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弹了下匕首，几个水球飘扬在空中。
    随即，她一样样地将药草的汁液提取出来，凭借着对于水元素的感知和对草药剂量的把握，将它们一点点地融入水球当中。
    最后，将它们融合在一起。
    她一口气合了不少个。
    凌晓选中其中一个，伸出食指沾了一点尝了口，轻啧了声，将它打破丢开。
    “不行？”一直好奇看她动作的林麒问道。
    “嗯，有毒。”
    “……你吃了。”
    凌晓淡定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是啊，所以我中毒了。”
    “真的？”
    “假的。”
    “喂！”
    “呵呵哒。”凌晓假笑了声，开始继续尝别的药。
    与此同时，休息室中又是哄笑声一片。
    “老林啊，你孙子被小凌的女儿欺负得够呛啊。”
    林老爷子：“……”蠢啊！蠢啊！没办法啊！……这样居然也能泡到小女孩，真是不可思议，果然傻人有傻福么？
    “不过，小凌你家女儿还会制药？懂得还真多。”
    “所以入学后，果然还是让我家儿子帮你女儿带路吧。”
    “哈哈哈，老林，有人想挖你孙子墙角。”
    ……
    凌晓最终只得到了三个成品，对比起她以往的“功绩”，这个成功率委实低了一些，不过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她的空间纽和里面的随身物品显然不能一起带入虚拟世界。
    她取出几个在路上顺到的瓶子，将两个水球灌了进去。另一个则直接戳到了蓝毛的嘴边——
    “要我喂你么？”
    蓝毛：“……”他瞪了她一眼，抬起手将它捂入口中。虽说不懂配药，但闻味道也知道这是体能恢复剂。的确，相较于她，他的体能流逝地更加厉害。
    凌晓虽然还想配置点别的药剂，但可惜，沿途实在是找不到草药，再加上她也没啥机会找。
    她想了想，又给了一瓶子药水给蓝毛：“路上用。”
    林麒微皱起眉：“还是你……”
    “闭嘴。”凌晓简单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
    “……”林麒扶额。阿睿那家伙总是说他脾气太差，会给人造成不好相处的错觉，可问题是，这家伙其实比他还要糟糕好吗？明明是好意，非要表现地这么凶神恶煞吗？但是……
    他低头注视着手中的瓶子，将它小心地塞入衣袋中。
    一番准备后，凌晓站起身，准备行动。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没有太多时间耽搁了。
    地上还有凌晓用树枝画出的简易图，告知林麒她是往哪个方向去的，以及他该往哪个方向走。
    他们本人还不觉得什么，然而两个休息室中的旁观者只觉得惊讶无比，因为她画得太准确也太精确了，对凶兽动向的推断也是，简直好像亲眼看见了一样。
    但她显然不可能亲眼看见，所以才更让人觉得惊讶。
    毫无疑问，发誓将装x进行到底的凌晓计划进行地很顺利。嗯，虽然大家都把她的一切行动动机理解为“生死相随的爱情”就更好了。
    好在她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估计得当场暴走。
    片刻后，凌晓动身了。
    “等下——”林麒突然一手抓住她衣袖。
    “？”凌晓回过头，疑问地看着他。
    “你……”他在她的目光中垂下头，低声说，“一定要坚持到我去。”
    凌晓一把从他的手中扯回袖子；“管好你自己再说吧。”如此说的她突然觉得这家伙的姿势太适合薅毛了，于是本着“走过路过别错过”的原则，直接就往他头上抓了一把，然后心情很好地走了。
    林麒：“……”
    他注视着少女的背影，缓缓伸出手抚上自己的发丝，略有些悲伤的眼神渐渐坚毅起来。他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也知道，接下来是她用命给我们挣来的机会。所以，谁也不许拖后腿——”他转过身，身上累积起了莫名的气势，“明白吗？”
    “……明、明白。”
    “明白的。”
    ……
    与此同时，休息中不断有人点头。
    教职工们普通觉得这少年的表现可圈可点，不说别的，就凭他一直不放弃同伴的做法，就很值得肯定了。
    而军方休息室那边则更为满意，因为——
    “气势不错。”
    “这才像一个领头的。”
    “呵呵，果然责任让男人成长么？”有人意味深长地说。
    之前的林麒表现的确极为优秀，也很有责任感，不过也有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他对于其他人太过宽宥了。他把自己定义为一个“帮助者”，而非“领头者”，这也导致他们之前错失了一个不错的突围时机。
    但现在，他的眼神很不错。
    当然，林麒到底能不能带着其他人活下来就不在凌晓的思考范围内了（反正这都是假的，那小子又不会真的挂），她现在的目的就是在挂之前，好好地秀上一把。
    没错，她就没做自己能活下来的准备，或者说，一个人去挑那么多凶兽，能活下来才叫怪事。
    不过“慷慨就义”的形象已经塑造完毕，她总不能半途逃跑吧？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至于会不会给林麒留下心理阴影……
    凌晓觉得吧，反正测试结束后，其他人估计都会忘记与这场考试相关的内容，他也不例外。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她想得很好，却忘记了世界上有句话叫做——记忆可以消失，感觉却不会。
    不过，她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多，而是按照预定计划，依靠快速地移动和不断地攻击将凶兽们调开。这一点凌晓做得相当好，这大约是因为她天生就“仇恨脸”的缘故吧。
    而凶兽们的动向，凌晓也通过精神连接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麒。
    一直静静等待的他接到通知后，很是果断地说：“跟我走！”
    于是，两人隔着若干距离，以背对背的姿势离开。
    正如之前的验证，精神连接的距离是有限的。
    一段距离后，林麒明显地觉察到它要断开了，他抓住最后的时机说——
    【你一定要小心。】
    凌晓则非常良心地提议道——
    【别回来了。】
    回来也只是找死而已。
    说完，她断开了连接。
    林麒的脚步骤然顿住，在这一秒，他已然察觉了她“赴死的决心”。
    “林麒？”跟在他身后的人疑惑地问，“怎么了？”
    “……不，没什么，继续吧。”他面无表情地继续着行动，心中却想——
    我一定会回去。
    凌晓没心情想林麒到底听不听话，因为她此时已经陷入了苦战之中。她以为自己能按照预定“顺利退场”，却不小心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她自己的凶性。
    也就是说，她杀着杀着就红眼了。
    在身上的伤口和流走的血液越来越多后，凌晓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似乎彻底断裂了，但脑子却并没有陷入混沌，或者说，恰巧相反，现在的她极为清醒，清醒地知道该如何用最简单胜利的招式对敌人造成最大的伤害。到了这个地步，身体上的疼痛似乎完全离她远去了，她的动作既机械又精准，每一个动作，都带起一片血光。
    事到如今，“优雅地杀敌”和她其实已经没多大关系了，或者说，她更像是一架专为杀戮而生的机器，虽说只是“初级版”，却已足够让人心惊。
    凌晓所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最骇人的是她的眼神——冷到了极点，也血腥到了极点，其中充满了狩猎的欲望。
    和身旁的凶兽极为相似。
    而之后，她更是做出了让所有人为之惊讶的举动。
    第164章
    在与被围在当中的少女战斗了好一会后，稍有智慧的凶兽们也明白了什么叫做“团结”。
    能做到这一步，凌晓可以说已经超额完成了目标。
    就在此时——
    【那小子回来了。】
    脑中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突然意识到，似乎大约可以撤退了。
    而战斗中，稍有晃神就可能致命。比如此刻，凌晓的动作只是慢了一点，左手就被一只凶兽叼住了，与此同时，另外几只凶兽同时朝她扑来。
    休息室中的人都不由感慨——
    “看来到底为止了。”
    “她也做得够好了。”
    “何止是够好……”
    有人偷偷朝凌渊的方向看了眼，心想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训女儿的，好像完全不是在训人，而是在驯兽啊。长的白白净净漂漂亮亮乖乖巧巧的，结果居然……这么凶。
    然而，事情却到底还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原本理智稍微回笼的凌晓在面对这种性命相关的危机时，骨子里的凶悍被彻底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