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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传说中的家斗?
    “哪里来的村妇在这里辱没县尊?”在乐大人还未来及出得县衙二堂,只听前面仪门内又有道声音叱道。
    “都散了去,散了去罢!”这时候只听屠四哄一帮差伇,口中又说道:“这是我家姑奶奶,县尊的阿姊!”
    心中暗道这回出笑了,乐大人也顾不得官仪威业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县衙大堂外,正见得自家阿姊手里拿着家法,对着一众差伇点点戳戳。那些差伇自是识得屠四的,听屠四出言立时将头一缩,做鸟兽散。
    随即乐大人又见一人,正是自家王小妾的父亲王员外,身后跟着一众家抬着箱子的家丁,方才喝斥自家阿姊的,一定是王员外了。同时乐大人在心中又是暗叹,自家倒是小门小户出身,底蕴还是差了许多,若不然阿姊也不会闹出这般大的笑话。
    王员外是何许人也,听得屠四介绍心中立时知晓乐氏的身份,微微一笑将面上尴尬之色隐去,笑道:“居然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原来是贤侄女……”
    阿姊乐氏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向自己套近乎的王员外,见其衣着富贵,倒是没拿手中家法点戳,“你是谁啊,乱攀什么亲?”
    王员外依旧一脸笑意:“乐县尊忝为王某半子,县尊阿姊这一声贤侄女,王某还是唤得起的!”
    妾氏父其实与夫家算不得什么太大的亲戚,忝为半子这句话,王员外显然是有些高攀了。
    “你是我家二郎六房的父亲!”阿姊乐氏立时心中也是明白了,却又将目光投向乐大人,带着怒气的冷哼道:“现下有外人在前,阿姊便不寻你的晦气,总之你姐丈的事,待会你要给阿姊一个交待!”
    说完,阿姊乐氏手持乐家家法在屠四的引领下,气冲冲的向县衙后宅走去。
    屠四心虚的连连向乐大人施了几个礼,才向后衙走去。乐大人一脸苦笑,早知道自家阿姊要来钱塘,姐丈李梁的板子,自己是一定不会打的。
    “你来做甚?”堂堂一县之尊,在县衙里失了颜面,显然乐大人心中也是带着怒气,向着王员外问道。
    “老夫从大女这里知晓贤婿家中妾氏、婢从今日抵达杭州,特带了些金银绸缎,表达下心意思!”王员外笑着说道,又吩咐身后一众家仆:“还不将区区礼品送入后宅!”
    “哎呀!”话音落下,王员外拍打了一下脑门,又说道:“老夫不知贤侄女也来了钱塘,未曾准备下贤侄女的礼物,这便回去准备!”
    说完,王员外也不等乐大人发话,将身一转,似逃一般的出了县衙。
    乐大人心中明白,王员外险些与乐氏起了冲突,眼下实不好呆在县衙,以准备礼物的借口速速离了去。当然,乐大人止想到了这么多,却不知王员外心中又有了一种想法。
    县衙后宅,乐家一众姨娘、婢从一片惊讶、与倒吸冷气的声音,便是在平舆县自叹身家不错的秦姨娘也是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只见在乐家每位姨娘的身前,俱放着一只礼箱,箱子里的物件不是金银珠宝首饰、便是绫罗绸缎衣裳,当是价值不菲。
    便是家中婢女、奶妈、仆从也是人人有份。
    菱子出身贫苦,此刻己经被惊的合不拢嘴:“这些东西加起来有五、六百贯罢?”
    姚小妾虽然出身贫苦,但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心中细细的估算了一下,才说道:“这些东西总共加起来怎么也有一千五、六百贯!”
    姚小妾的话音入耳,乐家内宅一片倒吸冷气声。乐大人在平舆置下的所有家产加在一起也不过二、三百贯,这王小妾的父亲一下便下了这么大的手笔,当真是让人吃惊的很。
    想来王小妾早就知道自家父亲要前来送记,早躲在自己房间了。
    此刻乐大人到了后宅,还未来及说话,菱子便走上前来轻轻问道:“老爷,你从哪里拐来的王姨娘,王家怎出手这般阔绰?”
    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乐大人挠了挠头:“也没什么,就是老爷我带兵抄了他们王家,抄出四十多万贯钱解与汴梁,那王员外便死活的求着老爷我要将自家女儿送来做妾,为官只好勉为其难了!”
    听乐大人话音,乐家四房姨娘们又是惊叫了一声。
    “老爷只管拿瞎话来骗哄奴家!”满脸写着不相信的表情,菱子噘了噘嘴。
    四房小妾也觉得菱子说的有礼,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但心中相信,乐大人与王员外之间行的一定是见不得光的权、财、色交易。
    “你这丫头不信,老爷我也没有办法!”乐大人摇了摇头。
    三房秦姨娘的婢女梅红立了起来,一针见血的说道:“王姨娘送来的这些好处,怕是在收买人心罢!”
    “梅红姐姐,什么意思?”菱子毕竟年纪小一些,听不明白梅红话音里的意思。
    官场上厮混的乐大人立时明白过来,抬手止住梅红继续说下去,问道:“家中下人都知道么?”
    “老爷在前衙时,那送礼的王家仆人刚将箱子搬下后宅,便宣扬了!”梅红很是尽责。
    王员外的用意,乐大人心中明白了,王员外的女儿在所有妾氏中入门最晚,这送礼一来是拢络人心,怕几房合起伙来排挤王小妾;二来是张显王家身世,让其余四房心中生畏。
    经自家贴身婢女梅红提醒,秦姨娘面色有些激动了起来。在未纳王小妾之前,乐大人四方妾氏中以三房秦姨娘的出身最好,正经的清白人家出身,凭心而论当做乐大人明媒正娶的妻氏也不足为过,只是在阴差阳错之下才做了乐大人的三房。
    至于屈小妾、盈姨娘二人虽说是清白身子进入乐家,但俱是风尘出身的清倌人;至于五房姚真儿更不要说,虽说乐大人是自己亲身经历的第一个男人,但前面又有那一段;所以在乐大人做了不纳妾的保证之后,秦姨娘成为正室的呼声最高。
    试想秦姨娘与人相处很是和谐,屈小妾,盈姨娘俱是经伎家调|教、知书达礼的清倌人,也是很生的好与人相处,姚真儿自知出身、才识皆不如三人,自甘末等,乐家后宅中一片其乐融融,忽的横空杀出一位王小妾,而且还是钱塘巨商大贾的女儿,对于秦姨娘想要扶正的想法有很大的冲击,忠心护主的梅红自然要为乐大人指出。
    点了点头,乐大人表示自己明白了,又说道:“将下人的礼物分发下去罢……”
    乐天的话音还没落下,那边屠四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胆怯的说道:“官人,姑奶奶叫您去后堂……”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看到屠四,乐大人一脸的怒意,伸手着屠四的额头叫道:“你也是在衙门里吃了那么久饭的人,连个谎也不会说么,就说我姐丈出公差了,不在钱塘不说成了么,还非要带我阿姊去见姐丈,现下老爷我怎么过阿姊这一关?”
    听乐大人这般说话,家中四房妾氏俱是吃惊的望着自家夫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屠四一脸哀求之色,连连拜道:“小的自从跟了李都头做事,就开始怕姑奶奶,见到姑奶奶,小的连说谎的本事也没了!”
    就在这时,五岁多的小外甥也跑了出来,伸着乐大人叫道:“舅舅变坏了,打了阿爹的屁股……”
    乐大人无奈,一把抄起小外甥向为阿姊准备的住处行去。
    “与阿姊做个解释罢,为何要打你姐丈的板子,令你姐丈伤的那般重?”坐在椅上的乐氏面色阴沉,家法不离手掌。
    能说自家姐丈李梁是因为透露自己纳妾的消息而被打板子的?那样说只能适得其反,阿姊手中的家法恐怕会一点情面也不讲。想到这里,乐大人才撒谎道:“阿姊也知道,衙门里办差也是要讲效率的,我那姐丈事情办不妥当,我这做妻弟的不得不这样做,若此次偏袒了姐丈,日后当如何使用这帮手下?”
    乐大人这个说辞很是经得起推敲,乐氏也便信了,只是心痛自家丈夫身上的伤,嗔怪道:“打了也是公事上的事情,又何必下得恁般重的手……”
    “姑奶奶,王员外求见!”尺七走了进来说道。
    “这王员外刚刚不是来过了么,怎么又来了?”乐大人想脱身而退,故意说道:“与那王佐说,我家阿姊舟车劳顿己经略了以后再说……”
    “咱家父母运世的早,这王员外也是该见见得!”乐氏摆了摆手,又瞄了眼乐大人,哼了一垢:“你且出去,阿姊倒是想知道你是使用了什么手段,将好人家的女儿纳为妾氏的?”
    不上乐大人分说,乐氏将乐天赶了出去。
    奈何阿姊乐氏出身于小门小户,没见过恁般有钱的财主。况且乐大人那三房小妾几乎没有亲人一般,至于三房岳父秦员外与乐大人关系不好,极少走动。看到王员外,乐氏似双方家长见面一般,前后会谈了两刻钟。
    待王员外走后,阿姊乐氏将乐大人唤入房中,说道:“二郎,你接连纳妾而不正娶,绐终不是个正事儿,阿姊观那六房品端貌好,不如扶做正式算了!”
    王小妾毕竟出身于大户人家,王佐在钱塘也算是一号人物,大户人家的千金与人做妾,终不是一件体面的事,这也是王佐一直心中觉得亏欠自家这个女儿的地方。今日见这本地杭州几乎天不怕地不怕的乐县尊,居然也有害怕的人,觉得是个机会,心中不知有多高兴了,便将想将自家女儿扶做正室的想法与说乐氏。
    经王员外这么一说,乐氏也觉得甚有道理,再将王小妾与乐家其余四房相比较了一番,乐氏得出:王小妾的诸项条件综合起来,在乐大人五房妾氏中是最好的,将其扶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再者说乐大人未娶妻便纳妾,声名己极是不好,又有哪个正经大户人家想将自家女儿嫁与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