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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席辰知道此事后,瞬间明白了一些之前想不通的事,但他仍需要从席裕这得到确定。
    “我......”席裕张了张嘴,又突然停住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去查林少安的事,已经被席辰知道了。
    席辰冲席裕摇了摇头,然后走了两步,坦然自若地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二弟,其实你早就已经知道了林少安的身份,而你之前不惜忤逆父亲也要和陆家订婚,也是因为,你在北平时就已经知道了陆家和林少安的牵扯?对不对?”
    席辰眼神平静地说完,突然拿起了书桌上一个已经褪了色的魔方,把玩了起来。
    之前席裕同自己说他没有接触过北平军中的人,显然是说谎了。
    至于他说谎的理由......
    席辰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道:“我记得,你小时候也很喜欢玩魔方。当时不知是谁来拜见父亲,送了个魔方给我。你看到之后很是羡慕,却从来不敢问我借。”
    作者有话要说:  66-71章评论抽晋江币哦~
    第72章
    “大哥, 我......”
    席裕脸色变了,有些着急地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而席辰也不再多言,只是又站起了身, 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事情, 你大可以同我和父亲直说。下一次, 不必再用这么迂回的法子。”
    然后就阔步离开了席裕的房间。
    之前他的确怀疑过席裕想要和陆婉绮结婚的动机,就连肖清越也曾提醒过他。
    但席辰却总觉得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席裕若是真想要同他争权, 韬光养晦不是更好?这么早将自己暴露出来,确实是落了下乘。
    既然小心翼翼地藏了这么多年,席裕总不会这么愚蠢才是。
    在发现了袁方仁和陆家的联系之后,席辰才明白——
    有些愚笨的表现, 席裕确实是装的, 但他的胆小和老实却算不上是装。
    自己这个弟弟, 只是想的太多了,生怕表现出一点的出色后,会被父亲和自己误会。
    席裕并不想和他争权, 却又把自己活得太过小心了。
    或许是儿时李桂花对他的叮嘱太深, 那时外人送了魔方过来后, 席辰也曾偶然听到过李桂花同席裕在厨房说话。
    “阿裕,娘知道你也喜欢,但那魔方是别人送给哥哥的。娘会给你买其他玩意儿的,好不好?”
    “阿裕记住,那些书你若真的喜欢再去看,娘并不求你跟你大哥一样聪慧出色。你能活的平凡一些,娘就心满意足了。你大哥和你爹的性子一模一样, 嘴硬心软,不大会主动和人亲近。但只要你真心拿他当大哥,他日后会护着你的。”
    席辰当时背对着李桂花,站在门后的阴影处,看到年纪尚幼的席裕对李桂花点了点头。
    再后来......席辰便借着一次机会,“随手”把别人送的那个魔方给了席裕。
    至于是不是房间里那个褪了色的,席辰已经记不太清了。
    小时候他总是羡慕席裕有娘,但是席裕大概也曾羡慕过父亲对自己的重视,羡慕过自己能得到的东西。
    他们虽然是亲兄弟,但又不是一母同胞,也并没有养在一处,所以一直不像其他家的兄弟一样“相处和睦”。
    席辰从来都不善于主动直白地表达情绪,席裕对他和父亲,便更是小心翼翼了。因为关系不够亲近,所以一个小小的举动都怕被误会,又无法让自己直接说出心里话。
    席裕知道陆家和袁方仁的牵扯,或许也认识几个北平军的人。却他又怕自己关注北平军的事会引得席辰误会,所以才会想同陆家结亲,获取陆家信任,同时也是监视。
    对于席裕来说,是真的将李桂花从小到大的叮嘱记在了心底,也是真的把席辰当成了大哥。只是席家父子三人,做事是一个比一个别扭。
    席辰走后,席裕愣愣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看着书桌上大哥刚刚把玩的那个魔方,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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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氏烟草深陷丑闻,自然少不了姚薇薇在背后推波助澜。
    那些铁证如山的照片,都是姚薇薇掐准了克鲁斯鸦片到货的时间,暗中安排后拍摄的。
    在卷烟里混入鸦片这种事,不仅使赵家备受舆论的谴责,更面临着牢狱之灾。
    席世涛因为袁方仁在上海滩吸食鸦片而亡的事暴怒,赵家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绝不可能被轻飘飘地揭过。
    姚薇薇知道,这种形势下,赵文安肯定会推一个人出来顶罪。
    她本以为赵文安只会不痛不痒地推个员工出来,却没想到最后进了警察局的,居然是赵文安的亲生儿子赵生辉。
    毕竣来给姚薇薇禀告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很是意外。
    “听说是赵文安的二弟赵文山联合其他股东逼迫赵文安就范,赵文安还因此气得进了医院。”毕竣接着解释到。
    姚薇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赵文安就这一个儿子还像点样,现在顶了罪,赵家以后怕是要乱起来了。”
    赵家虽然推了赵生辉出来平息众怒,但赵氏烟草维系多年的声誉仍然一落千丈。在烟草的生意上,赵家这两年都不会有大的起色了,只能等人们把事情慢慢淡忘。
    赵文安辛苦栽培的长子进去了,还不知有几年的牢狱之灾。
    之后二房和三房争权只会更加激烈,更别提梁茂盛跳槽时还拿到了赵氏不少的股份,也会参合一脚。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提防赵家狗急跳墙。
    想到这,姚薇薇继续道:“还是要派人盯着点赵家,虽然咱们的新酒最近销量不错,但梁茂盛也抢去了不少份额。他是个老狐狸,可没有赵生辉那么容易对付。”
    有姚薇薇先前做的铺垫,果酒试销的销量还算不错,可梁茂盛也用赵氏新出的几款白酒抢走了益生商贸不少的销售渠道。能在那么早之前就布局给她下绊子的人,姚薇薇还不敢让自己低估梁茂盛。
    “好的,大小姐。”
    毕竣点头应下。
    说完后,他又面色迟疑:“不过,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姚薇薇坐在办公室的书桌后,抬头看他。
    毕竣忍不住叹了口气:“是南京那边传来消息说,李成河他要辞职了。”
    姚薇薇皱起眉头:“辞职?是因为什么?”
    为了让李成河舒心地留在江浙给她修楼,姚薇薇特意给对方开了高薪,还安排了人照顾他的起居。
    现在的李成河,可是要比当个普普通通的小白脸有钱多了。
    毕竣表情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咳,好像是他被一位女士给瞧中了,要去当......”
    他不好意思明说,可姚薇薇却已经明白了:“当小白脸?是他嫌我的工资给低了?”
    “不是......”毕竣咬了咬牙:“李先生说,他只想要在富婆的后院里笑,不愿在有图纸的房间里哭。所以不论您开给他多少钱,他都要跟着那女士离开。”
    姚薇薇听罢,心情复杂地吐了口气。
    这个李成河,可真是个人才。工作都已经那么累了,还有时间去给自己物色富婆,这到底是多么大的执念啊。
    “那江浙几处百货公司的开业时间......”
    怕百货公司的开业时间因此受到影响,姚薇薇又皱起了眉。
    不过这件事,显然是姚薇薇多心了,毕竣笑着朝她解释:“李先生是看着工人完工后,才提出辞职的,倒不会影响后面开业的事。”
    “那他倒是敬业,”姚薇薇松了口气:“既然如此,这辞职我批准了。你再去给李成河准备一份离职红包,告诉他,等他哪日和富......和那名女士修成了正果,我也会另送去一份红包的。”
    “好的,姚小姐,我会安排的。”
    毕竣应了下来,可人还是站在姚薇薇的办公桌前,一步未动。
    “你还有事?”姚薇薇扬眉看他。
    毕竣笑了笑:“倒不是我有事,而是我刚刚上来时,在楼下看到了席少爷。席少爷还让我跟你说一声,他在楼下等你。”
    因为多少牵扯进了袁方仁的死,席辰和姚薇薇不可避免地多了些接触,也尽量配合着席辰后面的安排。
    这段时间,席辰也会借机来找姚薇薇谈些事情,但他每次有事都是直接上来。
    今天这人是怎么了?竟然装起婉约派了?
    姚薇薇有些疑惑,却不想让毕竣看出,只道:“我还要看会账,你下去的时候,顺便先将他喊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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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辰敲门的时候,姚薇薇正在看益生酒厂这个月的收支账本。
    听见敲门声,也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请进”。
    门被人打开,见来人是席辰,她随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你先坐会儿吧,等我把这本帐看完。”
    然后就低下了头,对着那满是数字的账本继续看了下去。
    姚薇薇做生意有自己的眼光,这是她的长处。但亲自看帐这种事,对姚薇薇来说是有些吃力的。只是还没有一个能理财务的心腹,姚薇薇有些不放心,只好先自己盯着些。
    结果席辰这一坐,就坐到了傍晚。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宽敞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席辰就坐在姚薇薇对面的沙发上,视线落在姚薇薇身上,看着她那无比专注的神情。
    此时,她秀眉轻撇,红唇微微抿起,有柔和的阳光透过那白色轻薄的窗帘打在她脸上,细细描绘着她姣好的容颜。
    像极了她当初还在学商科时,和书本上的数学题辛苦奋斗的模样。
    席辰并没有觉得无聊,也没有出声打扰。他知道,能自己解决的问题,姚薇薇是不喜欢别人打乱她的思绪的。
    等姚薇薇看完了帐,揉了揉眉心合上账本时,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抱歉,让你久等了。”
    姚薇薇没有想到,席辰也真就安静地坐在那,等了自己那么久。
    她想起以前在学校时,如果自己有事走不开让席辰等着,只要超过一个小时,席辰肯定就已经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了。
    虽然姚薇薇沉思时是不喜欢被人出声打断的,也不会无理地要求他一直坐在那等着自己。但等她回过神,发现席辰已经离开时,多少是有些失落的。
    或许她心里多少也期望过,自己某次抬起头时,还能看到他安静地坐在那。
    席辰听到她言语中的“歉意”,顿了顿道:“薇薇,我并不希望你对我表示抱歉。如果可以,以后我也并不介意等着你。”
    从小到大,席辰都习惯了提前将自己的时间规划好。实话说,在英国时,他分给她的时间并不多。因为那个时候,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并且很多都要瞒着她。
    没有时间去陪她,却从不解释。或许她对他累积出的失望,也与这个有些关系吧。席辰在心里想着,表情也严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