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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说着,林母就要去小厨房,刚刚转身呢就被林父拦下了:“不忙,夫人先看看这些请帖。”
    既然林父都说不忙,林母便直接在他身边坐下,都老夫老妻了,走个形式就成。
    “这几家夫人得空可以请她们来府中做客,听个曲儿,喝个茶都行。”林父从请帖中挑出几张,将其他的放在一边,“另外几家夫人你看着回绝就行。”
    “现在朝中形式混乱,还要劳烦夫人跟着费心了。”
    林母抿唇笑了:“老爷客气了,在清州我又不是没有做过这些。”
    “清州与京都不同。”林父长叹一口气,“在清州,夫人你怎么样都行,为夫还不至于让你受委屈。但是在京都却不成了,为夫虽然是刑部尚书,听着权势大,但是却施展不开。”
    “夫人知道为夫今日在朝中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林母帮林父捏了捏肩膀问。
    “一名宦官坐于圣上身侧,朝中大臣见他都要跪拜,称他为‘九千岁’!九千岁,这离万岁就只有一步之遥!”
    林母默默听着。
    “这古往今来,哪个朝代有人敢自称‘九千岁’?”林父握住林母的手,“今日金銮殿之中,他查出有官员贪-污,不依法处置,直接将那名官员诛杀在朝堂之上,血溅金銮殿。”
    “诛杀贪官,也算是做好事。”林母安慰他。
    “但是却也不能在金銮殿就将人杀了啊!”想起高坐龙椅,对于那位九千岁的所作所为毫无反应的圣上,林父更是心寒。
    林母叹了口气,小声安慰林父。
    他们初来乍到,若是那位九千岁真有如此本事,林父这话一出,怕是不久就要传到那位的耳中。
    ……
    而差不多被全京都的官员痛恨的九千岁正坐在御书房,在皇帝才能坐的龙椅之上,批改着奏折。
    一身紫色衣袍,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的束起,手拿朱笔看着手上的奏章。
    “督主,夜里凉,您披一件外衣。”一旁伺候的彭欢从一旁的小宦官手中拿过一件外衣,披在他身上。
    九千岁手拿朱笔在奏章上写下批语:“小欢子,你先去休息吧。”
    “督主说的哪里的话?”彭欢为九千岁换了一盏新茶,“督主还在这里,奴才哪能走?”
    “督主,奴才多言,您近日时常晚睡,身子会吃不消的。”
    “连你都知道心疼本督,怎么他们就这么见不得本督好呢?”又批了一本奏折,九千岁揉了揉太阳穴,“行了,这些就放这吧。”
    见九千岁有了回去的意思,彭欢连忙让人准备轿辇。
    等服侍着九千岁睡下,彭欢看着自家督主的眼下微微的青黑,心中酸涩。
    自家督主多好一个人?为国为民,从没有做什么为自己谋私利的事情。这刚刚从江南回来到了京都,一刻都不消停,人眼瞅这都消瘦了。
    想劝督主多吃些,但是督主就是吃不下,长此以往下去可如何是好?
    彭欢默默关上门,嘱咐外面守夜的小宦官警醒一些。
    **
    第二日,天光大亮,林蓁蓁坐上了去温府的马车。林母几日前就递了帖子去温府,说好了去拜访的日子。
    林蓁蓁羡慕的看着外面骑着马的大哥,二哥:“娘,我也想骑马。”
    林母正盘算着什么时候请几位夫人到府里一聚呢,就被她的一句话打断了思路。
    “想都不要想。”林母拿指尖抵了抵林蓁蓁的额头,“当我不知道你那骑马的速度呢?一骑上马就跟个小疯子似的,撒欢似的到处乱跑。”
    “那天不是高兴嘛。”林蓁蓁瘪瘪嘴,那天她第一次骑马,摸到马的时候都高兴死了。
    在大哥教会她如何骑马之后,胆子肥的她就直接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了。把她娘吓得够呛,然后就被禁止骑马了。
    虽然之后大哥二哥会偷偷带她出去骑,但是也只是偶尔。
    “你是高兴了,我被你吓得半死。”林母没好气道,“你要是真想骑马,我倒是有个主意。”
    “真的?”林蓁蓁眼睛‘咻’的就亮了,“娘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林母露出和蔼的笑容:“等你出嫁到了夫家,你想怎么骑马就怎么骑马,只要你能说服你未来夫君。”
    ……我觉得娘你在搞颜色??
    林蓁蓁懵了一瞬,又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岔了:“可是女儿想多陪陪爹和娘嘛。”
    “可别,娘已经养了你十几年,再养你十几年可受不了。”林母语气嫌弃,面上却带上了笑容。
    “嘤。”林蓁蓁扑到林母怀里,开始了撒娇大法。
    林母意志坚定,拒接接受糖衣炮弹。
    马车内正林蓁蓁正闹腾呢,外面传来了车夫的声音:“夫人小姐,温府到了。”
    林母敲了敲林蓁蓁的脑袋:“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多大人了还这么爱撒娇,像什么样子。”
    林蓁蓁哀怨的看着林母下了马车,娘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你贴心的小棉袄了吗?
    “还不快下来?”
    “娘,我来了。”
    第7章 求生的第七天
    林府与温府相距不远,马车行驶了一会很快便到了温府门前。
    “小姐,姑爷来了。”温府的刘嬷嬷在外等候,看到来人了便走上前来迎接,“老夫人等候大小姐许久了,一直盼着您来。”
    刘嬷嬷是温外祖母身边的老人了,林母对她也很是尊敬:“嬷嬷怎么亲自来接?”
    “两日前小姐送来信件,说要带表小姐与表少爷前来,老夫人高兴的晚餐都多吃了一点。”刘嬷嬷在前领路,脸上也是全然的高兴,“这不,一到日子,老夫人便派老奴前来迎接,就怕底下那些年轻不知事的来来回回的请示,耽误时间。”
    林母听了很是感动,她也是好几年没见到母亲了,这些年也是一直用书信交流,依着母亲报喜不报忧的性子,也不知道母亲的身体如何了。
    刘嬷嬷的年纪虽然大了,但是人却很精干,走路都带着风,她带着林母与林蓁蓁前往温外祖母住的院落。
    而林父与林家兄弟则是前往前厅,温家大舅温永丰与二舅温永康正在那等着呢。
    林蓁蓁难得安静的一路跟着林母,走过了几个回廊,很快就要到温外祖母所住的院落。
    这里她从出生开始只来过一次,那次似乎是过年的时候,林母难得有了空,便带着她来了一趟。
    林蓁蓁依稀记得温外祖母是个慈祥的老太太,难得的是对待孙子孙女都不错,没有一般老人的重男轻女。
    而且,这温府瞧着比她第一次来大了许多,应该是温家有人升官了扩建了吧。
    一路上胡思乱想的,很快到了温外祖母住的地方,在门外隐隐的听到了几个人的谈话声,人还不少。
    正屋内,温老夫人一早就吩咐厨房做了林母喜欢吃的点心放在了一边,温家的两个个儿媳也互相聊着闲话,都陪着婆婆等小姑子来。
    大舅母刘氏身边是她的女儿温遥清,二舅母王氏身边也坐着她的女儿温琇莹。
    此时温琇莹有些坐立难安,就像是一直想着的一件事,突然有一天要被揭晓了,总有些不安。
    她身边的王氏有些奇怪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只是个已经出嫁了的小姑子回来看看罢了,这是在不安什么?
    林母进了屋子,就先向温外祖母请了个安,又和两位嫂子打了声招呼:“蓁宝,叫人。”
    “这是外祖母。”林母逐一为林蓁蓁介绍,“你大舅母,这是你二舅母。”
    林蓁蓁乖巧的喊人:“外祖母安,大舅母安,二舅母安。”
    “好好好,蓁宝真乖。一转眼蓁宝都这么大了,记得上一次见面还是个小娃娃呢。”温外祖母笑容满面,拿出一份见面礼道,“这是给蓁宝的,收好。”
    林蓁蓁看了林母一眼,见她没反对,双手接过:“谢谢外祖母。”
    笑容甜度爆表。
    年纪大了,温外祖母就喜欢乖顺可爱的孩子:“蓁宝,这名儿起得好。”
    “娘,您可别夸她了,再夸下去她都要上天了。”林母点了点林蓁蓁,“她呀,就是个皮猴,也就在您面前乖巧些。”
    “怎么,我夸我外孙女儿你还不乐意了?”温外祖母斜睨了林母一眼,“我就觉得我外孙女儿好,不但模样生得好,连性子都是一等一的乖巧。”
    “是啊妹妹,蓁宝被你和妹夫教养的可真不错。”王氏附和道,“哪像我家的,见天儿的想往外走,也不爱看书。”
    被夸的林蓁蓁:乖巧.jpg
    “娘,我哪有。”被说的温琇莹不乐意了,她那不是为了自己的未来打算嘛,“这是我前几日出门时看到的,很漂亮,送给你。”
    突然被塞了一件礼物的林蓁蓁受宠若惊,毕竟自她走进这间屋子时便察觉到这位表姐对她的印象不是很好,有一点点的敌意。
    “多谢三表姐。”
    “呦,原来给是给你表妹买礼物了去了?”王氏调侃道,“难为你这次这么有心。”
    “哼,娘你就知道冤枉我。”温琇莹嘟了嘟嘴。
    对面的温遥清见温琇莹的礼物送出了,便也出声道:“听祖母说表妹你喜欢花草,我便绣了一只荷包。”
    温遥清拿出了一个荷包,有些羞赧,“比不得三妹妹的贵重,也不知道表妹你会不会喜欢。”
    林蓁蓁笑嘻嘻的接过:“大表姐与三表姐的礼物我都喜欢。”
    荷包的布料摸着很顺滑,想来是个极为不错的料子,而上面绣的也不是一些小花小草,而是一株文竹。
    温遥清将它绣的栩栩如生,上头的叶子纹理分明。
    林蓁蓁惊叹:“大表姐的绣工果然过人,我是绣不来这样的。”
    “表妹过奖了。”温遥清抿唇轻笑,“表妹喜欢便好。”
    上头的几个大人聊着天,间或注意一下下面聊天的三姐妹,见她们相处的不错,便稍稍放下心来。
    “老夫人,大老爷,二老爷与林姑爷来了。”正聊着呢,外面传来通报声,之后是温永康爽朗的笑声。
    温外祖母见他进来便问他:“这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温永康三人先是见过了温外祖母,温永康才道:“是大哥刚刚在来的路上问了子明几个问题。子明这孩子聪慧,说得大哥哑口无言。”
    “哦?这是子明与嘉儿吗?”温外祖母笑眯眯的冲林元白与林元嘉招手,“上来让外祖母瞧瞧,都长这么高了。”
    “外祖母。”两人上前行礼。
    “呦,子明与文正当年长得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温外祖母笑道,“当初你父亲可是探花郎,不知迷了多少闺阁少女的心,子明比你父亲更加聪慧,怕是更了不得。”
    “娘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温永康打趣的看了一边的林父一眼,“不知道妹夫心中是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