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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里面的人还在当着缩头乌龟,这就更让众人明了,这把大铁链,果然网住了两条大鱼啊。
    茶楼掌柜百般劝说无果,都想放弃了,来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他也不敢一得罪就得罪一大片人啊,除非他们茶楼不想开了。
    掌柜的态度里面的向淑澜察觉了,顿时心一沉,他们被困此地,一个人也出不去,也没人回向府报信,自然就无人来解围了。向淑澜这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好多年了,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焦虑。
    她示意自家大丫环说话。
    她那大丫环沉着声音道,“外面德鑫楼的掌柜的听着,赶紧将人都弄走,一切后果,自有我家主子兜着。”
    这口气大得,外面的人哗然了。
    什么身份啊,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时间,众人更好奇了。
    自己偷情还要赶人,没得道理。
    屋里没有再出声,掌柜的就知道永平侯是同意了的。
    但这事,单永平侯一个扛不住啊。
    这时,德鑫茶楼幕后老板的心腹管事匆匆而来,示意他按屋里人的意思做,清场。
    掌柜的正准备带人强硬清场,这时走出来一位一身贵气,摇着扇子的青年,“看来这里面的人来头很大啊,若本王就是不走呢。”
    “是逍遥王!”
    “没想到今天他也在。”
    “他在就好了,看看屋里的人敢不敢将他也一起清了。”
    若是不敢,那这出戏他们看定了。若是敢,那屋里人的身份就剩下很小的范围了。大家都不笨。
    屋里,许君哲和向淑澜也听到了逍遥王萧立渊的话,顿时心就是一沉。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但向淑澜的脸色更白了。
    许君哲下了某种决心,扬声问道,“外面可是逍遥王?”
    “是本王。”
    “是这样的,我与友人在此商议一些要事,不知被何人困在此间,我的友人并不想暴露身份,不王爷可否行个方便?子清感激不尽。”
    子清是许君哲的字,他自己的字,加上声音,也算是半爆了。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嗤笑,还要扯一层遮羞布呢,这时候说这些话,真当他们肩膀扛着的脑袋是摆设不成?太小看人了。若真是友人,等开了锁一起出来就是。
    等反应过来他半爆,认识他的人顿时是吃惊又愕然,永平侯许君哲对夫人沈繁花一往情深绝无二心誓不纳妾的美好传说还被人津津乐道呢,惹得京城多少待嫁闺中的少女芳心暗许,就希望能找到像他那般的男子为夫郎。
    今天发生这事,有人就好想问问他脸疼不疼?
    萧立渊思索了片刻便决定撤了,他与许君哲素无恩怨,平白竖敌,没那个必要。况且这只算私德有亏,硬杠下去,顶多让他丢点面子,并不能让他伤筋动骨。最重要的是,许君哲此举,明显是弃车保帅,里面女人的身份恐怕不简单。加上方才让德鑫楼清场的气势,他隐隐约约有某种猜测。他不怕永平侯,但是如果他猜测为真,那位的笑话可不是他能看的。
    于是萧立渊道,“一切好说,况且本王还有个约,得赶紧走了。”话完,他便抬腿往楼道走去了。
    屋内,许君哲很是松了口气,他并不知道萧立渊已经隐约察觉了另一位主角的身份了。
    萧立渊这一走,有聪明的也跟着退去了。
    永平侯啊,他的热闹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最重要的是永平侯夫人,她太得那位的看重了。夫妻一体,看永平侯的笑话,和看她的笑话差不多。
    尽管此事一出,永平侯夫人肯定会生气,但又能生气多久呢?等气消了,会不会找他们算账呢?这些他们都得考虑。再者就是,此时屋里男人的身份已经明了了,女人的身份尚不可知,看他那么护着,怕是身份不低啊。
    不过也别以为此事就完了,不能明面上看热闹,还不能私底下查一查吗?就查今天有谁家的马车来德鑫茶楼附近,再逐一排除,相互印证,答案不就出来了吗?
    能通过许君哲的字和他的声音认出他来的人身份都不低,由逍遥王打头最先离去,再到这部分人紧随其后,剩下的都是些家境富贵却够不上上面的杂鱼,
    德鑫茶楼自然没有怕的,在他们强硬的态度下,德鑫茶楼顺利清场。
    第十六章 让渣男后悔的第十六天
    且说凤祥银楼这边,沈繁花自打向皇上陈述了和离的想法后,又吃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糯米红果后,情绪就一直很高昂。
    她甚至移步到了临街的大窗边,表面上看是在看楼下百姓们的人生百态,实则心思全飘到了两条街外的德鑫楼上,她闭上眼,似乎能想象得到那热闹的画面,这般想着,不由得唇角微勾。
    是的,她已经知道她安排人抓奸许君哲和向淑澜成功了,那盘糯米红果就是信号。
    她老早就想给这对渣男贱女来这么一下了,为此还特意想了几个办法。但相比之下,还是这个办法好,能出奇不意,坏处也是有的,那就是容易暴露自己。其他办法有有太多不可控因素,倒不如这招瓮中捉鳖来得好。
    魏公公的视线在自家主子和
    沈繁花倚着栏杆兴致勃勃地往下瞧,自家主人则拿出奏疏在批阅,室内显得静谧又和谐。看着她兴致高昂的样子,觉得这姑娘真是心大,即使能和离,也不是一件喜事吧,怎么她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你不懂。”魏大伴仅知道她打算和离还得了皇帝的同意,哪里知道她是有双倍的喜事呢,“跳出了火坑,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就算是火坑也是你自己上赶着跳进去的。”魏公公嘀咕。
    沈繁花脸一黑,“魏大志,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别总提我脑子进水时干的蠢事呀。”她不要面子的吗?“况且人生在世,谁能保证自己不看走眼遇到几个人渣呢?”
    “奴婢就没看走眼过。”说这话时,魏公公特骄傲,头微微仰起,像一只得瑟的大公鸡。
    沈繁花:……
    拜托,你这一辈子就看过你家主子一个人,然后就赖上人家了,你多看几个试试?
    魏公公真名魏大志,从这名字就可以看出他爹娘对他的期待了。但魏大志辜负了父母的期望,从他快饿死然后被他家主子捡到的那天起,他就决定一辈子跟着他家主子。他家主子当打铁匠时,他就当个伙计:他家主子当将军时,他就当伙头兵,努力照顾好他家主子:等他家主子入主京师,登上那至尊之位时,他就算不能封侯拜相,最少也能当个富家翁的,但他毅然挥断了孽根,进宫继续服侍他主子去了。这么多年了,他也从未娶妻生子,倒是给他爹娘养老送终了,从此了无牵挂,一心一意伺候他家主子。
    魏大志跟着景熙帝将近二十年了,和沈家的人也算熟悉,所以说话偶尔没大没小。
    “你再得瑟,信不信我立马腾位子,让你嫁进来这火坑亲自感受一样?”沈繁花威胁道。
    魏公公一甩拂尘,扭头,“沈主子你说笑了,我又不是女娇娥,作甚嫁人?”
    “可你也不是男儿郎啊。”来呀,来互相伤害啊。
    “您这样说,奴婢要不高兴了啊。”
    魏公公其实并不如何介意这件事,不是男儿郎又有什么关系,能陪着他家主子就好了。况且他能看出来,他和沈主子斗嘴,他家主子看着乐呵,嗯,就当给主子逗闷子了。
    “瞧吧,刚才我叫你不要揭人短,现在互相伤害了,你又受不了。”
    “皇上,沈主子这么说奴婢,奴婢不依,您要给奴婢做主哇。”
    沈繁花翻了个白眼,这人还演上瘾了是不是?
    这时红芍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拿着一壶茶水,在沈繁花看过去时冲她打了个暗号。
    沈繁花借着尿盾的功夫出来了包间,而她不知道的是,她人刚出去,就有人进去了包间,向景熙帝汇报什么。
    尿盾的她知道了德鑫茶楼发生的事,她知道德鑫茶楼狠了心要清场的话,那些吃瓜群众怕是撑不了多久的。沈繁花虽遗憾不能尽全功,但也算大有收获了。而且想要继续堵住他们,也不是没办法,沈繁花暗暗思索道。
    等她回了包间,她状似无意地提议,“皇上,外面天气甚好,咱们要不要出去转转?”最好一转就转到德鑫茶楼去。
    景熙帝先是定定地看着她。
    沈繁花被他看着看着,莫名有些心虚,叫他亲眼目睹向淑澜被捉奸的那一幕对他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但这心虚也仅仅一瞬,她一想到原著里他的结果,就忍不住理直气壮,长痛不如短痛,被人戴绿帽的滋味是不好受,总比性命丢了江山也被人改了姓要好?
    景熙帝看她在他跟前毫不掩饰的脸色变化,忍不住伸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个钢镚,无奈地道,“丫头,给朕留点面子。”
    沈繁花一愣,他知道了?
    那就算了,不去了,反正她的本意也是给他提个醒。
    即使她知道,这偷情吧,目前还不是真的,但对男人来说也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愿让许君哲辱他!许君哲和他比,给他提鞋都不配。
    等等,他知道她的想法,会不会连这个局是她在后面动的手脚都知道了?这会,她是真的心虚了,她想呻|吟,“哦,不要——”
    德鑫茶楼这边,清完场之后没多久,德鑫楼把门拆了,将许君哲向淑澜等人放了出来。
    向淑澜仍旧戴着闱帽,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同时换了一身丫环的衣裳,她方才备用那身太有辨识度了。然后才从德鑫楼安排的秘道离开了,坐的马车也是德鑫楼安排的,并没有从原来的马车。
    临走前,向淑澜对许君哲说,他们约见的消息定然是从他那边泄露的,让他仔细查验,别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许君哲一脸愧疚和郑重地应下了。
    向淑澜走后,过了一刻钟,许君哲才坐着马车从德鑫楼的大门出去,全程黑着一张脸。
    果然,那些好事者都没走,都聚在附近的酒楼食肆,目光都盯着德鑫茶楼呢。
    看到永平侯府的马车从大门走出,有人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原来这雄鸳鸯真的是永平侯啊。”
    “就不知道雌鸳鸯是哪位高门贵女了。”说这话的人满是遗憾,他们真的守了很久,但没有看到可疑的贵人家的女眷。
    “呵呵,好一出戏,好一个‘从不纳妾许君哲,一心一意永平侯’。”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句诨话,会贴在许君哲身上一辈子。也就是说,他因这事被人嘲讽了一辈子。但这是后话了。
    这些嘲笑他的动静许君哲自然注意到了,就很气。真以为什么土鸡瓦狗都能踩他一踩了?
    不过现在不是和这些杂碎计较的时候,许君哲烦躁地扯开衣领,问属下,“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本侯?”
    那人迟疑了一会,告诉他家侯爷,他刚才似乎看到了沈家的人。
    也是巧合了,沈家的人行事一直注意隐蔽,但在光天化日下行动,难免暴露。
    听到这个,许君哲简直气疯了好吗?他完全不管这只是一个猜测,真假还不能确定,一心一意要找她算账。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就是她了就是她了。
    “她在哪?”他没忘记他派了人跟踪沈繁花的。
    “在凤祥银楼。”
    好,好得很,许君哲冷笑,她私会男人,他还没去找她的麻烦,她倒是给了他这么一下。都怪他大意了,才中了她的招。
    冷笑着冷笑着,眼中就有了泪意,他心中悔痛交加,都怪他自做主张要见面,都怪他行事不密,害了向淑澜,愧疚感快将他逼疯了。所有加诸在她身上的伤害,他恨不能以身代之。但是不能,所以他只能给她出气,给她讨个公道。他要让沈繁花知道,伤害他可以,但伤了她,他决不轻饶。
    而且此刻,许君哲对于当初算计沈繁花然后迎娶她一事有了一丝后悔,但随即,这丝后悔又被他拂去了,若是放任她进宫,让向淑澜直面她,岂不是更难敌?
    第十七章 让渣男后悔的第十七天
    凤祥银楼这边,沈繁花正尴尬得不行,同时心里也忐忑,她亲手导的这一场被他知道了,他会不会生气啊。当然,她觉得自己在这事上没多大错,顶多推波助澜了而已。毕竟如果没有许君哲向淑澜私下会面的前提,任她再厉害也导不出这场戏啊。
    景熙帝看着她动弹不得的模样,眼中闪过几丝笑意。
    沈繁花感觉自己运气不差,这不,她正心虚得不敢面对景熙帝呢,那边,就传来了丫环的惊呼,“主子快来看,表少爷和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