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秘密，你别……胡说八道。”含糊的打着马虎眼，她装作专心看着手里文件的样子。
    可边上的同事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依旧不依不饶的八卦，“真的没事？这次祁总出差，突然临时把你带上，难道不是有别的小节目？听说沿海那边很好玩的，你们有没有去……冲浪？！”
    说的眉飞色舞的，好像已经看到那边的美景了一样。
    路瑶想到海边的场景，心里一阵荡漾，但是很快又正色道，“你别瞎说了，谁不知道祁总的心里只有凌大小姐，怎么可能跟其他人有什么。就算我有什么想法，他也瞧不上啊。”
    祁慕对凌晨雪的痴心是出了名的，果然她这样一说，那同事也疑惑起来了，“真的？”
    “当然真的了。好了好了，工作了，等会儿让上面看到，当心扣咱们工资！”推搡着她，自己开始打开电脑应用软件，往里输入数据。
    看她的样子，除了那会儿径自傻笑，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路瑶的眼睛看着屏幕，然而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才的话。
    虽然说，那是说给同事听，暂时堵住她的嘴的，可自己也难免被唤起了回忆。
    祁慕对凌晨雪的心思，谁都知道，那他跟自己那天说的那句话，“不如我们交往吧。”，是醉酒，还是真的？
    如果是醉酒，为什么接下来的两天，都跟她如情侣一般的约会度假，如果是真的，又为什么……
    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祁慕正在跟财务经理说着什么，面色严肃而又认真，不时手指还戳戳点点，看上去完全没有什么不同。
    轻叹一声，也许她不应该想这么多的。
    刚打了没几个字，总裁办的门拉开了，财务经理有点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面色不善的走到她的面前，叩了叩桌子，“祁总叫你进去！”
    “啊？”路瑶张大嘴，抬起头的工夫，财务经理都已经走了。
    她迟疑了一下，起身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进去以后，转身把门给关上，然后往前走了两步，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祁总。”
    “这些在今天下班之前都给我打印出来。”他头也不抬的说，指了指面前的一叠文件，“还有，过两天蒋总那边的人要过来考察，你跟对方那边再联络下，看看什么时候过来，一行大概几人，然后做下安排。”
    “哦，好！”她应了一声，这些倒都是秘书分内的工作。
    抱起那叠文件，她没有走，依旧看着他。
    难道，他就没有什么别的要说的了吗？
    过了一会儿，大约祁慕也觉察到她还没走，抬起头疑惑的看她，“还有事吗？”
    “没，没有！”慌忙摇了摇头，抱着那摞文件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想了想又转过身，“那个……祁总……”
    “？”祁慕的眉心拧了起来，看上去有点不耐烦。
    “没，没事了。”
    本来，她是想问问，晚上要不要等他一起吃饭，但是现在看这情形，也不用问了。
    抱着文件出去，继续她的工作，只是这一天，心思就飘忽不定，总规矩的一颗心浮浮沉沉，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明明一切在回来之前都还是好好的，他们还有说有笑，一起喝一杯饮料，吃一份点心，可是为什么回来以后，感觉他就疏冷了很多呢？
    告诉自己，一定是因为工作！
    人人都知道，祁慕是个工作狂，一定是因为工作太忙了，所以他才这样对自己。
    那自己也应该帮他排忧解难，想了想，她忽然就来了精神，打开文档，开始整理文件。
    ――
    这一整天埋头工作，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转眼就到了下班的时候，其他的同事都已经陆续走了，她才刚刚把文件打印完，动了动有些算酸痛的手指头，伸了个懒腰。
    “路瑶，走不走？”有人问到。
    “我等等，把这些给弄完就走。”
    “哦，那我不等你了。”
    “恩。”
    看着其他人三三两两的都离开了，路瑶这才将打印出来的文件都整理好装订起来，偏头看了看总裁办公室的方向，他还在里面，似乎并不因外面而受到任何的影响。
    抿了抿唇，她站起身，又拿小镜子对着整理了一下，确定妆容还算得体，就算疲倦也是美美哒，这才抱着打印好的东西朝办公室走去。
    抬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进！”
    这才推门而入，“祁总，您要的文件我都已经整理好了。”
    “恩，放那吧！”他应了一声，眼睛紧紧的盯着电脑屏幕，似乎在看着什么。
    “您……”轻轻的唤了下，欲言又止。
    “什么事？说！”他的眼睛依旧看着电脑，当然话肯定是问她的。
    路瑶的手指攥了攥，紧握成拳头，似乎才下定了决心，“祁总，我就是想问问，您大概什么时候下班？”
    抬腕看了下时间，祁慕说，“还得有一会儿，怎么了？”
    站在原地看着他不说话，沉默了一阵，祁慕似乎才觉察出来不对劲，松开握着鼠标的手，转头看向她，“哦，你先回去吧，今天我不送你了，路上注意安全。”
    “哦。”她有些悻悻然的垂下头，这也就是说，晚饭也不用一起吃了呗。
    有些失落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依旧专注埋首在工作中，无奈，只得悻悻然的回去。
    也没什么心思，路上随便买了俩肉夹馍，但是买完了又没有吃的欲望了。
    到家还没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轻笑的声音，还有说话声，怔了怔，抬手推门，果然一开就看到简心和靳容白。
    他们其实也才刚坐飞机回来不久，正在收拾行李箱的东西，有说有笑的。
    “瑶瑶你回来啦！”简心笑着说，“正好我从b市给你带了点茶叶回来，你不是最喜欢喝茶了吗？也可以带去公司泡着喝。”
    “谢谢啊。”路瑶接过来，有气无力。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她道，“对了，你吃饭了没有？我们正准备出去吃一顿，这两天也没怎么好好吃饭，我饿着呢，要不一起吃吧！”
    “不了，我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吧！”
    依旧是恹恹的样子，她放下手里的包包，朝屋子里走去。
    这个时候简心还没察觉出来异样，那就实在是太迟钝了。
    看了一眼靳容白，然后跟了过去，“瑶瑶，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没事吧？”
    “我没事！”她勉强挤出一抹笑，不想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而迁怒到她的身上，“我就是上班有点累，你不用管我，去吃你们的吧。”
    “那你一定是还没吃。”简心下了结论，“不吃可不行，我知道你减肥，减肥也不能不吃饭，会弄坏身体的。走走，反正一个人也是吃，三个人也是吃，一起吧。难得宰靳教授一顿，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吧？”
    说着，冲她促狭的眨了眨眼。
    路瑶犹豫了下，看了看她，又看向外面靳容白的侧影，想想也许祁慕的事，能从他那里问出来一些什么，便点头道，“那你等我换换衣服。”
    ――
    想请人吃饭让她吃撑到吐，而又不至于被宰，最好的办法，是请她吃自助。
    靳容白选了几道小菜和点心，便落座下来，鲜少动了，倒是简心一趟趟的，不亦乐乎的往回拿各种小点心和涮菜，开心都写在了脸上。
    本来路瑶就是有心事，所以也没怎么去端菜，只是偶尔翻动下桌面上烤的滋滋作响的肉片。
    “靳教授怎么都不吃什么，你不是跟我一样，也减肥吧？”两个人这样面对面的坐着，感觉还是很尴尬的，她没话找话。
    靳容白微挑眉，“我对饮食向来有节制，无关乎减不减肥。”
    “那你还来这种地方，不是浪费么。”她有些不解。
    而他则是偏过头去，看向不远处正在纠结选哪种水果的简心，“她喜欢。”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是充满了无限的宠溺。
    如果不是真的为好朋友高兴，她都会嫉妒的眼睛发红，如果祁慕，有一天也能这样对自己……不不，哪怕只有三分之一，十分之一，她也会幸福的晕过去的。
    “靳教授，冒昧的问一句，你跟我们祁总，还有凌小姐，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是吧？”
    靳容白瞥向她，眸光明暗不定，“算是。怎么？”
    “以您对祁总的了解来说，如果让他忘掉凌小姐，开始新的感情，大概需要多久，又或者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她小心翼翼的问，也觉得自己丢掉了羞涩和脸面，毕竟，那么直接的问，太直接的暴露自己的企图。
    “说不准。”薄唇动了动，他吐出三个字。
    松了一口气，但是也有些失望，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又或者说，这问题有没有答案。
    “这种事本来就很难说，如果让我看，我觉得，很难。”他顿了顿，“算下来，祁慕跟晨雪也算有十五年的感情在了，忘掉一个人要花多久，我没试过，也不知道。”