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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巡视县学
    (报歉一下,上一章(233)因为上传错误,将232章重复了,现己更改过来,请见谅)
    科举制度冲破了世家大组垄断仕途的局面,遏制了士族势力的发展,扩大了官吏的来源,扩大了封建统治基础,更提高了官吏的文化素质。不过也副作用,士子们都关注于应付考试而忽略了实用知识,同一批进士结为朋党营私,然而再成为政治黑暗的主要原因,然后再再加剧了封建王朝的灭亡。
    从主观与客观上来说,科举制对历史进程来说有利有弊,但对于广大读书人来却是利好消息,这可以让自己鲤鱼跃龙门,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所以,自唐代以后士人便是统治阶级的根基,为了收士心也许并表达重视,任何知县上任后都会尽快到本地县学巡视。对于学业,乐天对那些所谓的经义只是死记硬背,但官场的规矩一定要遵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县学巡视。
    说得直白些,自从三舍制取士以来,县学里的生员就快变成了无赖聚集地,只要富户拿得出银钱,这县学生员就有自家子弟的一席之地,有了这个名额后,自家就可以免些身伇,花小钱省大钱,何乐而不为。
    县学生员只是三舍取士中最低的一级,但若是结成一团成了势,在一县之内也足以操纵舆论,影响官声。犹如辟雍的太学生们一般,乐天被下了大理寺诏狱,也不是有一群同窗们替自己鸣冤,身有感触的乐天自是不敢轻视县学。
    县学里虽然有不少靠花钱进来的生员,但也不管真才实学之辈(毕竟县学学长也是要考绩升学率的,必须要收些有真才实学的生员),说不定将来哪个生员中了进士,成为关系网中重要的一份子,而且以大宋的体制,知县不仅是一县父母,更是名义上负责本县教育责任的最高责任人,更可以被本县生员们看成除了本县学长以外的老师。
    本县学长,说的明白些,在本县生员的眼中看来也就是个名誉老师,除了有勾当县学生员权力以外便没有实权的从九品的小官,自己做了官以后这样级别的官员根本帮不了自己什么忙,倒是本县的县太爷可以扯上关系,甚至将来可以在官场上助自己一臂之力。
    所以,从关系学、心理学外带社会学的急功近利思想中,县太爷的影响力显然比县学学长要大,更容易被这些县学生员认做老师。
    自己的学问不足,乐大县尊出奇的低调,一大早轻车简从的出发了,只乘着轿子带着贴身侍从尺七、屠呈,没有前拥后呼、没有一众差伇鸣锣开道,毕竟学署距离县衙只隔着一条街,姿态放的极低。
    古时所有地方的县学都是庙学合一的,诸位看官可以去南京夫子庙一观,孔庙、字宫、贡院连为一体。事先县学己得知县太爷前来,县学的几个学官早早便候在县学门前。巡视程序就是那几样,先文庙烧香,礼敬过至圣先师,然后便是如集生员训话,后举行观试风。
    一切与以前一样,乐天去大成殿烧香,随后便是与县学生员见面。
    在这个时候,自然要拿捏出几分气势出来,乐天在县学学长与教谕的陪同下,立于学宫明伦堂台上,目光扫视了一眼,台下的县学生员有二百来人,除了几个二十余岁的人外,大多都是极为年轻的面孔,想来那些年纪再长一些的不是升入府学,就是无颜面混在这一群半大孩子里边,避在家里读书了。
    目光闪过的时候,乐天倒是见到几个面熟的人,便是几日前在西湖泛船时邀自己上了画舫的几个衙内公子,此时那几个衙内公子也认出了乐天,一时间脸庞上不免尽是惊讶。
    乐天心底却是暗暗的发笑,以冯保的性子,被这几个人冲撞了,免不得要榨取些好处。
    敛去多余心思,乐天的思路开始步入正轨,现下江南文风开始渐盛,眼前的这些士子们看着是有些年轻,但说不定能日后能被贡入太学出几个进士,也便是自己的关系了。
    有了前朝节度使割据的教训,有宋一代不许官员拥有幕僚,更没有招慕师爷一说,所以乐大人接下来的讲话只能自由发挥了,若是有些文字功底的官员必然是一套文四骈六的说词,可惜乐大人只会背些经义,虽然也会背些文四骈六的说词,但那些都是伪造圣旨诏书时记下的,在这里根本用不上。
    毕竟乐大县尊也是有几分功底的,清了清嗓子说道:“吾尝闻,士子当以天下为己任,敢为天下之先!天下兴亡,地方起废,莫论为士者,为官者,皆有责也!尔等好似辰时初升之日,天下之望皆负而等身上,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尔等,尔等智则我大宋智,尔等富则我大宋富,尔等强则我大宋强,尔等雄于天下,则我大宋雄于天下。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妇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大宋,与天不老;壮哉我大宋学子,与国无疆。”
    乐大县尊是有几分功底的,但这功底都是抄袭的功底,上学时背这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是为了应付考试,没想到这一世删删减减之后,还可以拿应付公事。
    乐天的才名,早己扬于大宋,在得知这位新任的县太爷便是那位桃花乐郎君时,钱塘的读书人都开始有些不淡定了。这位乐县尊口才了得,嘴中说的更是有理,动以之情晓之以理,又拿卯时初升之日来比喻这些县学生员,寻常受惯了那些呆板教育,这等说辞,立时让这些生员们一时间热血澎湃,更是被吹捧的意气风发,恨不得立时回家头悬梁锥刺骨,高中皇榜后一展胸狭隘中抱负。
    顿了一顿,乐大人又说道:“本官无才,此次观风之试,以县治为题,诸位贤生尽可献言佐助本官,佳者可推荐为年终补入府学名额。”
    乐县尊以才名扬天下,今日一见给人谦恭有礼的君子风范,身为一县父母对县学生员放下了身段,以平等对待,说话间更是有几分敬重之意,使得一众县学生员不禁动情拜道:“学生定以老父台所言自勉,不负老大人厚望!”
    县学学长、教谕,一个末入流一个不入流,二人在这个职位上也熬了十几年了,熬走的父母官也有七、八个,纵观七、八届观风试,没有一个能似今日这般互动的如此成功,再看看这位新任县太爷的年纪,比自己从政的年纪大不了几天,然而人家能高居县尊之位,立时有些无地自容了。
    对于自己的表演与群众们的互动,乐天感到十分满意,又对县学学长表扬道:“江南学风不错,士风更是醇厚,县学生员们无骄狂浮躁之徒,老师果然教化有方!”
    此前言中便曾提出,县太爷见到学长也要尊称声老师,乐天自是知晓礼节。
    官场扑街货县学孙学长:“县尊过奖了,方才县尊发言令人深省,学子们更是群情奋昂,县尊不止是作得好诗词,更是作得好文章,下管想将县尊大人这段文字铭于明伦堂前,激发学子向上奋发之心,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这县学孙学长明显是在讨好自己。因为自己与蔡鋆有怨,一众官员都与自己保持着距离,现下蔡鋆死了,这些官员才敢向自己讨好。这篇《少年中国说》绝对是振聋发聩的文字,在后世更是被印进了教科书中,放在县学里倒也合适,乐天也便答应了。
    闲谈了一会,按照历来“观风试”的规矩,知县要在县学留饭与老师们沟通交流感情。
    酒桌上的话能当真么,大抵都是醉话而己。
    午后乐大人回到了县衙,没有什么紧要的公事,只有昨日那告状的司守义着人敲锣打鼓放了挂爆竹送了面旗,可惜自己不在,白白错过了一次扬名的机会。除此外,乐天还怪罪那司守义有些不大晓事,就不知道等自己一下么。
    刚刚坐稳,前堂的门子跑了进来,双手奉上一封请柬,“大老爷,有人送了帖子与您!”
    接过帖子,乐天打开,眼中闪出些许暧|昧的光芒,原来是一个名唤“醉海棠”的女伎送来帖子,邀自己晚间一叙。
    观察着乐天面上颜色,那门子轻声道:“那送信的人还在外边候着等回话,大老爷是不是……”
    将请柬放在一旁,乐天说道:“你与那送信的人说,本官公务繁忙,暂时不得空闲!”
    尺七正过来与乐大人添茶,目光扫过请柬后与那门子说道:“日后若是再有这些不出名的女伎与老爷送请柬,你就莫要来烦老爷了!”
    那门子回道:“七爷,你初来钱塘怕是不知道,这醉海棠可不是什么寻常伎家,当红的很,在杭州城里能排在前几位!”
    待那门子离去,尺七说道:“那醉海棠想来颇有些姿色,官人您不去会会?”
    尺七的话音刚刚落下,那门子又行了进来手中捏着一张书信,道:“外面又有人送了一封书信与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