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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大战之前
    “违制,这是违制,咱家不是要他刘法去拿统安城么,怎么他刘法竟然绕路去拿了盖朱危,这不是不听军令么?”
    泾原路总领六路边事帅府,童贯看过由驿卒送来的捷报同色狂变起来,又审视着地图上的盖朱城,愤怒的咆哮着。
    看到童贯发怒,帅府中深知童贯威风的一众幕僚将领皆是噤若寒蝉,无人敢言语一声。
    话音落下半响后,童贯犹不解气:“他刘法先是不遵节制,提早发兵而致统安兵败,今次又擅自做主违反军命不听节制攻取盖朱城,纵然打了胜仗又如何,若我大宋将领都这般不听节制,岂不是要造反了么,咱家要到陛下面前狠狠的参他刘法一本!”
    咆哮了一番之后,童贯又瞄了瞄手中的捷报,目光又落在排在刘法之后另一个名字上,不由的眯起了眼睛:“这唤做乐天又算做什么东西,竟然敢唆使刘法违制,若出了意外难道以为他是文官,朝廷就不会要他的脑袋么?”
    童贯的心腹幕僚董耘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眼中露出沉思之色,显然是在观察着战场上的态势。
    这时有童贯的亲信在一旁捧哏道:“那乐天不过是个嘴上无毛的娃子,刘帅竟然能听信那乐天的建议,将几万兄弟的性命视为儿戏,这绝不可饶恕!”
    “是啊,是啊……”
    ……
    又有些狗腿子在一旁捧哏。
    西军有几人不知此前刘法兵败统安的原因,但童贯权倾朝野,又在节制西军多年,安插发无数亲信,有谁敢说真话,又有谁敢站出来为刘法鸣不平,只能默默的听童贯在那里咆哮,还有一帮狗腿子在那里捧哏。
    ……
    华夏有两个唤做萧关地方,俱都是著名的关隘,更是兵家必争之地,一个是先秦代的,别一个是汉代筑造的。先秦时代的萧关位于甘肃庆阳环县城北,汉代的萧关位于后世宁夏固原东南。
    宋代的萧关,便是承袭汉代之后固原东南的那一个。
    六盘山山脉横亘于关中西北,为其西北屏障。自陇上进入关中的通道主要是渭河、泾河等河流穿切成的河谷低地。渭河方向山势较险峻,而泾河方向相对较为平易。萧关即在六盘山山口依险而立,扼守自泾河方向进入关中的通道。
    萧关是关中西北方向的重要关口,屏护关中西北的安全,故而此地向来是西夏与宋朝对峙的前沿,自宋夏交恶后一直兵燹不断。
    种师道正集结大军领命率军出萧关,向丁夏永利、割沓、鸣沙三城行去。
    出兵之前,刘法率军智取盖朱城的捷报己经传到泾原路,汉原路一众将官也俱知此事,随在刘法身边的将领王处向种师道问道:“刘帅此次违制,大帅如何看待?”
    “童帅与枢密院制定的作战计划本就有误,刘帅前次之败后兵力不足,实不宜进取统安城,智取盖朱危与何灌部会帅从而进逼夏人卓啰和南城,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想了想,种谔分析道,随即面色凝重下来:“卓啰和南军司是夏人南方最后一道屏障,夏人绝不会善罢干休,必会集结重兵严阵以待。”
    随行在种师道旁边另一位将领徐闻也跟着说道:“刘帅与何灌师两部加在一起也不过三万余人,面对卓啰和南城的驻军怕是力有不逮,驻守于统安城的察哥更不会置之不理!”
    种师道忽命令道:“传本帅的命令,加快行军速度。”
    “是!”徐闻领命,忙去传命,回来后又笑道:“大帅想来是要减轻刘帅在西线的压力!”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种师道忽的眯起眼睛:“那个唤做乐天的小家伙倒是有意思,刘法一向是不听人劝的,居然肯听信其的建议,本帅倒是心生想见其一面的感觉……”
    种师道提及乐天,王处素来对文官不大感冒,不屑道:“大帅,末将可听说说了,那乐天是郓王殿下的亲信,不过是来西北刷战功镀金的,刘法将此人名字写在捷报之上,无非是卖个人情罢了,这样的事在军中也是见怪不怪了!”
    “愚蠢!”种师道轻声训斥了一句。
    “末将有说错么?”无端被训斥的王处茫然不解。
    “这世上只有冒领功劳、谎报劳功的,会有人抢着接受处置么?”旁边的徐闻笑道。
    “也是啊!”王处想了想,才回味过来:“捷报上的名字只有两个,一个是刘帅另一个就是乐天,虽说二人立下了大功,但却违反朝廷的军令节制,若朝廷追究起二人的责任,这乐天罪名只比刘法轻上一点而己。”
    “你总算开窍了!”种师道笑道。
    “经大帅这么说,末将也想见见这个文官后生了!”军营中素来敬仰强者,王处也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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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朱危以北十里处,赶赴立着一座用红色土壤修筑成的城堡,因为城堡呈红色,故而自从修建之初便被称为红城子,据说此城筑于汉代己有近千年的历史,李元昊自立为帝后被西夏占据,之后西夏人改红城子为卓罗城,后成为卓啰和南军司驻地。
    李元昊称帝后,分西夏全境为左、右厢,又设十二监军司。卓啰和南城,便是十二军司之一,做为西夏十二监军司之一,卓啰和南城中自然驻有重兵。
    此时在卓啰和南城帅府中,气氛甚是不好。
    帅府内,察哥身份最为尊贵自然坐于首位,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卓啰和南军司守军将领与知军等一干官员。
    “十日前,本王在震武军与刘法部交锋刹羽而归,损失辎重甚多,更见识过宋军火器的厉害,二位将军且不可轻敌。”察哥目光扫过二人,认真说道。
    驻守卓啰和南军司夏军将领鬼巍跋,饮了口茶笑道与察哥说道:“胜败本是兵家常事,刘法纵是神勇,前番还不是败于晋王殿下之手,麾下更是被俘杀者数万,今次一战不过是援军中了那刘法的埋伏而己,殿下是过于谨慎了!”
    鬼巍跋说话的时候,与做与旁边的末罗兀对视一眼,就在二人目光对视的时候,二人眼中同时显现出笑意,二人之前从察哥口中听闻宋军的火器有多厉害,颇不以为然,在二人眼中看来,这位皇帝的亲弟弟不过是为自己兵败于刘法手下而寻找借口罢了。
    虽说察哥有意遮掩自己的败绩,然损失辎重甚多又怎么能够遮掩的住。
    待鬼巍跋话音落下,卓啰城知军末罗兀也是笑道:“是啊,晋王殿下,宋军火器的威力我等也是风识过的,不过如此而己,便是宋火器强悍,我卓啰和南城坚堡固又怕他做甚,再者说连同殿下派来支援的两万人马,我卓啰和南军有兵马五万余众,刘法麾下不过三万有余,那群软弱如同羔羊般的宋人,又怎么是我等的敌手!”
    旁边又有夏军将领跟着说道:“不错,便是我等摆开阵势,以五万对三万的优势兵力,定能扫平来犯宋军!”
    又有性子火爆的西夏将领叫嚷道:“王爷,鬼巍大帅,盖朱城距离卓啰城不过十余里路而己,不若让末将领支兵马杀将过去,将那南朝军队赶将出去!”
    “不错!”
    “畏突说的对!”
    ……
    听到一众将领的叫嚷,察哥渐渐眯起了眼睛,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这场战斗由本王来指挥!”
    “殿下,您是驻守统安城的统帅,卓啰和南城是下官的防区!”鬼巍跋说道。
    “怎么,鬼巍大帅没听懂本王的命令么?”察哥轻挑眉头。
    “王爷既然这般说,末将敢不遵命!”毕竟察哥的身份摆在那里,鬼巍跋自然不敢与察哥争辩什么。
    就在这时,有士卒来报:“大帅,据探马来报,宋军正在盖朱城大批量的建造攻城用的投石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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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朱危。
    “得探马来报,察哥率两万人马增援卓啰和南军司!”也就是在同一时刻,有宋军士卒进帅府禀报。
    得到禀报,刘法叹了口气后眯起眼睛,两军阵前察哥与自己打了近二十年的交道,自己也记不清楚与其交手多少次,自己素来没有输过,唯有统安城一战自己不仅败了,而且败的甚为凄惨,更是险些做了刀下亡魂。
    随后震武军被围,自己率军在赶往震武军途中又中了察哥的围点打援之计,以劣势兵力面对两万精锐铁骑,若不是得益于乐天带来的火器还有限于地形夏军无法展开,自己险些再次吃败仗,甚至那一战的结局不会比统安城之败还要凄惨。
    经历过这两次战伇后,刘法在心里甚至突然生出一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这次,又是率军深入夏境,五万对三万与在统安城三万对二万的情景是如何的相似。
    收回思绪,刘法将目光投向乐天,问道:“乐修撰,你如何看待此次卓啰城之战!”
    “下官以为,察哥有了此前两次的败绩,必将亲自指挥此次战伇!”乐天回道。
    刘法叹道:“想当初老夫是何等威猛,仁多泉城一战,察哥避老夫之锋畏战不敢出援致,使仁多泉城夏军投降,如今察哥非昔日可比也!”
    从话音中,乐天听出了刘法的无奈,故做不以为然道:“察哥之所以越战越勇,实是与刘帅常年交战历练出来的!”
    刘法直奔主题:“知我军必取卓啰城,乐修撰以为察哥会如何迎战?”
    “下官以为,察哥在见识过我军火器的厉害之后,此战极有可能使用统安城用过的战术,更知道投石器笨拙不易调转的缺点,出奇兵前后夹击我军!”乐天说道,想了想又言:“下官想察哥除了前后夹击我军外,沿途更会设下游骑骚扰我军,甚至会在半路设伏!”
    听了乐天之言,刘法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军又当如何应对?”
    不料乐天回了一句:“坚守不出!”
    “坚守不出?”刘法惊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