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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吕静听着又是连连叹气:“早知道你和荀宁一结婚,就该要孩子,有了孩子,我和你爸也能帮你带。现在可好了,这只能生一个,以后可怎么办?”
    “只能生一个那就只生一个呗,咱们家又没有生双胞胎的基因。”
    “这孩子都没个兄弟姐妹的。”
    “没事,不还有婷婷他们的孩子嘛,总有同龄的可以一起玩的。”
    六月,魏婷结婚,八月,乔向阳结婚,两人单位都分了房,虽不大,都是两居室,小夫妻居住正正好。
    乔娇娇作为小姑小姨,给两人都包了大红包。
    开放以后,婚礼也开始越办越红火了,像是婷婷和向阳结婚,都办了酒席,是在市里的大饭店宴请的宾客。
    宴席上,乔娇娇作为宁安市的名人,不少人和她寒暄,魏婷丈夫家的亲戚,向阳妻子家的亲戚,都有和乔娇娇打听,想进厂子里的。
    乔娇娇也没直接拒绝,瓷器厂玻璃厂不缺人,只有砖厂缺搬砖的和运输的,对方如果想来可以来,不过吃不了苦那工资也不会高。
    魏婷的婚礼挺顺利的,倒是向阳,他结婚还生了一些波折。
    向阳爸妈早早离婚,他妈刚离婚就再婚了,这些年光是孩子都生了五个,向阳爸也就是乔娇娇大哥,在向阳向红上大学后,知道儿女上了大学,有出息了,也放下心,同意去相亲了。
    没多久,相亲相着合适的了,对方和乔娇娇大哥乔国是同事,丈夫救人牺牲了,也是带着两个孩子。
    因着离宁安远,又是二婚,两人只领了结婚证,家里人吃了顿饭,也就成夫妻了。
    乔娇娇和这新大嫂接触不算多,只见过几面,不过人瞧着挺文静的,带着的两个孩子也都小,一个才念初中,一个小学二年级。
    大哥呢,也没什么钱,从他离婚后,每个月工资都要存三分之一,以后给向阳向红,三分之一给乔章吕静,剩下这三分之一,才是他自己的花销。
    准确来说这三分之一也不是大哥一个人的花销,而是他和向阳向红三个人的开销。
    在他二婚前,也和对方说了家里是真没钱,不过向阳向红都供出来了,等他们参加工作了,日子就好过了。对方带来的两个孩子,只要孩子愿意读,他就一定供着念书。
    向阳向红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对乔国再婚,也表示了理解。
    对着继母,也能客客气气的喊一声‘周慧姨’。
    向阳结婚,乔国作为父亲自然是要出席的,可他亲生母亲王梅,向阳不愿意去请。
    从向阳上高中后,就和王梅升了诸多矛盾,先是王梅拿着当初离婚时留给向阳的钱,却故意不给向阳付生活费,付学费,这是吃准了乔家人不会不管向阳。
    后来等向阳高中毕业,经乔娇娇介绍,得到了报社的工作,王梅更是好几回闹到向阳单位,就是为了把向阳的工资拿到手,还是乔民回去警告如果再继续闹,就从向阳的屋子搬出去,王梅这才作罢。
    等向阳上了大学,王梅觉得向阳是块肥肉,还去学校要过钱。
    现如今王梅再婚生的儿子才十五六岁,已经不念书了,又来找向阳,想让向阳给所谓的弟弟找个好工作。
    甚至说向阳是大哥,要照顾下边的弟弟妹妹,还说什么这些孩子现在的爹没本事,将来孩子结婚也置办不了什么东西,向阳这大哥有本事有能耐,千万记得照顾弟弟妹妹。
    若说向阳小时候还对王梅有感情的话,随着这些年王梅的折腾,也耗的差不多了。
    可不管怎么说,王梅也是他妈,他结婚,还是请了王梅。
    向阳结婚时,亲爸后妈,亲妈后爸都到场了,还有后妈带着的两个弟弟,亲妈和后爸生的五个弟妹。
    乔娇娇这新大嫂本就在县政府上班,还是个小领导,自己挣工资,虽说前夫去世了,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日子其实不难过。
    后来和乔国结婚,乔国又是个好脾气的,两人的日子过得挺美满的。
    这次来向阳的婚礼,周慧不仅自己打扮了下,给两个孩子和乔国也都做了新衣服,看上去很体面。
    两个孩子被教的很好,很有礼貌,见着人就问好,吃饭吃菜也是只吃盘里的。
    王梅呢,丈夫邋里邋遢,几个孩子就和没吃过好东西似的,狼吞虎咽,甚至还争抢的打了起来,哭声不断。
    王梅看看乔国,看看周慧,再看看自己现在的丈夫,看着这几个孩子,直接火气上来,揪着一个小女孩就打了一顿。
    乔娇娇看得分明,这个小女孩反而是王梅这些孩子里唯一没有争抢食物的。
    这大喜的日子,王梅来这么一出,让人扫兴的很,不过就和父母不能选择孩子一样,孩子也不能选择父母。
    只能忍下这口气,免得王梅借题发挥,彻底搅和了向阳的婚礼。
    向阳妻子的奶奶,是个迷信的,觉得王梅这么闹不晦气的很,把向阳骂了一顿。
    向阳只能乖乖听训。
    不过这结婚的两对,都是自由恋爱的,还都是大学同学,感情都很好,婚礼这事儿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十一月,乔娇娇准备要出发去沪市了,带着爸爸做的瓷瓶。
    乔章本人最满意的他做的一尊玉壶春瓶,这种造型的瓷瓶宋以前喝酒用的,因着太受欢迎,渐渐变成了装饰瓷器。
    这尊玉壶春瓶烧的实在是美,白釉的瓶,再无其他釉色装涂。
    插上一支红梅,再没有更素雅的了。
    乔娇娇爱的不行,只是红梅易谢,乔娇娇开始想着该怎么办。
    瓶子再好,也是拿来插花的,若是没有这花,总觉得缺少什么。
    瓶能展示花的美,同样的花也能展示瓶的美。
    几经打听,乔娇娇打听出来有位婶子幼时跟着家里长辈学了一手做绢花的手艺,她那位长辈,在晚清时候可是伺候皇商的,这皇商专给宫里进贡宫花,能给皇家用的,手艺自然很厉害。
    这位婶子今年已经五十八了,没有工作。
    乔娇娇按着打听的地址找了上去,婶子的丈夫是面粉厂的工人,一家住在面粉厂宿舍里。
    敲门,很快有人开门,是个长得很标致的姑娘,乔娇娇打听过,婶子家有三个闺女,这个应该是老三吧。
    对方却是认识乔娇娇的,她有些激动的说:“呀,你是乔娇娇吧,我在报纸上看过你。不过你怎么来我家啊?”
    “我来找刘婶子,刘牡丹婶子,听说她是住这里的。”
    “你找我妈啊?那你进来吧。”
    乔娇娇走进去,这是很小的一间屋子,顶多二十平,屋子用帘子隔开两个部分,不过显然帘子是晚上才拉上的。
    屋里两张双人床就占了大部分地方,只见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正哎呦哎呦的叫唤。
    领着乔娇娇进来的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妈她身体不舒服,正躺着呢。”
    对方也听着有人进来了,问:“招娣,谁来了?”
    那个叫招娣的姑娘走过去,低头和床上的人说话。
    “乔娇娇,那个上过报纸的乔娇娇?”对方一听,刷的坐起身来。
    乔娇娇也微笑着走到她跟前,喊了声:“婶子好,您身体还好吗?”
    “我不好,我快死了……”
    乔娇娇一听赶紧把自己的事情先放一边,有些关心的问:“婶子,您身体不舒服吗?不然我送你去医院吧。”
    “你这闺女心可真好,不过不用啦,婶子这病好不了啦。”
    乔娇娇肯定不能看着不管,看着婶子的闺女:“姐,要不还是先给婶子吃个药,咱们送婶子去医院。”
    对方脸红的厉害,有些尴尬的说:“不是,我妈这不是病,她就是气的。”
    她这话说完,那婶子就嚎啕大哭:“我这命太苦了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我的来娣,盼娣,招娣啊,你们的命怎么也这么苦,托生到我肚子里啊。我只有生闺女的命,你们也只有生闺女的命,是我的命不好,是我害了你们呀!”
    乔娇娇看着常招娣:“阿姨真没事儿吗?”
    这哭的真挺惨的,听的人都不忍心。
    常招娣小声和乔娇娇说:“我大姐夫在和我大姐闹离婚,我妈气的下不来床。”
    大姐夫在和大姐闹离婚,这一听就是男方要离婚,女方不同意啊。
    刘牡丹婶子呜呜的哭着,乔娇娇没怎么见过婶子这性格的人,怎么说呢,现在的人都讲究一个家丑不可外扬,何况乔娇娇还不止是外人,而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呀。
    她这陌生人上门,都不问问她的来意吗?
    这时门打开了,又走进来三个大人两个小孩。
    大人一个是位老伯,另外两个只看长相就知道是姐妹,应该是常招娣的两个姐姐。
    这两姐妹也都是脸上挂着泪,哭的稀里哗啦的。
    不过这三姐妹,真的一个比一个漂亮,尤其现在这两人哭着,哭的乔娇娇一个女的都有些心疼了。
    还有两个小女孩,小小的,怯生生的,也好看的紧,她们拉着其中一个姑娘的手,也哭的稀里哗啦的。
    一见闺女这么哭,刘牡丹心都碎了:“怎么?还是把婚给离了?”
    其中一个姑娘停下哭泣,气愤的说:“可不是,王建军真是个牲口,我和大姐领着佳佳,娜娜去,我们去求他,他都不同意,他不仅当下就和我大姐离了婚。他,他甚至和我大姐离完婚,转头就和那女人领证了。”
    “什么?他……他怎么能这样?”
    常盼娣恶狠狠的说:“妈,你别怕,我让刘二柱去守着了,等他们领了证,就让刘二柱打他们一顿。”
    乔娇娇:姐姐你真是好棒棒啊。
    不过你们说话间就没觉得家里有个陌生人吗?
    在我这个外人面前说这些真的好吗?
    乔娇娇想离开吧,感觉很尴尬,不离开吧,感觉更尴尬。
    对方可能没有注意到乔娇娇,也可能注意到了,但是情绪实在是太崩溃,已经失控了。
    这两个姐姐哭,刘牡丹婶子也哭,两个小孩也哭,几人真是哭作一团。
    呜呜咽咽的,听的乔娇娇脑壳疼…
    她还不好打断,只能这么听着。
    直到门被敲响。
    几人停下大哭,只小声抽噎着,牡丹婶子的丈夫去开门。
    一开门,就见门外站着个公安,对方往屋里瞧了瞧,看见乔娇娇,有些惊奇的喊:“小姨,你怎么在这里?”
    这并不是乔娇娇的外甥魏江,而是魏江的同事,不仅是同事,还是同学,不过对方高二就去当兵了,当了几年兵,转业回来,也进了宁安派出所。
    乔乔娇有些尴尬的说:“我找他们家人有些事情,怎么啦,小王,你怎么会来?”
    对方看着乔娇娇,问:“小姨,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九点半左右就到了。”
    “那你记得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吗?现在屋里的人是一起回来的吗?有没有离开过?”
    “应该是我到了没几分钟,他们就回来了,是所有人都一起回来的。没有再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