“只是京城事多,思来想去还是选了州城的铺子,以后那个地方,我便再也不去了。”
    “姐姐可真有心。”马氏抢在梁从高前头将单子接过来,仔细的瞧了几眼,赶紧收了起来。
    只是眼里多了几分嘲弄,今日她特意背着梁从高提铺子的事,余汝就当着俩人的面给,在她看来余汝这是将她一军,想让她跟梁从高争夺铺子反目。
    只是她还真高估了梁从高,只要自己勾勾手指,梁从高还不得乖乖的将东西奉上。
    至于不是京城的铺子,马氏还真不在乎,再说余家就在京城,以后万一闹僵了,自己不定被余家排挤的几间铺子只剩一个空壳。
    可州城不一样,天下谁人不知余生为了娶招弟,把州城的生意让出来不少,既州城不是余家天下,对自己也算是有利。
    这般想来,余汝还是有些诚意的。
    马氏高兴了梁从高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既然你有这个心说明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只是,如凤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大夫说以后怕是再难又孕,所以这铺子是不是。”
    余汝的身子一僵,梁从高的算盘可从来没打的这么响过。
    只是幸好余汝有准备,抬手又让人拿了几张单子,“既如此,那我再送她五间铺子。”
    马氏看见这单子高兴的眼睛都亮了,这些单子仿佛就是一张张白花花的银子。’
    这些年她处处低余汝一等,还不是因为手里没没底,但凡能养活自己,也不会在余家活的像狗一样。
    她在心里只是感叹,余生这亲娶的是真正的好的啊,要是知道这般顺利,就该早些时候祈祷余生休了官家女。
    笑着笑着大约也是觉出不对来了,话似乎也不能这般说,若不是余生让自己小产,余汝当众那般羞辱自己,梁从高也不会怜惜自己到这般地步。
    果真,上天是公平的她这是要翻身了。
    哗啦!
    “对不住姨娘,姨娘饶命!”又上了新菜的婢女脚下没站稳,突然一崴一盘子菜全都倒在马姨娘的身上。
    “你这贱婢!”如今这天气变暖穿的也单薄,这菜撒上去烫的马氏直接跳了起来。
    “姨娘饶命,姨娘饶命!”婢女低着头不停的求饶。
    “笨手笨脚的能做什么,赶紧拉下去发卖了省的看着碍眼!”不等马氏发难,余汝直接将人处置了。
    “大姑娘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婢女被拉下去,一路哭喊!
    做奴做婢的能卖到余家可以说是坟上冒青烟了,这里月例银子多吃的好不说,主子们出手一个比一个阔绰,可能一次打赏都比旁人做一年活的要多。
    这也就算了,在余家发卖出去都是犯了错的,那牙婆子也不会再将她们卖到大户人家了,那种人家规矩多,若是再犯了错人家都会怀疑牙婆子不好,以后这生意没法做了,所以这辈子也就这般翻不了身了。
    余汝处罚的够狠,马氏也挑不出什么理来,只能不停的喊着疼。
    “好点了吗?”
    “伤的这么重能好吗?”以至于余汝问她的时候,马氏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余汝倒也不恼,赶紧让人请了大夫过来瞧瞧,甚至还贴心的说别去外头着了风,将人留在自己屋里待着。
    马氏倒也没推迟,余汝的屋子她可是垂涎了好久,瞧瞧这摆设瞧瞧这金丝软枕,哪一件拿出来不比她屋里的好上千倍百倍。
    躺在上面都舒服的叹息,这般马氏更不愿意离开,是以不能没什么大事的上,愣是叫唤的跟杀猪似的。
    余汝既然将人留下了,她身子不好余汝也不能撵人,只能让府医伺候着。
    也不知是床太好了还是叫唤着累了,马氏躺了没一会儿俩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看着马氏睡了余汝便吩咐府医离开,“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屋子里很快就剩下她们三个人,余汝看梁从高一脸担心的守在床上,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句。
    梁从高下意识的便想甩开余汝,只是在看到她的脸时候,梁从高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余汝是真的好看,眉目如画含情脉脉,甚至有一种好久没有的冲动慢慢的复苏。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余汝笑着问了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梁从高突然说了句,许久没有说过的话。
    甚至,连梁从高自己都惊讶,怎么还没有忘记。
    既然提起来,有些个压在心底的记忆突然涌现出来,曾经的美好一幕幕闪现,这个时候若是不发生点什么,似乎都不合情理了。
    马氏睡的香甜,任凭跟前的人闹出多大的动静她都没有反应,旁边的香炉升起冉冉的白烟,冒出来的越多梁从高也就越失控。
    昨日睡的香甜,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进来的时候,马氏便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