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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大军开拨
    远远的看到掌管京师禁军,当朝最高武官高太尉陪着一位官员前来,那守门的禁军士卒忙向军营里跑去禀报,不多时一众指挥使、都虞侯,大大小小足有百多个将领一齐迎了出来,更有不少人一眼认出了乐天,神色间立时现出几分惊讶。
    这位侯爷不是尚了帝姬便不问政事了么,今天怎么由高太尉陪着来了军营,再见高太尉神色间还带着几分谄意,这是个什么情况?
    一众将军位不敢明问,心里己经打了无数的问号。
    直到乐天手持调兵的公函与虎符,一众将领们才明白过来,朝廷这是要打仗啊……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三使司开始紧急调集粮草,将帅牙牌印信以及全副仪仗也由礼部送到府来。
    就本质而言,乐天除了驸马都尉这个虚衔外就是一个乐山侯的爵位,根本连正式的官职也没有,更不要说是办公的衙门了,所以乐天只能在自家前堂迎来送往各色官员,办过各种领兵出法定手续。
    “咱家自从侯爷尚了帝姬后,这半年来从没这么热闹过了!”收红包收到手抽筋的老门房不由感叹道。
    百多年未曾有过战事,驻守汴都的禁军早就褪化为一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太平兵,特别是在高俅掌管的这段时期,不止是养尊处优,更是连操演也省却了,以至于肩不能挑手不能拿,莫说是上阵打仗便是领个饷也要雇人背回家去,这样的兵又如何能上的了战场。
    听闻自家男人要上战场,这些官兵的眷属们开始哭闹了起来,随即开始有人称病告假,有人开起了小差,还有人花钱各种打通关节,意图自己不要上战场。
    更有甚者,有贪生怕死的禁军将领七拐八扭的走关系,直接从皇亲国戚走到了乐天这里。
    且不说汴都城里军|属眷属一片哭哭啼啼,便是乐侯爷府上也是一片愁云惨雾,茂德帝姬更是哭哭啼啼,自家男人也要上战场啊。
    十二月二十九这日,汴都城里一片凄云惨雾,哭啼之声不绝于耳。
    而在汴都军营校场,战鼓隆隆,号角连天,旌旗猎猎。东路军平叛官平舆侯于校场点兵,五万汴都禁军将士持戈而立。
    看到这五万汴都禁军将士,乐天眼底尽是苦笑,气质与西北禁军更有着天差地别,在乐天眼中看来西北禁军就是一群虎狼,而眼前的这支队伍怎么看怎么都像群娘们。
    虽然不堪,但这也是眼前大宋能调用到的兵了。
    澶渊之后,大宋百多年未曾调用汴都禁军上战场了,连出兵程序都是礼部从档案中寻出来的。当着五万将士的面宣读圣旨之后,众将士齐硊山呼万岁,总兵官乐天下令大军开拨杭州。
    大军出征有总兵官就要有监军啊,这个监军由谁来当,着实还闹出了许多风波。
    鉴于五代之乱,宋朝历代皇帝对军权这个东西都十分的敏感,出征往往都有监军来协助将帅,说的好听点叫协助,说的明白些就是监视。
    这个监军由谁来当,乐天想都没想报了上去,奏请梁师成来充任这个监军,何况由宦官来做监军在大宋早己是惯制,毕竟太监无后,比寻常人都要忠心。
    听了乐天的奏请,梁师成被吓了一大跳,汴都禁军如今是个什么模样,梁师成心里一肚子数,立时连忙拒绝,向天子声称自己侍侯天子做下内廷宫中杂务尚可,实在不通晓兵道,请陛下另选贤能。
    嘴上是这么说,梁师成心中却不这么想,自己与乐天的矛盾几乎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再说乐天还曾替自己伪造过圣旨,这是二人都不愿提及的秘密,正因为如此,二人都有心将对方置于死地,却又都没这个能力。
    此外汴都禁军的战斗力实在不行,乐天本就一肚妖蛾子,又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天知道乐天到了两浙路那边会不会使个坏,将自己留在防守薄弱的地方,借着东南乱匪的刀来杀人。
    越想越是害怕,梁师成越是要拒绝。
    不止梁师成害怕,便是其余一众宦官们也是害怕,这些宦官们对乐天在兴庆府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五万哗变的西夏兵就那么没了,足可以与坑杀赵降卒的秦将白起,与杀秦降卒的项羽有的一拼了。
    以致于监军一职在一众宦官中间谦让推诿了许久还没定下来,这时梁师成突然想起个人来,郓王赵楷面前曾经的红人,更是亲信曾实际执掌皇城司史勾当,所说此人不知是因为什么得罪了乐天,被乐天使了什么手段,令其在赵楷面前失了宠信,由此可见二人间结下的仇恨怕是不小。
    用这么一个人来牵制乐天,让自己最放心不下了,就算这姓史的死了,也与自己没有什以损失。
    打定主意,梁师成连忙上奏。
    有乐天这尊凶神在,一众宦官皆不敢受监军一职,这己经被打发去守陵的史太监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被唤了回来。
    大宋朝堂上,提及宦官哪个怵上三分,见面矮了一截,便执宰也是笑脸相迎一脸谄相,唯独乐侯爷不仅不惧宦官,而且是让宦官怕的要死……
    嗯,乐侯爷是朝臣之楷模……
    ……
    大军开拨,百官相送,直到出了汴都城门,乐天看到自家一众妻妾皆伫立于城门外,各自抱着家中的娃娃们,这些孩子们尚且年幼,看到自家父亲披挂整齐,只是好奇的望着,偶尔传出咯咯的笑声,甚至还要伸手要抱抱……
    不忍卒视离别,乐天骑上战马,面向前,手朝后挥了挥,向远处行去。
    不得不承认,温柔乡会酥了人的骨头,这半年在家中赋闲除了捣鼓蒸汽机外,就是厮混于内帷床第之间,人的意志被磨掉很多,甚至回想起去岁此时自己在西夏征伐,也感觉血腥而不忍卒视。
    回过头再望向远处,再也不见城门外那十余道娇弱的身影,乐天口中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切不想那儿女情长,乐天将心思放在了平叛上,此次去杭州真是要与那些因为活不下去而造反的百姓们拼个死活?
    想到这个问题,乐天心头不由的沉重起来,若不是朝廷苛刻,官员暴虐,百姓又怎么会放着安乐的日子不过,提着脑袋去造反?若不是被压迫的无力痛苦不堪,又怎么会有对官吏那么大的怒火,剥皮抽筋,熬油切腹?
    想这些百姓之时,乐天的脑海中渐渐又浮出此次方腊起事的组织:摩尼教。
    宗|教,是凡起事沾了宗|教,特别是面对那些被宗|教所洗脑的教众,都是极不好招惹的,这些人不仅对信|仰极端忠实,而且战斗力也是最强的,想要对付还真是极难。
    就在乐天心中思虑对策之际,杨志策马来到乐天身边,拱手低声道:“侯爷,小的愿先行一步,持圣旨与侯爷手书,前去梁山泺招降宋江哥哥,以供为侯爷前驱!”
    “事不宜迟,去罢!”听杨志所请,乐天点了点头。
    得了吩咐,拿了圣旨,杨志只带了几个乐府的心腹,向梁山泺方向绝尘而去。
    ……
    顺着汴河大堤一路南行,五万大军绵延十数里不见首尾,平叛总兵大帅的仪牌高高立于中军,无数亲卫紧紧簇拥,自从汴都出师,乐天的脸上就从来没有笑过,时刻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做为监军,曾经的史勾当不远不近的随在乐天的后面,面上表情很是郁闷。
    心中想起了这位曾经的“故旧”,乐天将手一挥,吩咐左右亲军道:“请史监军前来相见!”
    有亲兵得了吩咐,忙前去有请。
    侍俸在乐天身边的尺七骑在一头驴上,快催了几下来到乐天身边,低声道:“侯爷,此次平牌,梁师成那老阉货将史勾当弄来监军,会不会掣肘侯爷,毕竟这货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便不安份,这次咸鱼翻了身,怕是更对侯爷不利!”
    做为乐天的身边人,尺七自然知晓乐天为什么与史勾当反的目的。
    乐天一笑:“比咱们正常人少了个玩艺,思维方式上就与咱们有点不同,况且身上比咱们又少了个东西,心里更是自卑,免不得有些过激的举动!”
    一副不明白的模样,尺七抓的头皮直飞:“小的也想不通,这史勾当以前与侯爷好的紧,怎么突然就与侯爷生出了芥蒂?”
    “真的想明白?”乐天笑着发问。
    “嗯!”尺七点了点头。
    忍住笑意,乐天道:“待得胜回到汴都后,本侯找梁师成走走后门,将你的那东西也割了,送到宫里与那些没蛋|子的呆上几年,一来让你在梁师成身边给本侯做卧底,二来让你想想,估计很快就能想的明白了!”
    听得腿|裆有冷风嗖嗖的感觉,尺七撇了撇嘴:“侯爷,小的还未成亲……”
    这时史勾当策马来到乐天面前,向着乐天拱手施了一礼,面容上带着几分尴尬的拜道:“见过侯爷,不知侯爷唤咱家所为何事?”
    看着史勾当,乐天没有一丝客气,冷冷的说道:“此次本侯率军出兵两浙,不然望你史勾当干涉军务在一旁指手划脚,只需维持粮草供需便可!”
    耻辱!
    听乐天这么说,史勾当有一股耻辱感立时充斥着脑门,曾经的自己需要乐天仰视,如今乐天却如同喝斥小孩一般的对自己呼喝,这令自己心中颇为难以接受。
    都是掌过皇城司的,前辈如童贯,如今掌握西军,谭稹也是大权在握,朝中哪位大员不对其恭恭敬敬,而自己虽没有完全执掌皇城司,但也是实际执掌着人,却被乐天废了武功,如今落得这等地步,都是拜乐天所赐。
    想到这里,心中越发的愤慨,虽然没有从面容上表现出来,但目光却出卖了自己。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史勾当很快恢复了正常模样,拱手道:“咱家会恪守本分的。”
    “侯爷,前面出现一支队伍!”
    就在史勾当回话之际,马蹄声与声音同时而至,有前军探马飞驰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