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47节
    然后她发现自己的衣衫襕袍全都不见了!不见了!连衣桁上挂着的绯色獬豸官袍也不见了!
    这些粉粉嫩嫩的裙衫鸠占鹊巢也就算了,居然还把鹊留下的蛋给赶了出去,欺人太甚了。
    赵墨凭什么这样欺负她?把她的衣裳都卷走也就罢了,还用这些好看的衣裳占她的位置,让她眼馋却不能穿!气死人了!
    吴枕云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云纹雪色中衣,当然不能就穿着这个出门,得找件合适的衣裳。
    今日得去大理寺,得穿圆领襕袍。
    最后她好不容易才翻找出赵墨十四岁时的一件半旧深青色襕袍穿上,即使是赵墨十四岁时穿的,罩在吴枕云身上却还是宽松了很多。
    她就穿着这件襕袍到大理寺去办公事,幸得今日不必到外头办差事,只在大理寺签押房内伏案办公,身上穿着什么都不要紧,穿了就行。
    赵知府今日很忙,但他还是在散衙的时候去了一趟大理寺,这是赵知府成婚之后养成的一个习惯,每次都要和吴少卿一起回府之后,赵知府才会再折回来继续手中的公事。
    赵墨知道清醒的吴枕云还在生他的气不想见他,他便站在大理寺斜对面一食店三楼上,远远地看着从大理寺内走出来的吴枕云。
    深青色襕袍?她没穿自己给她准备的那些漂亮裙衫吗?
    难不成是她已经长大了,不喜欢那些粉粉嫩嫩的裙衫了?
    或者是她觉得裙衫还不够,她更想要骑大马?
    这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离元宵节的花灯还有好久好久,到那时候再哄,小云儿都要哭死了。
    小娘子果然是难哄的。
    不过吴枕云今日还是回府去住了。
    她还是赵墨的小云儿,还是赵墨的妻子。
    第57章 我才没有这么无耻
    吴枕云依旧每日都会回府,赵墨依旧没有回府。
    赵墨这些日子真的很忙,即使吴枕云不见他,也不去找他不去问他,吴枕云也能清楚地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
    某日晡时,她和任逸在一家食店吃/精肉臊子面,看到赵墨骑着马路过她身边,往刑部衙门去了,她便知道赵墨又去刑部周旋了。
    修正添补律法这样的事,刑部不可能不参与其中,赵墨必须要摆平刑部这块硬石头,否则前路寸步难行。
    某日申时,吴枕云和杨文诗到酒楼去盘问一位酒楼的常客,正好碰见赵墨与几位朝中亲王相谈要事。
    修正律法这样的事,仅凭一己之力是断断不可能完成的,赵墨需要把更多的势力牵扯进来,自愿的不自愿的都无妨。
    某日酉正,吴枕云从大理寺出来后直接回府,路上撞见正往万年县策马奔去的赵墨以及他的下属和随从。
    万年县是穆亲王的封地,赵墨带这么多下属和随从去,多半是要借此警告敲打穆亲王,若穆亲王敢轻举妄动,他绝对不会客气。
    赵墨说:“没有失败的如果。”
    这句简单的话,需要赵墨付出很重的代价。
    某日午时,盛都府衙的余推官难得到大理寺一趟,将案卷文书恭恭敬敬递给吴枕云之后,便问她道:“赵知府想寻一些往年的案卷,不知吴少卿这里有没有?”
    说着余推官自己先纳闷起来,道:“吴少卿莫要怪下官传话含糊,赵知府原话便是如此,下官也不知赵知府要寻什么样的往年案卷。”
    吴枕云知道赵墨是想要从往年的案卷中找到无数个与刘青伊类似的案犯。
    她对余推官道:“本官知道了,过两日送去。”
    “多谢吴少卿。”
    依余推官素来拖懒的性格,他话到此处原该告辞的,可他却突然有意无意地说起赵知府来。
    余推官说:“赵知府近日熬了三天三夜都没休息,衙差们都劝他到签押房里小憩一会儿,赵知府没应,也没到签押房休息。”
    “我们就揣测着这赵知府兴许是有认床的习惯,出了府里那张床,到哪里都睡不好觉。”
    “赵知府夙夜在公不得回府休息,我们很是担忧,且赵知府这两日好像有旧伤复发的迹象,不知是不是因为累日积劳的缘故。”
    吴枕云正执笔伏案疾书,淡淡抬眸,道:“余推官,我不是大夫,你同我说这些没什么用的。”
    余推官略有些尴尬,讪笑着退下之后,吴枕云撂下手中的笔,很是烦躁。
    认床?她怎么不知道赵墨有这鬼毛病?上次在万年县的客店里,他不是睡得挺好的吗?哪里认床了?
    还有,他自己伤的自己,还下了狠手弄成重伤,现在旧伤复发只能说是自作自受,活该!吴枕云才不要再伺候他一次。
    再说了,他让余推官来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又不是吴枕云不让他回府的,他回来就回来,赵墨若不想走,吴枕云也没法把他赶出去,最多就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而已。
    且不提赵墨此前隐瞒她的种种,就说赵墨那日把她的衣裳官袍全都卷走,第三天才迟迟的悄悄送回来,害得吴枕云连穿了他两日的旧襕袍,这事就足够吴枕云对他冷脸了。
    算起来吴枕云和赵墨已经十几天没见面了,十几天呢?
    十六天又五个时辰。
    赵墨没日没夜地处理着手边的各种繁杂琐碎公事,为的是把没有吴枕云的日子填塞得满满当当的,如此他才不会感觉到日子太过难熬。
    可这样的日子能撑多久呢?
    一直支撑他到现在的是那晚吴枕云檀口里的清甜气息和樱唇上的柔软绵润。
    现在他可能撑不住了,一刻都撑不下去了。
    没有人比他更需要吴枕云。
    很多事只要赵墨想要知道他就能知道,可他现在实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府,若回府了,吴枕云却压根不想见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收拾包袱到大理寺去住?
    赵墨整日想着这件事,想着想着,手上突然撂下玉管羊毫笔,起身径直往大理寺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大理寺里只有夜值的衙差。
    与其整日担心吴枕云会收拾包袱到大理寺来住,不如赵墨自己收拾包袱住进来。
    她若回府,正合他意,她若住在大理寺签押房隔间,正撞见他,无论吴枕云选择什么,殊途同归都是赵墨。
    赵墨看了一眼那竹榻,吴枕云午时小憩的时候会睡在这上面,他三指扯了扯衣襟领口,松了松颈下的束缚,掀开被褥直接躺了下去,被褥和枕头上都是吴枕云的气息。
    淡淡的清甜,柔柔的花香,还有软软的暖香,是独属于吴枕云的气息。
    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吴枕云敲破自己的脑袋都没想到自己的签押房隔间里居然睡着赵墨!!
    只见赵墨睡在竹榻上,腰腹间盖着一截蔷薇铺满的被褥,深绯襕袍的衣襟领口被扯下了一点,露出云纹雪色的中衣立领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修长的颈脖下,微微凸起的喉结处泛着淡淡的薄绯,喉结时不时上下滚动。
    下裳外撇到一边,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左腿屈起,右腿随意搭在竹榻边上,左手臂枕在后颈,右手垂在竹榻边轻轻晃着。
    一张竹榻本就没有多大,赵墨这么峻拔颀长的人随意慵懒的往上一躺,显得这竹榻更加窄小了。
    盛都府知府跑来大理寺少卿的签押房睡觉,不知道的还以为盛都府风水不好或是夜里闹鬼,赵知府不得不纡尊降贵睡在大理寺少卿的签押房里。
    吴枕云走上前去,俯下身子轻声唤他:“赵遇白?赵遇白?!”
    赵墨看起来很累,沉沉地睡着,眉间紧锁,锁住了重重的心事,无人可解。
    他薄唇有些干,应该是睡了很久且睡前忘了喝水了。
    吴枕云的食指轻轻覆上去。
    微凉,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唇形的起伏和因干燥浮起的一点点薄皮,微软,指腹轻轻按压下去,触感很奇妙,和覆在她樱唇上时的触感很不一样。
    这就是此前日日夜夜欺负她的赵墨的薄唇,她忍不住狠狠戳了几下,当做是报复。
    吴枕云没打算叫醒赵墨,因为她现在还不是很想和赵墨说话。
    她站起身来,脑中忽地闪过一道影,等等……吴枕云突然想起余推官说赵墨旧伤复发,她转过身看了一眼床上的赵墨,皱着眉头揣摩着他旧伤复发到底严重不严重?
    心中揣摩不如亲手查验,这是吴少卿养成的好习惯。
    她又坐下来,伸手去解赵墨的系带。
    赵知府被扒掉上衣了。
    赵墨昨晚扯下衣襟时已将系带结解了一半,剩下的吴枕云只需费些功夫就完全解开了,扒件衣服还是很容易的。
    赵知府被一只,不,两只小魔爪摸了个遍。
    吴枕云才没有摸了个遍,她就只是查看了一下赵墨已愈合的两道重伤,顺道戳一戳他胸膛和腰腹,看看他近来身体如何,仅此而已。
    她若真的敢摸个遍,赵墨也不必如此费尽心思地诱敌深入了。
    赵知府被轻薄了。
    吴枕云只是想帮他把衣服穿上,谁曾想他自己胡乱翻个身扯到衣裳,顺带将揪住衣裳的吴枕云给扯到赵墨身上去了。
    所以她不是有意扑在赵墨的胸膛上的。
    虽然她偷偷摸了一下赵墨的结实有力的胸肌,但也只是一下下而已,算不得是轻薄。
    扑在赵墨身上的吴枕云缓缓撑着身子坐起来,还没坐稳,一只长臂就伸过来揽住她。
    赵墨身子一翻,反客为主,将她压制在身下。
    十七天又一个时辰,这是赵墨能够克制自持的极限了。
    赵墨说:“小云儿,夫君难受得很,夫君只想要小云儿。”
    这话是在吴枕云唇边说的,嗓音低沉喑哑,急促的气息温热,扑在她的小脸上,酥酥痒痒的。
    吴枕云偏过脸去,不让他亲到自己,他难受就难受,还非得欺负她让她跟着一起难受,一点道理都不讲。
    赵墨说:“夫君不想再熬过这种日子了,小云儿,夫君熬不下去了。”
    两指紧紧捏住她的小脸,深深吻了上去,不管她手脚并用的挣扎,只要撷取到她的柔软和清甜,旁的什么都顾不得了。
    吴枕云暗暗咬着牙,谁让他整日整夜一心扑在公事上,熬不下去也是预料之中的活该,自作自受。
    赵墨说:“小云儿,抱抱夫君好不好?”
    吴枕云一直与他这么僵持着,嘴上不回应他,身体也不回应他,就这么将赵墨晾在她的冰凉凉的冷淡里,连抱一抱都不肯,绝情得很。
    赵墨别无他法,想要听到吴枕云的声音,得到她身体的回应其实很简单,他只是选择了最温柔的方式。
    他并不擅长温柔。
    一只大掌将她两只手腕一并牢牢扣住,身体压制住她的挣扎,眼眸被拨火得越来越猩红灼热,高高大大的身子严严实实盖住她的娇小单薄的身躯。
    密不透风,不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